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既然你如此仰慕本郡主，不如……今日就由你来当本郡主的靶子，如何？”
凤虞笑眯眯地说着，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偏生最是能让人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宋瑶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甚至清楚明白地看见了凤虞那眼睛里明晃晃的恶意，她居然要让自己去当活靶子！
不管凤虞是否能够射得中，宋瑶都会毫不犹豫地认为，她定会借着这个机会，杀了自己！
“统子，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凤虞杀不了我吗？”
“那今天她应该也杀不了我吧？”
她上回险些死在凤虞手里，即便如此，都没能让宋瑶长记性。
仗着自己身上有所谓的女主光环，就可以去挑衅凤虞。
“统子？”
宋瑶一连唤了好几声，系统都没有反应，她顿时有些后背发麻，这才看见，那下方点兵的君玄策。
今日……
他也在！
她的系统很是惧怕那个叫做君玄策的人，一旦有君玄策在的地方，她的系统就会莫名其妙的失灵断联，一点儿信号都没有。
“宋医官不应声，莫不是怕了？”
“本少爷听闻，你乃外域异世之人，又曾在边关随着卫将军一起征战沙场，助卫将军杀敌无数，按理说胆子不该这么小的。”
“还是宋医官信不过长乐郡主的箭术？”
虽然但是，凤虞的箭术是真的很烂，烂到以前总能把他射成刺猬。
要不是他身为年兽皮糙肉厚，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是啊，我们也看想看看郡主的箭术呢，宋医官既然都主动说了，这会儿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这玄都里，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不喜欢这位宋医官。
尤其是族中长辈们，多是说宋瑶何等厉害，长者们一面要求她们足不出户，又得要求她们为家族争光。
私底下却又看不起宋瑶那般的行事作风，毫无规矩可言。
一个外室女上位的妾室，也敢谈什么与郡主平起平坐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来，还说什么恋爱自由，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样的言论，皆出自于宋医官之口。
宋瑶约莫是以为，自己这些来自于现代的话语，定能给他们带来一定的震撼。
殊不知这些言论，在他们看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什么样的时代，就该顺应时代的发展，每一个时代，都总会诞生属于那个时代的伟人。
数千年来，不外乎如此。
宋瑶想当这个伟人，想要当改变这封建王朝的伟人。
想要站在群山之巅，俯瞰众生。
哪怕出发点是好的，可她却总是局限在凤虞身上，若是目光放的足够远，她便会明白，自己的敌人不是凤虞。
这世上也不会有她的敌人。
错便错在，她想要和凤虞争。
“谁说她怕了，宋医官可不想某些人那些，养在深闺如花瓶般徒有其表，她可是能制造出炮车弩箭的人才来，岂能怕了这些！”
长惠不甘示弱，直接将宋瑶往凤虞面前一推。
凤虞笑的更加灿烂了。
这可真是好样的。
宋瑶现在就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如此，那就辛苦宋姨娘今日当本郡主的靶子了，你放心，本郡主的手稳得很，定然不会伤了你分毫。”
“不过今日武场风大，若是待会儿本郡主的箭射偏了，你可怨不得我，你说是吧？”
光是凤虞那笑眯眯的模样，就足够让宋瑶汗流浃背了。
“众目睽睽之下，妾相信，郡主定不会伤了妾。”
宋瑶这会儿也就只有强装镇定了。
想着她好歹是女主，自有上天庇佑，定不会如此看着自己被凤虞欺负。
“那箭来！”
“快看，长乐郡主要展示箭术了，今日还真是热闹，将军府的小妾来当活靶子，还真是不虚此行啊！”
大家都是千年老狐狸了，装什么纯白无辜小白兔。
就这点儿弯弯绕绕，又岂能看不明白？
但既然是个乐子，就得共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
“阿瑶？！”
场下的卫战野眼尖地看见了宋瑶站在靶场中心，头顶拳头大小的蜜桔。
而那高墙之上，凤虞手握弓箭，居高临下。
隔得太远，他看不清楚凤虞脸上此刻神情如何，却也知晓，她现在定是得意极了。
便是他昨日刚和宋瑶发生了争吵，但心里也的确是喜欢宋瑶的，断不会看着她就这般被人当成取乐的玩物，去当了活靶子。
世族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向来不会如此。
如此一番，只会叫人耻笑罢了，而非让人夸赞，她胆量过人。
“卫将军这是要去哪儿？”
君玄策这会儿倒是闲了下来，他一开口，长风便拦在了卫战野面前。
“点兵尚未结束，本王还等着看卫将军训马之术，卫将军这就要离开了？”
他自然也是瞧见了高墙那一幕，凤虞想玩儿，自然是要让她玩儿个尽兴的，怎能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去坏了她的兴致。
便是她今日将人给射死了，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来了，死了也就死了。
“殿下，臣忽然有一要紧之事前往处理，待臣处理好，自会来向殿下请罪，还望殿下放我过去。”
他话语急切，眉宇间带着担心。
他是知道凤虞的，杀人不眨眼，身上还有邪术，她今天是想要宋瑶死！
偏生这会儿太子也不他，即便是太子在，只怕也是阻止不了凤虞的。
她就从来没把太子放在眼里过。
“卫将军这是要抗命？”
铮的一声，长风配件迅速出窍。
“卫将军，殿下之命，你岂敢不从？”
卫战野握紧了拳头，牙关紧咬，浑身肌肉紧绷，恨不能立马冲出去。
但刀剑在前，他为人臣子，不敢不听。
且他如今不过是个小小司马监监正罢了，更不敢不听。
凤虞拉弓搭箭，那重达三十斤的长弓在她手中轻若无物，搭箭上弦，长弓被拉至满月。
只有练过箭术的人才晓得，凤虞手中那把重弓是何等难以将其拉至大圆满。
但就是那样一双看似纤细柔软的手臂，却在瞬间将那长箭朝着底下的宋瑶飞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