蟥嗜咒,此咒顾名思义是利用了蚂蟥的特性而生,虽说名字里叫咒但却也是丹药中的一种,沈清禾空间中的丹药书籍上是这样记载的:
蟥者,嗜血也,炼化为咒,血性激,目标锁。
蟥嗜咒一旦是被以鲜血修炼邪功的邪修或者是僵尸一类渴血的生物所服下,便能在短时间内发挥效果,瞬间能激发服下者对鲜血强烈的渴望。
若是又在蟥嗜咒中加入人的发丝便能令被此咒激发渴血本能的邪修或生物将发丝的主人列为目标,上天入地都势要饮其一身鲜血方才得以平息。
现在的贺家已经被提案司的人严密把守,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只等沈清禾拿出这蟥嗜咒来,以香炉焚烧的方式令蟥嗜咒的咒气充斥整个贺府。
蟥嗜咒对普通人无效,所以到时候凶手的凶性一发作,提案司的人便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了。
“回来了。”
赵雪琼独自站在院中,像一株桀骜的竹,她的脊背挺直,眼神定定地望着回来的贺兴邦。
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十六年的时间让他更添了一丝阅历和成熟。
贺兴邦没注意到一贯体贴温柔,对他说话都会弯腰的妻子在此刻有些不寻常,他应过一声后便要离开,一想到那个邪修可能躲在自己家中,他就不由得心惊。
为了贺府众人的安全,他要立即准备然后和提案司的人配合将那凶手赶紧抓捕。
“兴邦,你要去哪。”赵雪琼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贺兴邦身子一僵,跨步的动作一顿,整个人雕塑般的杵在原地,他艰难又僵硬地回过头,脸上的神情怪异又慌张。
“夫人,你刚刚叫我什么?”他如在梦中,神色有些不可置信。
对面的赵雪琼朝他讥讽一笑,眼神里有雪亮的恨意。
“芳雨,你是芳雨吗?”贺兴邦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赵雪琼,却是叫得另一个人的名字。
他就是有这样无端的笃定。
“我以为你早就将一个叫林芳雨的女人忘却遗弃在记忆深处了呢。”赵雪琼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她慢慢走来,一步又一步,坚定又有力。
“芳雨,你你你还,还,还活着吗?”贺兴邦不可置信,心里有惊讶,有欢喜。
但更多的是从他心底深处浮现的自责和懊悔。
他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幕,就像身在梦中一般,眼前走来的赵雪琼和记忆中女子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多年前那一句句的呼唤。
“兴邦,我们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兴邦,我有孕了,你要当父亲了!嘿嘿。”
“兴邦!兴邦!为什么!为什么啊!”
凄厉的声音令贺兴邦陡然回神,眼神转回清醒。
“芳雨,人是你杀的?”贺兴邦心里有了答案,但他却不愿意相信。
走来的赵雪琼闻言只是轻轻点头。
“你!哎,你这是何苦啊!”贺兴邦有些狼狈地伸出手将自己脸捂住,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杀得不是他呢?
一双眼猩红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脆弱又狼狈。
赵雪琼见他这样却是冷嗤一声。
“你的多情无情呢?你的先斩后奏呢?现在这副样子可不是你的性格啊?”赵雪琼一脸的讥讽。
这个在玉龙城里响当当的镖主谁能想,如今也有这番脆弱和惭愧的模样。
“你放心,我回来并不是为了杀你,”
赵雪琼冷声,恨虽刻骨却不足以致命,更何况为了女儿她也会留眼前的男人一条命。
她伸出手,素白的指尖微微一勾。
噗嗤,噗嗤。
有鲜血涌出的声音,贺兴邦的衣裳顿时鲜红一片,衣裳上开出了大朵大朵妖冶的花。
他体内的鲜血就这样失去控制,争先恐后地从他身体里涌了出来,这些鲜血浸湿衣裳又穿过衣裳却没有一滴落在地上,它们汇聚在空中变成一颗颗血珠。
林芳雨的灵力轻易地穿过了周兴邦的护体灵力,或者说贺兴邦压根就没有想要抵抗,他心中的愧疚和懊悔都令他心甘情愿地受这一切。
随着鲜血不断抽出,贺兴邦的脸色渐渐苍白,四周不断漂浮起鲜血汇聚的血珠,整个场景妖冶又骇人。
突然赵雪琼的身体一顿,双眼慢慢赤红了起来,身子随即一颤。
“芳雨!”贺兴邦立即上前就要搀扶。
“你走开!”赵雪琼突然大力地推了他一把。
此刻虚弱的贺兴邦毫无防备的被她一推差点跌倒,但贺兴邦还是有些担心地望着她。
“是蟥嗜咒,这里为什么会有蟥嗜咒?”赵雪琼此刻极力地压制身上逐渐上升的欲望。
“不好!是提案司的人,他们和我原本是要抓凶手的,芳雨!你快走!我拦住他们!”贺兴邦脸色一变立即就要上前让赵雪琼走。
一股冰寒的气息瞬间将四周的咒气全部驱散,同时这股寒气也令赵雪琼对鲜血的那股欲望被压制了下去。
“看来是用不上这蟥嗜咒了,贺大人不准备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沈清禾和朱序从后方出现。
提案司刚将蟥嗜咒的气息散布到贺府各处,沈清禾和朱序就注意到了这边突发的状况。
沈清禾见情况有变也是立即出手化解了咒力然后才又出现。
贺兴邦此刻仿佛被抽走了一身的力气,他抱着还有些没缓过来的林芳雨泪如雨下。
谁能想到玉龙城响当当的贺家镖局的创始人贺兴邦有这样嚎啕痛哭的时候。
“爹!娘!”贺语盈凄厉地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少女不顾得形象的快速朝着这里冲来。
贺语盈来到了两人身边,她伸手就抱住了赵雪琼。
“你是我娘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是我亲娘对不对!”贺语盈看着赵雪琼一双眼中蓄满了泪水。
小姑娘一副涕泪横流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心中不忍。
少女这双眸中有激动有悲伤有喜悦有不解,复杂的情绪,都挤在了眼中,她正不断抽泣地望着赵雪琼。
“我的盈儿!对不起,娘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从来没有好好陪伴过我的宝贝一天!”赵雪琼用力回抱住贺语盈哭地撕心裂肺。
声音凄厉又无助,一位母亲的悲痛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里。
“娘!女儿从不怪你,真的!女儿只是只是,好想你!”贺语盈抱着赵雪琼,哭的泣不成声。
贺兴邦看着眼前抱头痛哭的母女怔愣了片刻随即就狂扇起自己的耳光来,这样做似乎能令他能好受一些。
众人皆是一惊。
“娘,这到底怎么回事?”贺语盈不忍父亲这样立即阻止,同时回头朝自己母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