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海某处————
“开火!开火!装填好了就开火!”
“它们来了!”
火炮与枪炮齐鸣。
“和平”号战列舰发出了一轮爆响,大量的炮弹向不远处的护卫舰飞去。
而护卫舰则是被几条巨大的触手缠住,海面下隐隐约约的可以见到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
大量的小型海蜇顺着船身爬上了甲板,还活着的人都拿起了步枪和船刀和这些小东西厮杀着。
“船断了,断了!”
在人们惊恐的眼神中,护卫舰的船底破裂,大量的海水涌入了船舱。
一些可怜蛋被涌流冲刷了出去,抛在了大海之上。
但随即便被海面上密集的海蜇撕成了碎片,鲜血的味道疯狂刺激着这些海怪。
那艘可怜的护卫舰发出了悲鸣,随后被强力的触手撕裂,从中被撕扯成了两半。
一只深渊巨口从海面下出现,隐隐可见里面有着大量的利齿宛如漩涡一般排布,两只触手拿起了护卫舰的各一半,把里面的东西往口中倒。
舰队司令沃斯特冷汗直流。
“抛下那些商船,让运输船先走,我们断后!”
大副犹豫道:“可是,将军!”
“快!”
“是!”
随着灯光信号打出,仅存的护卫舰和两艘巡洋舰主动让开道路,让那些载满了物资的运输舰先走。
而那些武装商船都疯了。
这些混蛋要抛下我们!
许多商船无视了军舰的警告,誓要紧随着运输舰一起跑出去。
随后,在外围的一艘商船将一艘阻拦的护卫舰从中撞断后,一切情况都失控了。
军舰奉命使用链球弹向武装商船射击,两个拴在一起的铁球在空中高速旋转,随后将那些呆在甲板上猝不及防的水手拦腰打成两半。
链球弹撞上了桅杆,厚实的桅杆仿佛被无形的巨斧劈中了一下,随后开始弯曲,最终带着沉重的白帆倒了下来。
原本就行动缓慢的武装商船现在几乎静止不动了,只有绝望的水手试图滑动着桨。
海怪们放弃了那些浑身是刺的东西,全部过来围攻这些跑不动的大家伙。
沃斯特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商船,幸存的水手们全部聚集在了塔台上,面对着无穷无尽的海怪们绝望的挥动兵刃。
随后船只被摧毁,燃烧着烈焰的碎片漂泊在漆黑的海面上,宛如摆渡河上的鬼火一般闪烁着。
他放下了望远镜,心中默默祈祷。
“我们还剩多少艘船,还有多少人?”
“将军,我们现在只剩一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还有四艘护卫舰了”
“倒是运输舰只损失了四艘”
“那四艘是运输什么的?人员损失呢”
“还在统计,将军”
“下去吧”
沃斯特一下子坐倒在了甲板上,看着被开了几个大洞的船帆。
活下来了…至少是暂时的。
舰队所有人的士气似乎都很低落,所有人都呆坐着一动不动,整艘战列舰上只有还有勤务的水兵和医疗兵走动的声音。
不少人甚至抱头痛哭起来,嚷嚷着要回家。
不过也只是说说而已,看见执勤水兵手里面的枪时还是不敢有动作。
他们已经启航一个月半了。
刚开始还一帆风顺,顺着洋流一路下来相当迅速。
不过在到达外海后,遇到了东西越来越多了。
像刚才的那只巨型海怪他们一路就遇到了三四只,前面尚且可以用炸药驱散这些巨型海怪,到后面炸药用完后他们就宛如蝗虫一般一拥而上。
沃斯特不知道这些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退路。
摸向腰间,感受到那个铁块的厚实感,放心了不少。
他宁愿自己了结自己都不会愿意让那些海怪咬死。
忽然,一坨黑糊糊的东西落到了脸上,一股恶臭味儿瞬间传来。
沃斯特爬起来,拍落了脸上的鸟屎。
“该死的,你个傻鸟,我今天要把你烤了吃!”,沃斯特愤怒的爬起来。
全船沉默的人一下子齐齐抬起头,果然看到了三两只海鸟落在了桅杆上。
似乎在嘲笑沃斯特的无能狂怒,海鸟叫了一两下,便飞走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齐齐看向沃斯特。
沃斯特冷静了下来之后,瞬间反应过来了。
海鸟!
附近有陆地!
“所有人,快回到岗位上!”
“这附近有陆地,哈哈哈——”
顿时刚才弥漫着悲观绝望的甲板一下子活跃了起来,所有人都爬了起来。
几个水手兴奋的爬上了绳网来到了瞭望台,探查着周围。
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瞭望台上的水手兴奋的大喊。
“舰长,发现陆地了,在右舷”
“大副,发信号,向右打半舵”
“是的舰长”
在信号灯发出后,所有船只向右偏转。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的看向前方,果然看见了一大块儿黑黑的东西。
欢呼声很快从战列舰传到了舰队的各个船上。
吃水浅的护卫舰迅速被派往前面确定舰队停泊位置,后方的船只开始重组队列。
此后,便是漫漫长夜。
当第二天的阳光照到大地上的时候,浅睡了一会儿的水手们开始操作船只靠岸。
很幸运的他们附近有一个月形湾,船队得以停泊在这里面休息。
每艘船上都留了一半的人,另一半的人划着小船靠岸。
这里的树林茂密,看起来生机盎然,只不过许多树种他们都没见过。
几位木精灵十分灵活的爬上了树,跟仿佛回到家一样一下子跑入了密林里面。
幸存的圣教会牧师在海滩上准备为在海难中牺牲的海员们祈祷,同时一位跟过来的初阶审判官在勘定此处有没有恶魔存在的迹象。
沃斯特终于久违的踩上了陆地,感受着陆地的厚实感,他激动得跪了下来。
捧上一把沙,将脸轻轻埋在湿润的沙子里面。
终于啊。
我还活着。
也找到了新大陆。
“所有人安营扎寨,派出斥候去周边看看”
只是在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一处山岗上,几双眼睛用疑惑的视线看过去。
他们是矮小的哥布林,却穿着得体的服装。
哥布林交流了几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