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公主微微上扬唇角，却没说出心中想的那句话。
或许是因为她聪明吧，但更多的，是因为他从未想过要掩饰自己，所以旁人才能因为关心和爱从他的眼睛里，行动中窥得几分真实面貌。
如果他不愿，那命运之神就是这世上最不可捉摸的模样，无人能够从任何角度来预测他的下一步。
“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多久。”
“你有想过主动告诉我吗？”沐白轻轻反问，事实上，冰公主心里是想的。
她想告诉眼前这个包容的青年，她有多么讨厌那个满地狼藉的未来，想告诉他她的恐慌，她的愤怒，她的无助
那些在她眼里被覆上鲜红滤镜的幕布，每次重翻都能带给她莫大的痛苦，就算知道这已经不一定会发生了也不能避免它的产生。
同样，她也想诉说自己的欢欣，幸福和庆幸。
长久的呆在冰晶宫固然是她曾经最爱的，无人打扰，寂静安然。但只有真正体验过那种友人在身侧，彼此心意相通的知己之情，才能明白就算是冰雪，也会向往代表暖意的情感。
但如何去说呢？
她害怕原本不会发生的事情会因为她的吐露而误打误撞走回这条轨道，又担心闭口不言会让沐白他们对未知的危险没有一点防备。
在这样纠结反复的情绪之中，冰公主的心一直在被拉扯着，无论哪一边，看起来都不是能百分百保证安全的选择。
“我想过。”冰公主的声音低哑起来，她看着不自觉攥起的手掌，觉得自己封锁的心又在这一句简单的话语下开始松动。
要说出来吗？
真的不会出事吗？
“别紧张。”沐白用扇子拨开她已然开始用力攥紧的手。
“我大概知道你在犹豫些什么，不必为自己的徘徊不前而痛苦，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显然已经进行到了下一个节点。”
冰公主有些茫然，洁净的双眼迷茫地看向沐白：“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已经进行到了下一个节点？不需要做选择的原因只能是——这两个选项中有一个已经实现了。
她缓缓意识到这一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样的话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或许连她自己都无法形容，也无法辨析。
沐白的声音明显放缓：“如果是你的记忆碎片里那个相关的世界记忆，我曾经在无数条未来中看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气息一样，混乱程度一样。
世界上方出现的那些被包裹的记忆碎片，身上都带着那个未来独有的紊乱，暴躁，随时破碎的气息。
在现在安静平和的氛围里，这种特征显得极为明显。
冰公主听见这话反应了大概半分钟才说出接下来的第一句话：“那竟然是真的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在被沐白亲口承认之前，就算心里知道再不可能，她还是会抱着一种万一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境这样类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