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怕吗？”林川不动了，看着自己的副官轻声问道。
“我只怕弟兄和大人落入圈套，那我还不如当场死给你们看。”于谦愤愤不平。
“记住你是老六队成员，任何时候都必须苟着，没我命令若敢随便死，死了我也会拖你回来鞭尸。”林川冰冷下令道。
“得令。”于谦被刀顶着咽喉，依旧坚定答应。
“方大人真不出面拦一下吗？你的手足兄弟，若是到了我那，指不定我要如何招呼这位大人呢！”朱高煦故意挑衅道。
“现在是晌午，两个时辰后我放班去领人。如果于谦缺胳膊少腿，大明就会少一个十三省巡抚，多一个你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真阎王。”林川轻描淡写地说着最狠的话。
林川瞥了朱高煦一眼，只是一眼，却让飞扬跋扈的朱高煦不由一颤。
霎时，朱高煦回过神来，他之所以敢如此欺负林川，全因为他叫方渊。可一旦那人舍弃了这个名字，他就会变成和义父一般的仙人。
若是这样，就真要寝食难安了。
担心会暴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朱高煦也不再久留，押解于谦，在天策卫的护送下迅速退去。
“刚才只需要一个命令，我就能射爆那狗东西的脑袋。”城楼上，楼燕放松了弓弦，按压着通讯器的手都在颤抖。
“大人，下令吧，我现在就带几个弟兄，去把他的汉王府给炸了。”钟兴义愤填膺道。
“大家稍安毋躁，我们身在京师，处理事情必须更加妥当。”熊瞎子出来解劝。
“暗杀这种事还是我来吧，我和那孙子正好有笔账要算。”肺痨鬼可从没有忘，当初吕岱就是被汉王胁迫，最终才自戕在了肃州卫。
林川没有在通讯器里说一句话，直接关闭了通讯频道，看向一旁的小圣孙，“你，听好了，就算被逼到绝境，走投无路，最后也绝不能把皇位让给那种歹毒的孙子。
不是为了皇权，是为了那些领粥的百姓。他们要是当了权，百姓就真连口热粥都难得喝上了。”
“瞻基谨记先生教诲。”朱瞻基平举起战刀，递上前来。
林川握柄收刀回鞘，踏着谢公屐，转身向城门走去。
“方先生，我现在就回宫，把今日叔叔们的所作所为告诉爹爹和爷爷，让他们替于大人做主。”朱瞻基义愤填膺道。
“随便你，我要去当班站岗了。”林川一副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
“方先生，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爷爷一定会帮你的。”朱瞻基想了想，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不会去的。被疯狗吠了，就去找疯狗主子抱怨，狗主子当然能给狗套上嘴套，但不管是主人还是疯狗，都会瞧不起只会抱怨的家伙。
对付狗，最好的办法就是掐住它的喉咙，拔了它的犬齿，打断它的狗腿。以后哪怕闻见你的味，它都只敢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林川笑着拍了拍朱瞻基孱弱的肩膀。
“不可啊，方大人，汉王府豢养了过千的门客，外面还有天策卫的雄兵把守，一旦进了那里，生死就连爹爹和爷爷都不一定能保住了！”朱瞻基担心地看着林川的背影。
“我的生死从来无需他人来保，当年漠北黄沙漫漫，鞑靼十万雄师都无计可施，两条仗势欺人的疯狗，能拿得走吗？”林川从没有一刻将这双王放入眼中，他们不配。
朱瞻基见劝不动方先生，焦急万分，立刻招呼马车，快速驶入宫殿，找到了爹爹和爷爷。
他气喘吁吁了半天，才将事情的始末描述了个大概。
“乖圣孙，别激动，来喝口水，顺顺气。”朱棣笑着为自己的孙儿倒了一杯热茶，递于其手中。
“爷爷，方大人那眼神是认真的，他要硬闯汉王府提人，会出大事的。”朱瞻基都快急哭出来了。
“你怎可如此莽撞，干戈相见间，竟提刀上前，不要命啦！”朱高炽在乎的点，只有自己的儿子，可不能为了这种小事出什么意外，他可是代表着大明的未来。
“爷爷，爹爹？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那可是方大人，为大明征战沙场肃清污吏的方大人啊！”朱瞻基只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都疯了。
“乖圣孙啊，方渊说得没错，如果一遇麻烦就知道求援，他也就不配让我和你爹高看一眼咯。”朱棣说着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笑着。
“儿子，这事你就别掺和了。你两位叔叔对方渊是憋着火气在，我们挡下这一次，能挡下一次吗？方渊既然贵为从二品的官员，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就没办法在这官场混迹下去了。”朱高炽的意思也是不管。
“怎可以这样？方先生如果死了，我们朱家的名声也将毁了啊！”朱瞻基不懂爹爹爷爷为何如此绝情。
“如果那两个狗崽子真有胆量坑杀朝廷从二品的官，那天策卫早就被他们开到殿前来了。放心，他们不敢，最多只是想挫挫方渊的锐气，毕竟他们都当方渊是太子党未来军方的魁首，不趁着他羽翼未丰使绊子，难道真等他手握十万兵马后再动手吗？”朱棣哈哈笑了起来。
“要不，我陪方先生去吧！有我在，他们应也会给方先生几分面子。”朱瞻基说出了一个断然不可被允许的想法。
“如果方大人的面子要靠你来给，他就不配被称为通济门的活阎王了。放心，在我看来，朱高煦是自己找不痛快，方渊会帮我好生招呼这傻儿子的。”朱棣就是这么确信，林川有这个本事。
果然，朱瞻基急了一下午，但皇宫里却没有任何的援军调拨。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这是林川的私事，他们才懒得去管。
按理说，林川除了求皇帝太子出手外，还有许多人可以仰仗，六部的尚书及侍郎，各方官员，甚至包括锦衣卫的指挥使纪纲。
只要林川开口，这些人或许不太喜欢他，却都会替他出面打个圆场，求求情，汉王还是会给些薄面出来的。
但直到放班，林川没有找任何一个人，换上了凉爽的便服，牵来一匹白马，翻身而上，就向着汉王府，挥鞭而去。
通讯器中，林川只说了一句，“我去接于谦回来，都给我老实待在家里。”
“遵命。”众老六队成员，齐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