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钟大年就要命丧当场,他身后的一个瘦小身影忽然一阵摇晃,竟是受不住掠劫者的恐吓,当场晕死过去。
不是别人,正是胆小无比的张主管。
但也因此,恰到好处地转移了掠劫者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持枪指着钟大年头顶的掠劫者终于松开了扳机,但他需要钟大年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老大,我这不是身子太胖,一直蹲着姿势不舒服,换个姿势嘛。”钟大年随口就胡诌了一个由头,说得倒是合情合理。
匪徒终于移开了顶在钟大年头部的枪口,转而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其他人别再给老子乱动,否则子弹不长眼,知道了吗?”
钟大年长吁一口气,劫后余生的他恍然发觉后背竟然湿了一大片,要不是张主管替他分散掉匪徒的注意力,这次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早知道他就换一身军用作战服,至少还能防住敌人的子弹。
不过转念一想,下来之前也没预料到会遭遇掠劫者的袭击啊。
经此一遭后,钟大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另寻机会去搜寻白诣所说的紧急通讯设备。
他同时在疑惑,这帮掠劫者究竟在找什么,走来走去的。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要找的,跟掠劫者要找的是同样的东西。
不行,必须比这群歹徒先找到。白诣说的紧急通讯设备,很大概率就在靠近入口处的应急保险箱里。
看着匪徒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远,钟大年又开始打起了小心思。
心思不大,胆子忒大。他要趁着匪徒没注意,往外围转移。
他左顾右盼,就像嗅到了谷仓米香的大老鼠,窸窸窣窣捣鼓起小动作。
“这位兄弟,腾个位置谢谢,我的腿有点麻。”钟大年为了不让他的表现太过于招嫌,要么假装腿麻,要么假装腰骨痛,糊弄同样是人质的矿工给他挪出一条应急通道来。
那群掠劫者们没找到所寻之物,又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趁着难得的机会,钟大年连滚带爬,用最狼狈的姿势爬到了避难所的入口处,果真发现了门口侧面墙壁上的嵌入式保险箱。
还想着密码是多少时,他眼前的黑白世界忽然闪过一串绿色的字符。
乖乖,竟然能直接读取到保险箱的密码信息,难怪白诣让他把视网扫描调整到一个古怪的频段。
当下没有丝毫犹豫,一个贴地翻滚就滚到了保险箱前面,是的,身形肥胖的他连滚地的动作都流畅无比。
刚想按下密码拨号晶盘,一声枪响又不合时宜把他吓成惊弓之鸟。
“你们这里,有没有管理层的人员,主动站出来。”一名小头目打扮的掠劫者站在半空中,目光朝着地面扫射过去。
没人敢应答,谁知道他们找管理层的是要杀人越货还是要做什么。
“我数三声,主动站出来,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主动放你离开。”小头目开出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但凡你们敢骗我,他们就是下场。”
说着随意朝着身旁矿工一通扫射,几人应声倒地。
一番恐吓,打消了众人想要假冒管理层的侥幸之心。
很快,一个颤巍巍的瘦小身影站了起来,小头目身子飘到他面前,小声交谈着什么。
情况不妙,钟大年远远看到,和小头目交谈之人正是胆小的张主管,他们要找的东西果然在保险箱里面。
不能再拖了,钟大年快速按下密码,保险箱像抽屉一样打开,里面一堆奇怪的仪表和操作杆,根本不知道白诣要他找的东西在哪里。
忽然,一道凌厉的目光朝他的方向投射过来,就像高压电流穿过身体,钟大年头皮一阵发麻。
被发现了?
目光停留了片刻,没发现任何异样后又移向了别处。
钟大年发誓,这是他流汗最多的一天了,减肥效果堪比一个月的运动量。
在目光扫到他的一瞬间,钟大年凭着直觉,从一堆仪器中抓起一个跟魔方形状相似的小盒子,并快速关上保险箱俯身下蹲,堪堪避过了掠劫者巡视的眼神。
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张主管就带着一票掠劫者朝他的方向走来。
还真给钟大年猜中了,对方的目的跟他一样,还好让他捷足先登,否则白诣的计划可要功亏一篑。
但他还是无法确定,手上的东西就是白诣要他找的什么紧急通讯设备。
是或不是,也没有机会给他翻找保险箱进一步确认了。张主管带着好几个掠劫者径直走来,钟大年只好识趣地让开一条道路。
一个态度嚣张的掠劫者看着他碍眼,大声吼着叫他有多远滚多远,这下钟大年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嘻嘻哈哈地一边道歉,一边快速挪到了一个没人盯防的角落,专心研究起不起眼的黑色方块盒子。
只是这小玩意怎么看都不像很有用的东西,钟大年又是掰又是拧的,结果小盒子就是拆不开。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指尖顶着两个对角拨动旋转之际,一股微弱的电流从盒子里流出,顺着手臂传到了他的头顶,钻进大脑里面。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他的眼睛里面仿佛有一道道幽蓝色的电流蹿动,眼前正快速地构建出一个立体完整的地下矿洞结构。哪里有传送点,哪里有军事设备,哪里又是安全的紧急避难点,都一丝不漏地烙印在他的大脑中。
他现在简直就是一张人形地图,只要他想去,就没有去不到的地方。
难怪白诣要他找到这东西,敢情不仅是紧急通讯设备,还是紧急逃生神器啊。
有了这东西,他钟大年终于能够一百个安心地在这帮大荒掠劫者面前逃掉了。
他钟大年是安心了,张主管却遭了殃。保险箱被翻了个遍,却没找到掠劫者们需要的物品。
张主管颤抖着双手,声音也跟着颤抖不止:“那东西就在这里的,除了总负责人,其他人开不了这个保险箱。”
小头目渐渐变得不耐烦,他看出来了,眼前的瘦小男人在把他当猴耍。
“混账玩意,你是不是以为老子很好骗?”小头目揪着张主管的领口威胁,每一个字都不经意散发出冰冷的味道。
“大……大哥,我真没骗你,我很记得那东西就是在这里。”张主管连站都站不稳,一个劲的求饶。
可小头目没有再给他解释的机会,手臂隐隐有红芒闪烁,捏着张主管的脖子轻轻一掐,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各位老大,他没骗你们,只是记错了。”一个平静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里,是个大胖子,隔着防护服也能轻易看出体型。
不是钟大年又是何人?
胆小的钟大年做出了胆大的决定,他知道再迟片刻,张主管必然小命难保。为今他只能赌,赌掠劫者不敢杀他,他在这群万恶不赦的匪徒面前还有利用价值。
“我是这个矿脉的其中一个董事,钟大年,不信你们可以问其他人,我跟王室的大皇子关系如何。”
钟大年很清楚,一旦说错话,他也要变成恶匪的手下亡魂。
小头目迟疑地看了看张主管,已经吓破胆的瘦小男人小鸡啄米般的直点头。
“你们要的东西确实是在保险箱里,但却不是在这里的保险箱,张主管太紧张记错了,我可以带你们到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有你们在找的东西。”
钟大年深吸一口气,把理好的话术一股脑全说了。
“不过……”
“不过什么?”小头目信了几分,但是他手上的张主管立马失去了利用价值。
“不过,你手上的这个人还有用。”钟大年只能尽最大努力保住张主管的命,“只有他才知道密码。”
“当然你们也可以用蛮力破坏,但我可不敢保证,精密仪器能不能经得住各位大佬的蛮力折腾。”
钟大年不再说话,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听天由命。
普通人在御能者面前不过是巨人脚下的蝼蚁,任何的挣扎都不过是徒劳。
小头目正还在犹豫,忽然有什么紧急通话打断了二人对话,也顾不得理会钟大年,和对讲另一头小声嘀咕起来。
钟大年也不傻,马上打开头盔上的音波扩大接收器,把小头目和另一边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下有了!
听他们对话,好像另一边的掠劫者团伙把一个重要目标追丢了,钟大年也没法确定他们追丢的是谁,但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他们追丢的人极大可能就是小姜。
二号矿脉吗?
钟大年想到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