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轻轻触摸着镜面，镜子中的画面开始扭曲变化，最终定格在了一幅幅令人心酸的场景上。金离凝视着镜中的画面，他的心被深深触动。
镜子里，是古代的景象。战火纷飞，烽烟四起，百姓们流离失所，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无助。农田荒废，村庄被焚毁，孩童的哭泣声和老人的哀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幅悲惨的画卷。
“这是东汉末年。”
“这……”金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无法将这些画面与自己所知的书本上的文字相联系。他知道东汉末年是一个动荡的时代，但他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过那个时代的苦难。
张角的声音在金离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沉重：“金离，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修炼者不仅要追求个人的修为提升，更要关心天下苍生。你的机缘，或许就藏在这些百姓之中。”
“可是，我不明白，”金离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困惑，“这和我们的修炼究竟有什么关系？”
“呵呵，”张角轻笑一声，目光深邃地望着他，“你认为修炼之路，最终是为了什么？”
金离沉吟片刻：“为了……为了变得更强。”
“那么，”老者话锋一转，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意，“变强之后呢？你的目标又是什么？”
金离闻言，神色微动，他想起在现代的父母和妹妹，想起职场上的同事们，想起那位总是给予自己帮助的刘备。还有，那个总是默默站在自己身后，用信任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婵。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而坚定：“为了保护我的亲人和朋友。”
张角轻轻点头，他缓缓说道：“你看到了吗？这些人界的百姓，他们同样有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同样需要保护重要的人，那么，你能否理解，你的修炼之路，其实与所有人的命运紧密相连？”
“掌门，你的意思是，”金离道，“我们可以变强之后，用法术去帮助人界百姓？”
“不，”张角摇了摇头，叹息道，“百姓之所以受苦，并不是因为没有仙术。就算你用仙法变出粮食和金子给百姓，弱小的百姓也会被人杀戮，他们手中的金银会被人夺走，有什么用呢？”
“那……给他们武器，让他们保护自己？”
张角摇头道：“如果人人都有强大的武器，那心狠的人就会杀死心软的人，夺走他们的武器。心善而不舍杀人的人就会成为猎物，被心狠的人狩猎。”
“这……”金离有些困惑，“修仙也好，人界和鬼界也好，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有什么不对呢？”
张角盯着金离，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现在我强而你弱，我可以一掌打死你，夺取你的修为，你觉得甘心吗？”
金离退后两步，摇头道：“您既然法力高强，何必做这种事？”
张角笑道：“你现在有至少十年的修为，而我杀了你就多了十年修为，你苦苦修炼十年魂飞魄散，对我来说百利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这……”金离低下头，他知道张角没说错。初入冥界时曹操和袁绍就想杀了他，后来吕布更是直言一年后要他的命，《幽冥录》系统也说宿主不行就换人。也只有刘虞、刘备和金小婵是真心希望金离好的，但金离不够强大也没办法保护他们。
金离想到副本外的朋友们，红了眼眶：“弱肉强食虽然是常事，但并非一切的准则。否则所有的强者可以瞬间消灭所有弱者，然后被更强的存在消灭，但是……”
“但是，强者也可以圈养弱者。”张角捋了捋胡须，从容道，“我可以不杀你，让你一辈子为我们太平道办事，与其杀了你夺取十年修为，不如培养一个为我所用的强者。”
虽然张角的话难听，但也确实是事实。依靠强大的门派、强大的势力，总比单打独斗强。强者除了除掉弱者，也可以建立秩序，让弱者聚集起来，彼此互惠互利。
“您说得是。”金离心中愈发清明。他发现张角……或者应该叫他张天师，果然是一个仙界的智者，不仅拥有强大的修为，更是洞悉人性、体察民情，怪不得有那么多百姓追随他。
“我听闻你在地府追随了刘备？为什么选择他？”
“嗯？”金离心中一惊，他点头道，“我刚到地府，被刘虞所救。后来曹操和袁绍要夺走我的法宝，刘备又救了我，刘虞与刘备在地府是盟友关系，我感谢他二人的救助，所以……”
“嗯，你知恩图报，是好事。那么这两个人里，你为什么会选择刘备，而不是刘虞呢？”
“呃……”金离脸色涨红，他诚实道，“因为刘皇叔的兄弟是神仙，以后说不定能给我资源宝物什么的，好处更多。”
“关云长是神仙，我也是神仙。”张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意，“你与其等着他到地府，不如直接跟随我修仙。”
金离有些心动：“张天师，能不能留个仙界的联系方式，等我回到地府以后怎么联系你？”
张角哈哈大笑：“你若是追随我修仙，又何须回到地府？直接跟我太平道众一起，以你的资质，无需在地府蹉跎岁月。”
金离迟疑道：“那刘皇叔他们……”
张角道：“刘备资质不高，修炼成仙需要很长时间，其他人更是连修仙资格都没有。你若一心成仙，为何不能舍弃地府的一切？”
金离思虑了一阵，最后摇头道：“我答应了系统要修复《幽冥录》，所以才有机遇见到您，决不能食言。何况刘皇叔和我的义妹还在地府等着我回去和他们一起抗击吕布和董卓，我若是离开了，吕布肯定找刘备和小婵报复。我不能为了成仙，置他们的安危不顾。”
张角沉思：“怪不得他们会找上你……”
“你说的他们，是指系统背后的人吗？”
张角微笑：“他们自称系统？”
“是啊，”金离解释道，“我在系统的帮助下进入副本，才会从地府来到此处。”
“原来你叫这个地方‘副本’，在我们仙界，称之为‘境’，入境历练后可以获得资源和宝物、提升修为。”
金离想了想完成副本后的奖励，的确是如此：“天师不是要带我下山历练，为何还不动身？”
张角从容道：“不急，我还有话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