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诧间,连忙行礼:
“拜见风神”
可那膝盖不知怎的,像是受阻一般,怎么都弯不下去
只闻扶风一句:
“我与河神一族本为一家,不必见外”
此话一出,腰侧剧痛,扶风紧紧的握住始作俑者的那只手
疼死也得说
当了这么多年“野男人”,还不让自证了
可也是这一句话,让底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本为一家?
不必见外???
却见那个九重天上的风神紧紧的将自家族长的手握住,
且自家族长虽有些许抗拒但脸上那从没见过的羞意
这下就算再蠢,也能看出些门道了
河神族人无不欣慰,
这么多年了!
族长被外面的风言风语念叨了这么多年了!!!
终于扬眉吐气了!!!!!
凡是经历过当年龙族之举的,无一不知内情,明明是龙族负义毁约在前,可最后受非议的却是自家族长
因为那些嚼舌根子的欺软怕硬,就算知道是龙族之过,可龙族他们得罪不起,所以便将那些针锋般的言语转到自家族长身上
族长未免再生事端,只说自己不在乎,便不让过多参与
可族长不在乎,族人们在乎啊!
这些年私底下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嘴碎的灵族到头来反被说是
高攀不起龙族,恼羞成怒
现在呢
看到那个面容俊朗,气度不凡的蓝发男子
什么狗屁龙族!
咱们不稀罕
这可是上神!九重天的上神!!!还是九重天上身担要职的风神!
这容貌,这风度,这地位,再看这通身遮不住的对族长的粉红泡泡
谁还敢说一句不字?!
不,还真有人敢,
譬如那个跪在地上,不知怎的,如何都站不起来的玉露:
“风神大人,您别被她诓骗了,她风流成性,早不是什么清白之身,她之前和野男人苟合不说,还生下了孽种!!风神大人,您莫要轻信了这个女人啊!我还见过那个孽种呢,是她和那个野男人唔唔”
玉露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喉间再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就见禹绪慢悠悠的踱到她身前,撤下易容术,一头蓝发倾泻而下,与扶风八分相似的脸庞,却有着不同于扶风的妖娆之色:
“哦?你见过我?”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看看风神
又看看禹绪
嘶
总觉得自家族长干了票大的!
扶风清晰的感受到,在禹绪露出真容的那一刻,怀中的杳之瞬间僵硬了身子
“阿杳,那是我们的孩子”
声音不大,也不小。
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玉露疯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于凡间游历,对河神之主一见钟情,穷尽心意方才让她接受了我,两情相悦之下孕有一子,怎么就成了野男人?”
“当年九重天另有要事不得不返,留杳之一人面对闲言碎语,于我而言已是悔极,如今我既在此,日后再不可能让杳之受半分委屈。”
“还有。”
扶风顿了顿:
“我扶风的儿子,如何成了孽种?”
河神一族内心:
啊啊啊啊!!!
那是族长的儿子啊啊啊啊啊!!!
那是族长和风神的孩子啊啊啊啊啊!!!
玉露如今心中何止惊讶,甚至说惶恐都不为过,
自己说风神是野男人,说风神的儿子是野种
而且风神的儿子看自己的眼神好似是在看死人一般冰冷
明明是那么相似的一张脸,
一张清冷,一张妖娆
竟是亲生父子!
杳之的手在颤抖,
这个曾经统治万数山河,绝境之处都能坦然面对的女子,
在看到儿子露出真容的那一刻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
当年,查到当初黑影一事,自己那般一反常态,又那么迅速的怀上了孩子,其中竟和龙族脱不了干系
想来龙族事想用孩子大做文章,以洗清当年悔婚一事,
又怕自己防备不及,唯恐禹绪在族中被人暗算,忍痛让心腹蚌精将其带离陵州。
担心孩子长大知晓内情,再想着回来相助于自己,
若是被发现了身份,难免牵扯过多,龙族若是听了风声,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便索性说自己不待见与他,让他断了回陵州的心思,以自由之身去游历凡间
可哪有母亲,不惦念自己的孩子呢?
蚌精受命将孩子带走以后,杳之无数个日子在梦里听到孩子的哭喊,
可对孩子来说,离开自己,便是最安全的。
想当年,阿风的离开,孩子的降临,再到送走
杳之从未再人前显出半分异样,
她是母亲,要保护孩子,
她也是族长,要守护凡间山河,要护族人周全,
责任在身,容不得她儿女情长
最灰暗的日子里,
是因为怕露了行踪不曾和蚌精联络,所以没有孩子的消息
是脖颈上项链突然断开,意味着扶风可能生死不明
是父亲中毒,自己消耗灵元将毒素引到自己身上,可父亲还是昏迷不醒
是玉露偷偷将河神一族布防透露给狐族,趁自己救人之时,让狐族钻了空子,幸亏发现及时,及时防御方才未受波损
外忧内患里,
她挺了过来
杳之觉得,
自己对的起扶风,对的起父亲,也对得起河神一族,
可是,
她对不起孩子
杳之甚至有些不敢看禹绪,
怕在禹绪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恨意
却见禹绪在让玉露口中吐不出半个字之后,慢慢的向自己走来,
每一步,都好似踏在杳之都心里,
禹绪看着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河神之主,在自己面前却是那般局促不安时,轻轻开口:
“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