第二天，轮到小夭跟相柳习武。
相柳一大早就起来了，不，应该说是一夜没睡。
先是在漪清园守了半夜，清理了一批刺客。后来玱玹和涂山璟也赶过来了，蓐收觉得没必要四个人守着，就让玱玹和涂山璟守后半夜，让他回去休息。
可是回来后，相柳还是没睡着。
他来五神山已经十几天了，虽然天天能见小夭，但接触并不多，话也没说上几句，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
因为小夭很好。
她未经磨难，笑容灿烂，自信的闪闪发光、勇敢的像个小霸王、又聪慧的像能看透人心，是他上一世最希望看到的样子。
上一世，他曾教她练箭，因为那时她灵力低微，无力自保。
这一世，他该教她什么呢？又能教她什么呢？这一世，她灵力出众，有源自玉山的修炼功法，皓翎王的剑法两千年前就冠绝大荒……
如此思来想去，天已破晓，他赶紧起来，虽然一夜没睡，依旧精神奕奕，毕竟他是个大妖。
刚出门，就遇到黑着一张脸的蓐收。
“都没开口？”
“没开口。不过，也不算没收获，最少他们的脸泄露了他们的身份。”蓐收点头。
他连夜去审讯那几个冻成冰雕的刺客，这些人的脸他都有几分熟悉，经过确认都是宫里的内侍和宫女，已经被杀的那些也是。
“冒出来一批就杀一批，大不了你把五神山的内侍和宫女都换新的。”相柳说。
蓐收叹气，也只能如此了。
叛军已经被王军困在南田，皓翎王御驾亲征，预示着这场五王之乱很快就会有个结局。现在他们不惜代价想杀小夭，也是狗急跳墙，垂死挣扎，想让皓翎王尝尝丧女之痛。
蓐收见到小夭，汇报了情况，又嘱咐了几句，就急匆匆走了。
小夭、相柳、玱玹和涂山璟来到练武场。
“你想学什么？”相柳指指练武场边上的武器架，“那些我都会一些。”
“父王说你实战经验丰富，所以我想半天我们实战，另外半天，我要跟你学射箭。”小夭对着远处的靶子，做了一个拉弓射箭的动作。
一瞬间，他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忙又强自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问：“为什么想要学射箭？”
——九头小剧场——
头1——头9一起惊呼：耶！小夭要跟我们学箭！
头6：耶！小夭要学箭！该我这个大荒第一射手出场啦……
头2拍了头6一下：你那个大荒第一射手的身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防风邶另有其人。
头6：我，我……┭┮﹏┭┮(低头哭泣中emo了)
头8：你们说，小夭，她会不会也是从上一世回来的？要不然她怎么会要学射箭？
（全体沉默，心砰砰地跳）
头9：应该不会吧，现在的小夭这么活泼可爱无忧无虑……
头3：不知道，不过我希望她是
头4：不知道，我希望她是，又希望她不是
头5：我也是……
头7：我也是,怎么这么矛盾……
头1：还是想想怎么教小夭射箭吧，她现在灵力高强，以前的方法不合适现在的她了。
头8：对哦，等小夭学会射箭，我们再给她打造一把好弓。
头6抬起头来：我想明白了，我可以不是防风邶，但我依旧可以教小夭射箭，不当狗狗邶，还能当猫猫邶……
————
“不是说军器三十有六，弓列其首；武艺一十有八，弓为第一吗？我想学射箭，如果你不愿教我，等父王回来我让父王去请个防风家的人当我射艺师傅。”小夭抬头看着相柳。
相柳感觉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狂跳，小夭是在暗示什么吗？
“好，我教你。我想我的射艺比防风家也没差哪去。”相柳深呼吸，然后说：“我们先去选把合适你用的弓。”
武器库的守卫马上送了好多把弓过来，其中不乏金天氏打造的好弓。不过，因为小夭尚未成年，身型尚小，并不合适那些大弓。相柳帮她选了一把小弓，估计是以前哪个皓翎王子未成年时用的，还有配套的箭。
“射是武文化之首，是士的基本技艺。射艺包括礼射和武射两大系统。我们先学礼射，等打好基础后再练武射。”
“礼射过程分八步，足踏，正体，备弓，举弓，引弓，拉弦，撒放，稳身。” 相柳边说边示范，箭嗖一下飞出去中了靶心。
“你试一下。”他将弓递给在一旁跃跃欲试的小夭。
小夭学着相柳刚才的动作拉弓放箭，箭嗖一下飞出去，却擦着靶子的边缘掉了。
小夭有几分懊恼地嘟起了嘴。
相柳看她鼓起来的腮帮子，像个圆滚滚的河鲀，不由想笑。这一世小夭灵力高强，随手一射，箭就够到靶子，比上一世只能轻飘飘飞出十几步厉害多了。
他又抽一支箭，递给她。
小夭再次摆出姿势，他指点小夭调整细微处的姿势：“礼射讲究型端志正，下气舒胸，五平三靠……开要安详大雅，放需停顿从容，稳满方能得中。”
这一次，箭射中了靶子，虽没中红心，但亦不远。
““我射中了！”小夭高兴地喊了一声，露出灿烂的笑容：“你说我是不是很有天赋？”
“是很有天赋。”相柳点点头，静静看她开心，自以为情绪控制得当，却不知那眼里满载的宠溺和赞赏早就出卖了他……
……
练武场边的一棵香樟树下，玱玹正在和涂山璟对弈。
其实上一世，玱玹他就很想好好跟涂山璟对弈一次，可总是阴差阳错，要么有玟小六捣乱要么对弈的另有其人，一直不曾认认真真下完一盘棋。今天轮到小夭跟相柳习武，他们虽然陪着一起来到练武场，却没想一起下场，远远看着就行。所以玱玹就邀请涂山璟对弈，涂山璟也答应了。
“小夭怎么会想到学射箭呢？”玱玹转头看向练武场那边，皱起了眉，“莫非？难道……”
上辈子，小夭也是跟相柳学射箭，当然那时相柳化身防风邶。
现在，小夭又让相柳教射箭。
莫非，小夭也是重生？要不然，她怎么知道相柳箭术高明？
可是如果小夭也是重生，她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难道她还没有原谅自己……
他不敢想下去。
涂山璟也朝那边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平静地说：“不会。如果是，小夭就不会选择学射箭。应该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