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安直接询问这话其实是很唐突的。
左琼心中也不想回答。
他觉得秦长安无权过问此事。
想了一下道：“此事我已经写了详细的经过，将会陈奏陛下。”
秦长安默默的拿出皇帝赐予的宝剑！
“左将、军想必应该识得此剑吧！”
左琼瞳孔微缩，他当然识得！
当年他跟随镇北侯南征北战之时，镇北侯佩戴的就是此剑，乃是陛下所赐，有先斩后奏之权。
没想到如今陛下对镇北侯世子都如此看重，竟然将这把当年征战结束收回的御赐宝剑又赐给了世子。
这是要重点培养世子，让他继承侯爷衣钵。
心思电转之间。
他决定告知秦长安实情！
“世子想要知晓经过也无不可！”
“是我太过信任副将赵显臣导致大军陷入如此绝境。”
他停顿了一下，见秦长安目中出现疑惑，这才进一步解释：“我们的指北车和地图都被动了手脚，虽然只是细微的变动，却彻底偏离了本来的路线，押送军饷的队伍中也有内鬼，同样被动了手脚，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敌军的包围！三千先锋营只坚持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全军覆没了。”
这话让秦长安头皮都有些发麻！
要知道对指北车动手脚改动地图，那可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
尤其是运送军饷的队伍也是如此，那就太过可怕了。
说明大禹的兵部乃至军队中，已经被人渗透成了筛子。
秦长安问：“除了那赵显臣，还有没有发现其他暗中做手脚之人？”
左琼道：“都是赵显臣的亲信，大军被围之后，他们就全部逃走了。”
“这就他么离谱！”
秦长安听完，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他此事都有点嫌弃左琼了。
身为一军统帅，竟然连自己属下人有异心都发现不了！
还有陛下和他父亲，难道连左琼的才能都看不出？
这种人怎就给他安排如此重任了？
生气归生气，秦长安还需要更多的线索：“那你们可知晓军饷被劫到了何处？”
左琼摇头：“不知！”
秦长安听完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左琼也知道这事儿确实太离谱，可是他也有苦衷啊！
赶紧解释：“陛下的意思是以运送军饷的队伍为饵，等对方出现将那些别有用心的势力一举消灭，特意安排了我们左武卫的骑军。”
秦长安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左琼身为主将竟然如此不懂变通！
看来他有必要给陛下写一封密信，赶紧将此人换了，免得以后出更大的差错。
当然秦长安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追究责任到时候。
现在想让左琼配合自己，他还不能得罪左琼。
于是道：“如此看来，也不是左将、军的全部责任，我会陈奏陛下给你求情的，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赶紧解决士气问题，以免敌军得知大军来援，对我们发动疯狂攻击，我们抵挡不住！”
“更重要的是，我们要牵制住敌人，若是能内外夹击消灭这股敌人，左将、军就可能功过相抵，这样我也更好说情！”
左琼觉得秦长安说的有理。
而且秦长安还承诺给他说情。
左琼赶紧表态：“世子说的有理，本将会全力配合您的一切行动！”
想要配合就必须了解地形。
秦长安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地形图，让左琼帮忙参谋一下，看看如何行动才能将这股敌军彻底消灭！
左琼虽然识人不明，但是军事素养还是很高的。
拿到地图之后，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指着地图的一处三岔路口道：“他们若是攻不下金石山必然会在大军合围之前从这个方向撤离，这里有三条路，两条通往大周，一条通往永宁府，我猜测他们必然不会直接走通往大周的两条路，而会绕道永宁府的永宁渡口走水路到河川渡口再走三十里的陆路返回大周。”
秦长安问：“为何？”
左琼道：“那些敌军虽都是大周精锐，但是在西南乱起来之前，他们是不敢和我大禹开战的，绕路的好处就是他们可以否认那是大周军，而且如此走也能出其不意，总之好处很多！”
“左将、军分析的有理。”秦长安先是赞同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的猜测却跟左将、军不同，只是他们会走返回大周的那两条路，我不确定！”
左琼脸直接就黑了。
这世子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啊！
你先夸我，又反驳我，这不就是双重打我脸吗？
“左将、军莫要生气，若非你的分析，我也无法确定对方的意图。”秦长安道：“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对方主将一定会认为咱们是如此想的，所以他大概率会反其道而行，到时候就算是我们追究，他们也会说，谁人会如此愚蠢，大军不做掩饰返回本国，这一定是大禹内势力的嫁祸。”
左琼听了秦长安的解释，脸色才好了些许。
就听秦长安又问：“左将、军，若你是主将，你会选择这两条路的哪一条？”
左琼这一次没有马上表态，而是仔细看着地图，脑中开始不停转换大军行走的条件。
“若我是对方主将，就会换上我大禹的军服盔甲，打我大禹军的旗号，走安州官道，这样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大周境内！”
秦长安顺着左琼手指的方向，看向官道的行军路线。
眉头不由皱起：“走官道他们可是要经过赵县镇南关，就算是换了我大禹军服饰，恐怕也不会蒙混过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