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飘飘一句话,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瞬间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
闻晚和阿宁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哥,我的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闻晚在心里默默无声地吐槽着。
她的思绪如纷飞的柳絮,杂乱无章。
你和傅家划清界限,以后谁来辅助你登上帝国统帅的宝座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
我一个你认识了没几个月的可疑女人,值得你这么做吗……
阿宁冷哼一声,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怀疑,然而,片刻之后,声音却有点软化下来。
“好啊,傅上校,那我就等着参加你和闻晚的婚礼了。”
傅行止的目光紧紧地望向闻晚,他的眼里仿佛装满了星星点点,那专注的眼神如同深邃的夜空。
闻晚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低下头去,本能地想回避。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如轻纱般洒落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橙黄色。
零零散散的伤兵开始陆续到来,他们有的一瘸一拐,有的被同伴搀扶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痛苦和疲惫。
严正看着忙碌的闻晚,对她说:“闻晚,你说我虚,那我得休息一下,养养身体才能继续工作。”
闻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此时的她,深知大梁已经压在了自己的肩头。
闻晚捋了捋头发,将其盘起,然后走到水池边,用清水洗了把脸。
凉水刺激着她的肌肤,让她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点了一杯昂贵的咖啡,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热气,心中暗自感慨:估计这晚上要通宵了。
很快,好多之前就见过的面孔又来了。
这些伤兵们,之前在闻晚的精心治疗下,都恢复得好好的,可现在却又变得千疮百孔。
闻晚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和心疼。她叹了口气,根据伤势的轻重安排了治疗顺序。
异能者的身体本身恢复能力很强,除非在受了极重的伤,或者身体极端疲惫时,才会特别需要医师的治疗。
闻晚在忙碌地工作着,突然,一个一直在发呆的异能者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她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闻晚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失神。
她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问道:“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那姑娘没有回答她,只是依然呆呆地望着前方,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她静静地坐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双手受伤严重,虽然看起来不致命,却格外吓人。
那双手血肉模糊,伤口纵横交错,仿佛被恶魔的利爪狠狠划过。
她塌着背,耸着腰,整个人缩成一团,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
她的两眼发直,脸色惨白如纸,与周围忙碌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似乎并不属于这里。
闻晚缓缓靠近小姑娘,温和地说:“我来看看你的双手……”
说着,便伸手去拉这姑娘放在小腹上的手。
这姑娘犹如梦中惊醒一般,身体猛地一颤。她惊恐地看了闻晚一眼,眼中满是戒备和恐惧。
她的手猛地一缩,仿佛被火烫到了一般,显然极为抗拒陌生人的触碰。
然而,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是一个面容柔和、满脸关心的女医师时,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闻晚看到她不再抗拒,便开始小心翼翼地为她治疗手上的伤口。
这姑娘呆呆地望着闻晚的动作,眼神空洞而迷茫。
她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闻晚一边轻柔地处理着伤口,一边轻声安慰着女人:“别害怕,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姑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闻晚,眼中渐渐泛起一丝泪光。
那伤口十分奇怪,看起来像是用石头这样的重物砸的,但是骨头却也恢复地差不多了,闻晚也看不出端倪。
但是她忍不住想:不应该啊,在和雪怪的战斗中为什么手会被石头反复砸伤呢……
看到这姑娘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闻晚也不忍心询问,她瞥了一眼,女孩的胸前贴着姓名标签:“下士--吴梅”。
“梅梅”?就是安杰日思夜想的那个女孩子,她为什么一直捂着肚子,是不是身体有内伤了。
“吴下士,让我来帮你检查下身体吧,你的腹部似乎有些不适。”闻晚温和地对吴梅说。
吴梅的神色瞬间裂开了,惊慌地看着闻晚:“不……不用了,我没事,正常的生……生理期。”
这时,突然医疗院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原本安静的医疗院瞬间变得嘈杂起来,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护士长急忙拍了拍手,提高音量对人们说道:“大家工作先暂停一下,第六号基地有贵客到来,我们需要集体去大厅迎接。”
有人疑惑地问道:“是谁啊?我们可在给伤员治疗呢。” 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护士长的脸上也露出两分无奈的神色,解释道:“是王都傅家的人,掌管帝国的能源供应,大家就算给我个面子吧,别给我们医疗院添麻烦。”
闻晚听到这话,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
傅家?是傅行止的傅?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傅家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第六号基地?
闻晚站在原地,那个叫梅梅的女孩子挣扎起来,说自己没事了,要去休息一下了。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闻晚心中的异样感如藤蔓般不断蔓延。
“傅家真是过分。” 闻晚在心里暗暗嘀咕着,“还非得搞这么大的阵仗,让所有人都停下工作去迎接。这不是耽误事儿吗?要是正好有紧急的病人需要救治,难道也得放下不管去礼堂?”
然而,尽管心中有诸多抱怨,闻晚也明白,在这个时候,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乖乖地跟着护士长一起向礼堂走去。
当她们来到礼堂时,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大家都静静地站着,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闻晚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礼堂内人头攒动,众人的脸上都带着或恭敬或紧张的神情,气氛显得庄重而压抑。
在礼堂的正前方,那个男人如同一个傲然的王者,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