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布蕾特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不过还是压抑着声音,防止被后面的大骑士团团长听到。
“奥斯卡没有您是整个人类影史的损失啊”,艾蕾娜不禁吐槽道。
“奥斯卡?那是什么玩意儿,应该以我之名单独设立一个奖项”
旁边的汉娜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欧罗巴那个圈子里谁没被这货坑过啊。
比尔十分绅士的等她们三人回到军阵中才下令进攻。
“进攻!————”
骑士们开始驱动着战马慢步,身后的追猎者们则已经驰马上前了。
如果这些轻骑兵能够冲垮军阵,那骑士也不用冲锋了。
“六百米!”,汉娜举着望远镜,报告着距离。
艾蕾娜焦急的看着这一切。
“开炮吗?”
“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些轻骑兵,后面那些大家伙才是目标”
布蕾特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些还没冲锋的骑士上。
“可别把他们吓跑了”
“四百米!”
速度极快的追猎者们迅速踏过了泥沼,举起了手中的砍刀长矛哇哇叫了起来。
“举枪!”
士兵们在军官的号令下,举起了枪。
汉娜看着追猎者们席卷过了三百米的分界线。
“开枪!”
一排爆竹般的闷响声传来,前排的追猎者们身上爆出了无数血花。
战马哀嚎着倒在了地上,混杂着骑手跌入泥沼的啪唧声。
但随即,第二排的枪声接踵而至,带来了更大的伤亡。
追猎者们慢了下来,许多无主的战马、倒地的尸体迟滞了他们的速度。
他们中的许多人拔出了北白镇上买的火枪还击。
两百米。
随即又是第三次枪声,随着距离的靠近,这次伤亡的数量更多了。
追猎者们有些动摇,但还是向前冲击着。
一些流弹打中了不幸的士兵,后面的人面无表情的踏过尸体补位。
第四次枪响。
线列方阵已经被魔晶石火药燃烧的黑雾所笼罩,仿佛披上了一层波斯舞姬的黑色透明面纱一般。
可那面纱之下,则是第五排火枪。
英勇的追猎者们冲到了一百五十米。
Pong!——
子弹穿过了有机体,带出了骨头的碎屑和红色的血肉。
终于,前面的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向后面的同伴大声喊叫着。
整个队列混乱了起来,前面的人想退,后面的人想冲。
最终,一切都在最后一排枪响后盖棺定论。
追猎者们逃了,慌不择路的逃了。
他们有的顺着来时的路跑回去,机灵点儿的跑到路边翻身下马钻进密林中。
这时,微风吹过,将魔晶石黑烟吹散。
一路上来便是尸山血海,四百名追猎者拥挤在狭隘的林间道路上,被火器近乎残忍的屠杀。
受伤的战马踉踉跄跄的试图从泥沼中站起来,但被打穿的胸膛流着泉水般的鲜血。
残肢、哀嚎、尸体构成了这四百米道路上唯一的风景。
不少的士兵闻到这股刺鼻的血腥味儿,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装弹!”
近乎是肌肉记忆一般,哪怕脑子还在发懵,身体还是下意识的重复了这训练千百次的动作。
比尔看见这一幕,霎时间脸都白了。
该死的,刚刚他下达了一个什么样的蠢命令。
他为什么忘了北白镇有那么多火枪?
“加速!加速!他们的火枪打不穿我们的盔甲”
后方的仆从吹响了号角,整队骑士的战马开始小跑了起来。
大地开始颤抖了起来,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银光。
骑士们高举着骑枪,一同唱着赞歌。
随后,骑枪放平,速度开始加快。
布蕾特的嘴角微微一笑。
终于啊,等了那么久,折腾了那么半天。
就是为了让这群罐头发起冲锋了。
要知道,骑士虽然很强大。
但一旦发起冲锋,可不像轻骑兵一样能够随时停下来啊。
“链球弹,装弹!”,汉娜嘶吼着。
装弹手们开始忙活,一个炮组有三个装弹手。
一个拿发射药,一个拿弹药,一个拿推杆。
无数次的训练,让他们只花了三秒钟就把弹药压实在了炮膛内。
“装弹完毕!”
满头大汗的炮手用探针刺穿药包,把火绳插了进去。
“准备发射!”
“射击距离五百米,调整射击参数”
炮长亲自用火炮身上的瞄准坐标调整好了射击距离。
“调整完毕!”
这时,骑士们才刚刚越过六百米的木牌子。
他们的速度开始快了起来,如果说之前的速度只是相当于一个运动员慢跑的话,现在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汉娜额头上流着冷汗。
“开火!”
炮手用火把点燃了火绳,随后迅速退下捂住耳朵。
伴随着三声震耳欲聋的炮响,火炮被巨大的后坐力狠狠推了一下,后面的炮手们慌忙用木杆把火炮推回炮位。
链球从步兵们的脑袋上跃过,在空中高速旋转着。
一对链球打偏了,在地上弹了一下,砸出了一滩泥泞。
另一对链球刚好从脑袋那条线飞过,只砸碎了几个骑士的脑袋。
只有一对链球刚好飞到骑士的马脚下,全身包裹厚实的战马只露出了脆弱的马腿。
于是,悲剧发生了。
就像是小时用木棍劈断一片芦苇一般,几只战马的马腿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折,沉重的巨兽一下子栽倒在地。
侧面的骑士被撞开、后面的骑士被绊倒,有的骑士甚至被推到一旁直接撞在了树上,顿时二十多个骑士一下子陷入了混乱。
比尔的脑袋是发懵的。
刚刚发生了什么?
但冲锋还在继续,骑士们一下子冲过了四百米的距离。
“装弹!装弹,快!”
汉娜还在大声吼着。
还在冲锋的骑士太多了!
骑士们身上穿着的铠甲固然可笑,却也让火枪的威力大打折扣。
对付只穿了皮甲的追猎者,火枪能给前面的人打个对穿后再打死后面的人。
而身着重甲的骑士只能打穿一个。
他们怒吼着冲了过来,手上的骑枪齐齐放下,宛如一排枪林般对准了敌人。
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遭到冲击的线列步兵方阵就会崩溃,到时候这群低贱的奴隶兵会被砍的哭天抢地。
想到这里,比尔的表情狰狞得笑了起来。
虽然损失惨重,但只要胜利了,都还是值得的。
直到他看到了那条壕沟,表情宛如一月寒天般迅速凝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