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很紧迫啊。
还剩三天就到了约定的一个月时间了,要是三天内没有解决农老大的事,说不好还真让他给逃掉。
邹兆阳开始后悔和凌云峰打赌,他可是在凌云峰面前信誓旦旦,说一个月就能把农老大的势力铲除干净,可没想到这老乌龟就是沉得住气,既不逃离风港市,也没找上门和他算账,不知道人藏在哪里,实在不好找。
他不知道的是,农老大正被渡鸦组织内部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并没有把找他复仇的事放在首位。
一栋商务大厦的顶层,拟真的沙滩生态系统泳池水面摇曳着粼粼波浪,皮筏艇上正躺一个强健有力的身躯,肌肉线条隐约可见,就是骇人的伤疤影响了这具健壮身躯的美感。当然影响美感的,还有眉间那道肉眼可见的伤疤。
身躯的主人正闭目微暇,一道不合时宜的铃音打扰了他的闲逸,他有些生气地接通通讯仪,没好气地吼道:“我说了,这两天莫烦老子。”
通讯仪另一头只有一个虚拟黑影,戴着面具,语气却是温和平静:“伯劳,组织元老会一致讨论通过,你必须离开港南区,要是再拒不执行暗影部的命令,我们有权利把你清出渡鸦三叠影。”
袒露肌肉的男子对劝诫却是熟视无睹,吼声比第一次还大:“寒鸦,你少在这指使老子。要是你,被一个小屁孩玩弄在股掌间,你能忍得下这口气?就算我要离开风港市,也必须先把邹兆阳那小杂碎先宰了不可。”
“我早跟你说过,他的身份不简单。”
“管他天王老子,惹怒我农正康,死也要拉他陪葬!”
空气骤冷,尽管神州最南边的三月已是日光倾城,春意盎然。
沉寂了许久,还是袒胸男子最先放低姿态:“寒鸦,再给我两天时间,把财产全部转移完毕我马上离开。放心,如果我被捕了,一定自我摧毁意识,绝不会让他们从我脑中挖出组织的秘密。”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虚影也中断了通讯,只留下仍在恨恨不已的袒胸男子:“邹兆阳,山水有相逢,我早晚还会回来。”
邹兆阳可没打算给农老大逃跑的机会,他根据警方提供的线索,再亲自实地探查,基本确定了农老大的藏身地点。
“也就是说,他逃离之前,一定会回这栋破烂的老城区居民房一趟。”一名长期负责盯梢的警探站在高楼的楼顶,手指向远处的一栋老旧民房。邹兆阳朝他指向的位置看去,用虚能变幻出一副长焦透镜,把那栋楼房的样貌看得一清二楚。
低楼层没有电梯的老式民房,还是能吸引不少从其他州府过来打工的底层工人,低廉的价格自是他们的不二之选,但如此一来,杂乱的人居环境想要进去调查会非常麻烦,稍微不慎还会打草惊蛇,想找到农老大真不是件容易事。
既然猎物不愿意主动出现,那就刺激一下他好了。
邹兆阳心中有了打算,他要引蛇出洞。
农老大对这栋老旧民房无比重视,无非就是里面有和他相关的重要事物,虽然不能贸然调查,但总可以制造混乱,让农老大起疑心,不管他亲自来还是派人来,都会是一个突破口。
当缩头乌龟是吗?照样把你的乌龟壳给掀了。
主意已定,人竟是潇洒地转身离去,这一离去便已到了子夜时分。
老社区的能源灯光虽然还能照亮路面,但偶尔也会有一两盏灯坏掉的灯管没来得及换,微微影响了照明,昏暗的灯光将邹兆阳引向了道路的尽头,那栋藏有农老大秘密的老旧民房。不过邹兆阳并没有选择直接走过去,他要制造点动静,脸上的笑容也因为接下来的计划变得古怪起来。
确定了路线后,邹兆阳的身影再度消失。
十分钟后,原本安静的老街区突然沸腾起来,一名年轻男子一边夺命狂奔一边高喊:救命啊!有人杀我!
慌乱的脚步声后,是十几台旧式烧汽摩托的轰鸣声,伴随着粗鄙不堪的叫骂声:“狗日的小杂种,你死定了!”
穿着连帽衫的年轻男子把全身遮掩得极为隐蔽,但还是被机车一族认出,死咬着他不放,把他追到了老街区的一栋旧民房。
年轻人并没有坐以待毙,在机车族的围堵之下,越过民房围墙,躲进了民房里面,还对着房门紧闭的居民套间拼命拍打:“求求你们,开一下门,有人要杀我。”
十几台摩托拉着三十多号拿着棍棒、水管,甚至带枪的小流氓,不停撞击这栋老旧民房的大门,巨大的响声震醒了熟睡中的人们。
“小瘪犊子滚出来,一会老子进去你就死定了。”
“尼玛的小杂种,进去弄死你!”
叫骂声不绝于耳,不过年轻男子只做一件事,就是不停拍打房门求救。然而被吵醒的居民情知外面聚集了一群下手没轻没重的小流氓,谁敢这个时候出头,尽管内心恐慌,也只能假装镇定,不去当出头鸟。
也不知道小流氓用了什么法子,牢固的铁门竟让他们生生撞开了,三十多号人蜂拥而入,对着一扇扇紧闭的房门不停敲打,整栋楼房变成了生死追逐的游戏场。
计划得逞,年轻男子躲在楼顶的一个阴暗角落,会心一笑,偷偷摸摸下了楼,看着像水一样烧开沸腾的老旧民房,隐去了踪迹。
第二天,精力充沛的邹兆阳打开了通讯仪的新闻界面,果然看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昨晚他专门挑了一个正在进行白粉交易的团伙下手,把所有的“货物”全部抢了,甚至把贩卖团伙引到了居民楼打砸,然后再由交由警方出来抓捕罪犯,维护治安,顺便对整栋楼房进行排查。理由很简单,这群小流氓是贩毒团伙,警方怀疑在大楼里面藏毒了。
本来还需要小心调查的可疑场所,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全面调查,警戒线把居民楼团团封锁,连租客们也被另外安置,整栋居民楼一下变得空空荡荡,只有几名警尉在门口值守。
戏已经做足了,接下来就是等农老大上钩。邹兆阳在赌,赌农老大一定会现身,他不确定老旧居民楼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必定对农老大非常地重要。
事实他的猜测没错,农老大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冷汗涔涔。那里藏的不是价值万贯的财宝或晶石,而是组织暗网的密钥,那可是能证明他在渡鸦组织内部身份的重要物品,一旦丢失,他在渡鸦组织的所有贡献不但清零,而且他的身份一并遗失。
再多的身家财产,都不及一个渡鸦三叠影的身份重要,要是让警方找到并破译,还可能会累及渡鸦组织,到时候他就是黑白两道的死敌了。
不能等了,必须取回。
农老大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可用,但还是拼拼凑凑拉起了一支队伍:“蒋博良,想干掉邹兆阳那小子吗,这是你最好的机会。我会帮你拖住他,你只需要最后的终结那一下。”
农老大的笑意有些森冷,也许这是邹兆阳设下的陷阱等他自投罗网,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他说过,死也要拉邹兆阳陪葬,他同样说到做到。
小崽子,不是要见我吗,在你临死前,一定会让你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