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该起床了。”
“小师叔！”
我睁开双眼，阳光透过门缝照在我的脸上，用手遮挡着阳光坐起来，头上传来阵阵胀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这是又回来了？还是在做梦？”
只觉脑子一片混乱，已经分不清现实，我明明记得刚躺下，怎么还没睡就天亮了？浑身酸痛无力，就像晚上超负荷奖励一样。
咚咚咚！
“小师叔！”
“我们今天还要去城东集市施救难民宣扬道法呢，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青山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还在这里吗？”
我穿上鞋子打开房门，青山依然端着盛有水的木盆，我接过木盆就开始洗漱，冰冷的水浇在脸上让我清醒了许多，脑袋深处的胀痛感也缓缓退去。
“小师叔快些穿衣吧，二师叔已经在城东等我们了。”
我接过道袍别手别脚的穿上，青山围着我四处帮我整理衣服。
“小师叔我们快些走吧。”
我点了点头。
我跟在青山身后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远远就看见前面乌泱泱的一群人，他们衣衫褴褛从四周聚来，向着中心的某片区域聚集。
只见每个人手都拿有容器，有拿着残缺的陶土碗，有拿着形似夜壶的陶罐，有人捧起沾满泥土的双手，脸上流露出兴奋激动的神情。
望着眼前的一切我停下了脚步，眼前的景象就像蝗虫过境一般，每个人争先恐后的用身体往里挤。
“这就是难民吗？”
“小师叔，我们快过去，二师叔他们忙不过来了。”
我回过神来跟在青山身后，周围的人见我穿着道袍纷纷避让，很快就腾出一条小道。
小道尽头是一个用木头搭建的简易平台。
台上左边摆放一张木桌，桌上摆放着蜡烛和各式各样的符箓，张宝拿起一张嘴里念念有词。
右边放着一口大锅，锅下燃烧着大火，锅里煮着不知名的汤。
“四弟快来！”
张宝在台上满头大汗的冲我喊道。
我快步上前走到张宝身边。
“二哥，抱歉我来晚了。”
“四弟，你在旁边发放米粥，我在这里发放符水。”
我点了点头。
我来到大锅面前，锅里煮着树叶树皮，依稀可见几粒裹着稻壳的米粒，锅里传来令人不适的味道。
青山则站在台下有序的指挥着难民领取米粥和符水。
站在高台之上望着络绎不绝的难民，心里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失神的拿着破烂木勺，在稀薄如水的锅里不停搅拌。
“道长行行好，给我多盛些吧，我的孙子已经饿昏一天了。”
我看着台下的场景有些痴呆，老者见我不为所动，立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道长！道长！”
“是我太贪心了，求道长施舍一些香粥吧，我的孙子在不吃东西就……，他才五岁，他才五岁啊！”
说到这里老者痛哭了起来。
听见老者的哭声我连忙下去将他扶起，拿过他手中的碗，盛了满满一大碗递给他。
“多谢道长！”
“多谢道长！”
老者连忙擦泪感谢，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接过碗起身去求取符水。
只见张宝两指夹起一张符纸，在空中挥舞两下，嘴里念念有词，用蜡烛点燃符纸放在碗中，待彻底燃烧完毕，旁边的道童盛一瓢水倒在碗里，老者将含有符灰的水一饮而尽，老者对着张宝连忙道谢，拿着盛有粥的碗消失在人群中。
……
随着难民越来越多锅里的粥慢慢见底，张宝用手指了指脚下，我低头看去只见有三大麻袋一小麻袋。
打开大麻袋里面是碎树叶碎树皮和一些稻糠，一旁的小麻袋里面装着未完全脱壳的稻米，我拿起一袋倒入锅中。
张宝见状连忙过来把锅里的糟糠又往麻袋里装了一半，然后随手抓了一把稻米丢入锅中，往锅中加入满满一锅水盖上盖子。
张宝把我拉到一边切身细语到：“四弟，莫要发善心，这些粮食不多了，只要他们饿不死就行。”
我点了点头。
“好的，二哥。”
“哎！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样。”
张宝转过身朝着桌子走去。
一整天我和张宝都在救助难民，直到天色渐晚周围难民才慢慢退去，张宝坐在凳子上画着符箓，青山累的瘫坐在地，张宝拿着画好的符箓装进腰间的口袋里，对着台下喊道明日依旧在此地发放米粥和符水。
说罢便吩咐旁边的道童收拾东西，青山见状也赶忙起身帮我，很快便收拾好了。
我们几人伴着夕阳往回走，这时我问道：
“二哥，今天怎么没看见大哥和三哥？”
“他们在城西，那里的难民更多。”
“那我们要不要去帮他们？”
“不用，大哥他本领强大。”
“我的咒术都是大哥教的。”
“咒术？”
心中疑惑不已，传说张角有驱雷掣电之术，撒豆成兵之法，难道不是虚构而是真的？
在我疑惑之际张角的声音传来。
“二弟，城东今日难民多吗？”
“城东今日大概六七百人。”
张角点了点头。
“城西也有八九百人左右。”
“一会来我房间领一袋稻谷，明日煮粥用。”
“好的大哥。”
我站在后面听着张角和张宝的对话，心中暗想到乱世当中他们居然能每天拿出一袋稻米行善。
我和青山回到房间，青山依旧在门外候着，看到他这样我忍不住的问他。
“青山，你晚上不睡觉吗？”
“禀告小师叔，每日等你熄灭蜡烛后我再去睡觉。”
我点了点头。
“早些回去睡觉吧，今天都累了。”
青山站在原地没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有什么事吗？”
“师傅吩咐过，要等你熄灭蜡烛后我才能离开。”
“好吧。”
我也没多说什么，进到屋内脱去道袍扔在一边，走到蜡烛旁边一口气吹灭，然后径直走到床边躺下，过了一会门外传来脚步声，我知道是青山准备回去休息了。
静静的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想着现实世界的老爸老妈和舍友，想着张角在道场上的激昂演讲，想着今日集市上络绎不绝的难民，只感觉如梦幻泡影却又能切身体会。
不知不觉困意来袭，慢慢的昏睡过去。
……
咚咚咚！
咚咚咚！
小师叔，今天该去救助难民了。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听见青山的声音，我站起身把门打开，看见青山依旧和往常一样端着木盆，我快速洗漱完毕，穿上道袍就和青山走了出去。
在外面刚好碰见张宝，他手上提着两个小麻袋朝我走来。
“四弟，这是我们今天的干粮。”
接过他手中的一个麻袋，打开里面是几张干硬发黄的面饼。
我点了点头把麻袋交给青山。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我跟在张宝旁边往城东走去。
接下来几日都和张宝一起去各处救助难民。
直到这天，我、张宝、青山和往常一样日落回来，张角见到我把我叫停。
“四弟，你跟我过来。”
“三弟你们都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的大哥，多谢师傅关心。”张宝和青山同时答道。
张角见张宝和青山离开后才说：“四弟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