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道歉，这是202章，前面还有一章今早漏更，对不起！】
姜寿在连夭夭从前养伤的小宅里找到程禾的时候，程禾已经换了那身血污的衣服，简单擦了身子，正专心在玉简上刻字。
“已经可以回山了，姒泽已死，泰地之后会安稳。我过两日也会回去。“
这是对石老说的，扈昌子汀那边已经通过信。
大家都还平安。
程川伤得不轻，吕梓帮他处理过要害伤口之后，实在撑不住，睡死过去，程川也在睡。
姜寿大步过去，做到程禾对面，看着她。
”怎么了？”程禾问：“我看你也伤得不轻，怎么不回府养伤？”
“你跟我回府养伤吧，这宅子太小，人又多，肯定没有泰侯府舒服。”姜寿道。
他现在应该很狼狈，半边脸是肿的，眼睛也痛，大概是乌紫一片。
这么狼狈的时候不该来见她，毕竟她看起来还是齐齐整整，眉眼乌黑明秀，长发湿湿的，也不扎系，就那么披在削薄的背上。
姜寿看得有些怔怔，却听程禾道：“不用的，这里还有一间空房，够住。”
姜寿抿唇，半晌道：“府里空荡荡的，我不想回去。”
程禾放下玉简，声音放轻了：“要不你住隔壁，隔壁好像也是空的。我现在没”
她本来想说，现在没事，可以找点食材，帮他煮点热粥之类的，但是没说出来。
姜寿很孤独，她能慰藉他的孤独一时，能慰藉一世吗？
“我去帮你倒杯热茶吧，之前灶上烧着的。”程禾只道。
她方转身，姜寿已经拉住她的手。
“我马上会是新的泰侯了，泰地是我一人独大。你原来嫌我不敢承诺，但是我现在是能承诺的，阿禾，我”
这话未说完，姜寿那手已经被一束冰晶狠狠击开。
月苍大步走来，拉过程禾的手：“世子自重。”
程禾并没有甩开手，姜寿眼睛红了：“你，果然！”
之前那专治神魂损伤的药，特意在战前奔来的心意，姜寿自然知道月苍对程禾情深，但是程禾对月苍呢？
当初在矿山河边，程禾发脾气，俩人一起挨骂。
如今
夜风果然很凉，姜寿看着程禾：“他还有女王，你知道吗？”
月苍冷道：“我没有女王，女王自有王夫，与我无关。”
“但是女王想要你，你们还能瞒过女王吗？就算能，你就打算瞒一辈子？”姜寿咬牙。
“自然不会。”月苍淡道：“但是我们之后如何，与世子无关。”
与他无关。
确实，与他无关了。
姜寿的怒气还没有顶到头，一股悲凉已经浇下来。
程禾的心揪了揪，忽然想起第一次去泰侯府的时候，姜周负伤归来，姜寿去看热闹，回来之后意兴阑珊。
真是飞扬热闹的人，一旦孤独，一旦迷惘，让人如何不心疼？
“过去的已经过去，世子往后还会有新的下属、朋友、家人。”程禾道，声音到底干涩。
她不能像之前那样单独哄他入睡，为他做羹汤了。
姜寿想要喝酒，但是手中无酒，他笑了一下：“之前我在神前许的愿是此战大胜，早知道，应该许愿，留住谁的。”
谁也好，至少留住一个吧。
他转身走了，远远的，却又喊道：“他也许根本不是良人，你你要回头的话，本世子根本不会等你！”
程禾失笑，月苍却将她的手紧了紧。
“我是良人，至少，会拼尽全力，做你的良人。”月苍认真道。
程禾托腮，拿手虚虚描摹他的眉眼，心里其实有些怅然。
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这个世界很动荡，人命易失，人心易碎。
月苍任她的手画来画去，眉眼逐渐舒展带笑，活色生香。
程禾心道这神颜我再看一眼都要喷鼻血了，她往后挪了挪：“姒泽的人头已经装上送往王都了？”
“嗯。最迟后日，嘉奖王令应该就会来了。”月苍道。
程禾托腮：“你猜女王会不会按照大诰里的承诺奖赏我？”
“大诰几乎等同于神血誓，她会奖赏。”
“那你呢？她应该不会放你回封地。正好打了胜仗，等姒辰回斩崖城，吞下宣地指日可待，她应该要向你下聘。”程禾脑子里冒出月苍穿嫁衣披盖头的样子，噗嗤笑了。
月苍无奈：“月旌刚遭了大难，病痛之身依旧歼敌万余，王上难道会不顾念他的心情，马上就要新娶？”
程禾笑眯眯：“你很维护女王啊。”
“我”月苍敏锐察觉危险，赶忙道：“大约，我少年是算是王上的护卫，成年后是臣子，维护王上已经是习惯了，对不起。” “唉。”程禾又叹息而笑：“难怪她喜欢你啊，忠诚能干美貌强大。”
月苍垂眸，耳根因她直白的夸赞微红，但是心中却想，其实没有那么忠诚。
他知道经此一战，他和程禾的事多半要瞒不住了，他早就在为此做准备。
“今日，你为什么要舍身护我？”月苍转了话题。
程禾无所谓道：“因为你有危险，我又能护。”
月苍抿唇：“对不起。”
“为什么又道歉？”程禾诧异，想想道：“是因为你不够强大，害我落入险境什么的？”
“有这方面，不过我想道歉的是，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没那么在意我。”月苍道。
这个啊，程禾心想她之前确实说过的，对月苍的感情不可能超过亲人和山头那些家人。
之前在战场，她其实猜到了月镜术法的效果应当就是化灵，所以受点伤她自己能补回来。
不过，确实是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心想要杀不如先杀我。
靠！程禾咬唇，她果然是个恋爱脑！
眼前的美色确实是祸水！
程禾用力盯了两眼，心思微转，想到在皓彩镜里，她头脑昏昏，竟然没有问最关键的问题。
为什么皓彩镜不认女王，也不认其他王族，只认她？为什么月神本相的能力竟然是化灵？
还有那个无怀沫，为什么好像是听了她的话才杀姒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