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辉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吹了两下,几吸后,天边飞来五六只美丽的白色仙鹤。
仙鹤们优雅的舒展着身体,轻盈的盘旋在两人身前。
中间那只最高大的仙鹤看到了叶恒昭,他惊喜的仰头发出一阵长鸣,迅速拍打着翅膀落在地上。
“白云,好久不见你都这么大了。”叶恒昭认出了白鹤,高兴地抬手向他打招呼。
仙鹤得意地扬起脖子叫了几声,迈着大长腿走到她身边,抬起一只大翅膀拍了拍她的手。
“师姐,你认识这只仙鹤吗?他可高傲了,每次都是说尽好话后,才肯让我们骑一会儿。”
“认识,我在学院的时候他刚出生没多久,才这么高,”叶恒昭比了一下,“那时候我们经常去鹤林里找他玩,他的名字还是我们起的呢。”
“你们和仙鹤们的关系真好!我每次去鹤林都被仙鹤们赶出来。他们怕我毛手毛脚,伤到小鹤崽子。”
“多给他些好吃的,他就不排斥你了。”叶恒昭轻笑一声,手心里出现一瓶饲灵丸。
她一伸手,把饲灵丸和药瓶一起递给了在她身边来回踱步的白云,白云低下头蹭了蹭她,叼起瓶子吞进了嘴里。
然后抬起翅膀示意她站到自己背上。
“怪不得师姐能进鹤林。”叶景辉恍然大悟,有最好的饲灵丸投喂,哪处的兽园进不去呀!他在心里想着。
她有些羡慕师姐随手就能拿出顶级饲灵丸的财大气粗,但想到师姐的修为,他又觉得正常了。等他修炼到炼气期以后,他也会这么有钱的。
“走吧。”叶恒昭飞身站到了鹤背上。
“嗯。”叶景辉也翻身坐在了旁边的一只仙鹤背上,往白鹤嘴里塞了一个果子,“去疗伤院,用最快的速度。”
两只仙鹤点点头,腾空而起,身周卷起一阵狂风,如利箭般飞向天际。
落星学院,疗伤院里,风阳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旁边叶经纬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打开门往外看。
“坐下休息一会吧,你转的我头晕。”风阳叹了口气,睁开眼无奈的对他说。
“都这么久了,叶恒昭师姐还没来,你就一点儿也不着急。”
叶经纬走到桌子边,端起茶杯也没换新的,直接把茶杯里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我就知道叶修谨那小子不靠谱,说不定现在还没把你受伤的消息告诉师姐呢。”
“我们和叶修谨的关系只能说普通,他不帮忙也没办法。”风阳苦笑了一下,“再说,我不过受点伤而已,你何必去打扰恒昭。”
叶经纬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的念叨着恒昭姑娘,怎么我把她叫来了,你到不敢见她了。”
“还有,我们一直说妖兽山太危险,炼气后期的都不敢一个人进去。你偏偏不听,非要进去,搞得现在气血大损。别说修炼了,养伤都得花费不少时间。”叶经纬连连叹气。
“不进去又有什么办法。”风阳叹息道。
“明年二月就要举办我们的成年礼了。如果在成年礼前我还没感应到灵气,修炼到炼气一层,我家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成年后夫人肯定不会让我继续住在家里。要想继续留在风叶山脉,就只能想办法尽快地感应到灵气。”
“毕竟只有那些在成年前就能感应到灵气,在仙道上天资格外出众的族人才能在举办完成年礼后,提前享受筑基期族人的待遇,能提前得到风叶山脉里的一座小山头。”风阳的声音低沉下来。
“而对于只修武道的,却必须得是在成年前就能突破先天二阶的绝世天才才可以。先天二阶,那已经是可以和筑基期修仙者媲美的战斗力了。我怎么可能在十六岁之前达到那个境界。”
叶经纬苦恼的挠着头发,他清楚风阳说的是对的,以他家里复杂的情况,如果他不能在成年礼前进入炼气一层,以后很大可能直接被他家里人送到青叶平原上去。
青叶平原虽然也在护族大阵里面,但青叶平原主要是进行大面积的灵植种植和培育,青叶平原上居住的也基本都是修炼武道的族人,对一心想修仙的风阳来说,着实不是一个能提供助力的好地方。
“大哥,实在不行,你就来我家。我爹娘肯定欢迎你在我家住。我们在多找一些人打听打听,总能找到增强感应力的办法,让你尽快感应到灵气,你就别再去妖兽山拼命了。”
“时间不够。”风阳摇摇头闭上了眼,遮住了眼睛里的黯然。
“十年啊,多么漫长的时间。”
他从五岁开始炼体,六岁半就突破了后天,十一岁突破先天,达到了修炼养神诀的要求,成为他那一届的天才。
那时候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众星捧月。
但从那以后,他的武道修为一年年增强,体魄、神识也远超他人,可就是打通不了内外之桥,无法感应到灵气。
感应不到灵气就没办法正式修炼。
他原以为是因为神识还不够强,才感应不到灵气,只能更努力地修炼养神诀。
哪知道给他检查的人都说,他的神识比炼气后期的修炼者还强。而他始终感应不到灵气,很可能他是天生的绝灵体质,或者他神识的感知方面有缺陷。
他当然不愿相信自己是绝灵体质,与仙路无缘。只能想尽方法对神识下功夫,结果都没有用处。
眼看着那些远不如自己的人一个个修炼到炼气一层,去了炼气山。只剩下自己还在落星学院里,逐渐从天才沦为废物,逐渐绝望。
所有人都说,以自己的资质专心走武道也是一条不错的前路,可是真的不甘心啊!
在一个可以修仙长生的世界,生在最强的修仙家族里,却不能走上修仙路,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看着父亲对自己的期望一日日消失,自己和母亲在家里的地位越来越低。
一天天面对着失望的父亲,以泪洗面的母亲,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对手和朋友,还有那些热衷于嘲讽自己的跳梁小丑们,他只能沉默、只能忍耐,一次次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来激励自己,其中滋味,当真难熬。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能在忍耐下去了,风阳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凶光,他必须而且一定要在今年感应到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