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吃完饭,郭霍刚要松口气,常无念就提出因为天色太晚,要借宿的要求。
郭霍十分想要拒绝,一是不喜欢这个过度讲究的人,二是总觉得这些人留下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可在对上对方的视线的时候,郭霍心里就无端的生出一股压力,那拒绝的话愣是没说出口。
最终只得安排几人的住宿。
到了傍晚时分,常无念和欢喜就与李莲花三人分开了,李莲花三人负责去查看那被紧锁的院子。欢喜两人则开始庄内能够去的地方转了一圈。
等到准备回客院的时候,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路上却没有再看到走动的仆从了。
“这里的仆从都休息得这样早的?”常无念看着一路的安静,饶有兴致的问了句。
“人不比鬼要可怕得多?”
欢喜看着清静的小路:“前几日才死过新娘,人心有所畏惧是常理。倒是那位少庄主,瞧着并无畏惧之心。”
“背负两条人命,依旧能够生活如常,脸上毫无异色。这也不是个寻常人。”常无念带着浅淡的笑容道。
欢喜:“我瞧着比起畏惧死去的人,他对你的畏惧似乎还多一些。”
“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伪君子。”常无念对那少庄主做出了自己的评价。
两人穿过小径,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
暗下来的庄内,四处寂静无声,正常人若是在这样的环境,很容易下出个好歹来。
“都走开,都走开……”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欢喜与常无念对视一眼,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走了过去。远远的便看到了一处露台,那位姜婆婆在做什么驱魂的仪式。
“你说这位管事的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常无念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不断用柳枝沾符水的老婆子。
欢喜想到当初无心的心魔引,或许可以用类似的方法在这姜婆婆身上试试。或许很快就能够得到答案。
“我或许可以试试。”
说完欢喜朝着姜婆婆走了过去。
“看着我的眼睛。”欢喜的眼眸对上姜婆婆,一抹紫色的暗影略过。原本就有些迷迷糊糊的姜婆婆就陷入了一场过去的梦境当中。
“穿着嫁衣,第一个死去的新娘是谁?姜婆婆,你可还记得?”
“是许娘子。”姜婆婆脸上浮现一抹还念之色。
“许娘子是谁?”
“许娘子本该是庄主夫人,是庄主在十年前带回来的。许娘子是才华过人,人也温柔,除了是乐籍,挑不出任何问题。庄主当年很喜欢她,将她了回来。可……”说到后面姜婆婆的神色有些挣扎。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娘子救了一个人,一个满脸烧伤疤痕的人。明明他没有庄主长得好,可偏偏许娘子在短短时间喜欢上了他。还偷偷的要离开。就在新婚的那一夜,许娘子……走了……可最后却死在了莲花池中。”
“那满脸烧伤的人呢?是他害死了许娘子吗?”欢喜问。
“不知道,不见了。那人不见了。从此以后庄主不再让任何提起许娘子,就是许娘子曾经住过的房间也被锁了起来。”姜婆婆面上带着难过道。
“时间不早了。你回屋休息吧。”欢喜没有继续问,让人回去休息了。
看着姜管事慢慢的往回走,欢喜和常无念继续往客院走。
“阿兄,你说这许娘子是谁害死的?”
“十年前,那位少庄主的年纪不大,与那位许娘子也没有任何太多仇怨的关系,应该不至于能够无声无息的弄死许娘子。”常无念十分肯定的道。
欢喜:“从年纪上来说,的确是不大亦有可能。这么说的话,那就只有郭家兄弟了。”
“你觉得哪个疯疯癫癫的人会可能杀了许娘子?”常无念并未再郭坤的身上看到杀过人该有的气息。
欢喜想到了之前忽然出现的郭坤:“在答案未确定之前,不排除任何的可能。不如我们去看看那位郭坤?”
“妹妹是打算用刚才的方法问询?”常无念想到刚才的手段,的确是有些意思。不是单纯的催眠,也不是单纯的属于女魃的力量,且明显对人没有什么伤害。手法十分的奇特。
欢喜脚下的步子转了方向,缓缓道:“对于一个神志不太清楚的人的确是不太方便,但郭坤不是天生就疯的人,我想着是不是可以金针刺穴,让他清醒过来。这彩莲庄可是要养活不少人,如果当家的人都出事了,到时候好些人可要无处可去了。”
常无念:“妹妹真是善良。还想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对于我们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又不是什么难事。阿兄觉得这么不好吗?”欢喜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常无念笑了笑:“妹妹说好,自然是好的。”
两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了转,找到了郭坤所在的院落。
院中很安静,房中的人也早已经入睡。
欢喜没有耽搁,出手很快。
数枚金针刺入了对方的身体,运转力量将对方脑子里被压迫的淤堵的地方疏通。
一刻钟之后,欢喜收针。
没一会儿人就眼神清明的醒来了。
“多谢二位。”
“真要谢,不如说说你知道的。”常无念看着清醒过来的人。
“二位想知道什么?”郭坤问。
常无念继续:“嫁衣诅咒的第一个新娘,到底是如何死的?又是为什么被杀?”
郭坤皱了皱眉,脑海中也回想起了当年他亲眼看到的那一切。
“许娘子救了狮魂,与狮魂相爱,在新婚之夜打算私奔,被我大哥发现,两人都死在了我大哥的手中。许娘子跌落莲池,狮魂欲救,被我大哥一掌打死。刚巧被我撞见。”
“那第二个新娘又是为何?”
“第二个新娘是我大哥给郭霍定下的妻子。在试穿嫁衣的那一日受惊跌落莲花池。”郭坤说着露出一抹自责。
“这些年我浑浑噩噩,但在当年大哥杀许娘子和狮魂的那一幕,记得尤为深刻,因此我时不时的会重复当年的事情。那一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