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没有将苏黎带去王府正厅，而是将他带到了偏厅的一处茶室里。
门一开，一股袅袅的茶香便弥漫开来，沁人心脾的味道，看来泡开的这一壶至少也是上品。
苏黎抬脚走进屋子，林管事恭恭敬敬地退下了。茶室的门没关，但即便是这样，来自上座的季靳尧身上那浓重的压迫感还是扑面而来。
“奴才参见王爷。”
他上前躬身行礼，垂下的眼睑，掩去了眼底的所有情绪。
但他开口之后却没有得到回应，唯有一道削冷、存在感极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想要一寸寸将他看透了似的。
苏黎皱了皱眉，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动弹。
他知道这是来自厉王的下马威，看样子一会厉王要跟他谈的事情不小，否则就他一个下人的身份，厉王犯不着跟他来这一套。
季靳尧视线扫过他弯曲的脊背，紧绷的身体，勾起唇角，眸底的戏谑一扫而过。
“起身吧。”
听到这话，苏黎才如释重负一般直起腰杆，但也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连头都没抬。
身为下人，他没有直视主子的权利，这是可以视为大不敬，被拖出去打上几十棍的。
“抬起头来。”
比之前更冷上几分的声音传来，苏黎浑身一栗，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审视的目光落在他精致无暇的脸上，他顿时有种被凶兽给盯上了的感觉，只觉得头皮发麻，完全摸不清这个厉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长得倒确实有几分姿色。”季靳尧收回目光，冷冰冰轻嗤一声，“叫苏黎是吧，你知道本王今日为何叫你来吗？”
“回王爷，奴才不知。”
“呵，好一个不知。你跟着蔺煜一路从宁城到京都，他进府一个月，你就在他房中留宿了一个月。如此魅上惑主，还敢说你不知！”
苏黎瞳眸骤然缩了缩，咬着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爷息怒，殿下他初入王府，对王府的一切还不熟悉，唯一熟悉的人就是奴才。是奴才的错，不该因此缠着殿下，奴才知错了，奴才保证从今往后绝不会再留宿在殿下的房中了。”
他暂时还没有摸清季靳尧说这番话是刻意敲打还是试探，但先告罪，总是不会错的。
季靳尧看着跪在下方认错的苏黎，眉目微微一动，眼底似晃过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起身，走到本王跟前来。”
仍是冰冷威严的声音，却因为说话的内容而带上了一丝说不出的暧昧气氛。
苏黎指尖重重蜷了蜷，咬紧了牙关，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慢慢起身，往季靳尧那边走去。
他之前在光幕里看过季靳尧和傅澜在一起的样子，本以为季靳尧是很在意和喜欢傅澜的，所以即便被林管事叫来，他也没想过跟这方面有关的事情。
现在季靳尧让他走过去，难不成因为他在蔺煜房间留宿了一个月就对他感兴趣了？还是说，想从他的嘴里知道蔺煜的事情？
但不管季靳尧是什么心思，他身为下人，是不能违逆主子的话的，更何况还是厉王这样杀伐果断的人物。
苏黎一步步，动作极慢地走到了季靳尧的跟前。
季靳尧掀起眼皮，视线再次扫过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离得近了，瓷白的皮肤看着竟是毫无半点瑕疵。
单凭这张脸，就足够魅惑任何人了。
“跪下，侍候本王。”
一句话，苏黎差点没炸开。
什么叫跪下侍候他？
这厉王不是喜欢傅澜吗，这是什么意思？！
苏黎气得身体发颤，落入季靳尧的眼中，只以为他在害怕。
“怎么，不愿意？是害怕本王，还是只愿意侍候蔺煜？”
“王爷，奴才是殿下的人……奴才，不能背叛殿下！”
苏黎咬着唇，再次跪倒到了季靳尧的面前。
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却将季靳尧这个X虫上脑，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混蛋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甚至他还让33打开了系统商城，飞快地在上面看着各种各样的道具，准备如果季靳尧想要强迫他的话，就用道具狠狠整治他一番。
好歹他也刚完成了一个系统任务，赚了不少积分，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的！
“不能背叛？你倒是挺忠心的，那如果是蔺煜亲自把你送给本王呢？”
苏黎听到这话，差点当场翻个白眼。
蔺煜要敢把他送给厉王，他今晚就一闷棍将他打成脑残算了。
“殿，殿下不会的……殿下说过，会永远待我好的。”
“呵，区区一个下人还敢说永远，简直荒谬！那本王就让你看看，他到底会不会！”
季靳尧对苏黎的话不屑到了极点，很快就让林管事去教武场将蔺煜请来。
而在蔺煜来之前的这段时间，苏黎就那么跪在季靳尧的脚边，一动都不敢动。
【宿主，你还好吗？】
“不好，想兑换点毒药，毒死他！”
苏黎穿梭几个世界以来，还从没这么憋屈过。要不是还要调查蔺煜的身世，以及厉王真出点什么事，会非常麻烦，他绝对不会这么坐以待毙的。
33听到他的话，知道他只是有点憋屈，其他应该暂时还好，便慢悠悠蹭过去，和自家宿主贴贴。
【宿主别生气，等有机会我帮你教训他一下。】
身为系统，它还是有些事情可以做的，就是不要被系统组那边的监察机构查到就行了。
苏黎也跟它贴了一会，还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我没事，别担心，你可别瞎出手，容易违反系统准则。万一被查到了，我可不想换系统。”
【好的，宿主，我知道了。】
33就是心疼自家宿主不止要跪着，还要被人欺负罢了，见宿主情绪好多了，它也就放心了。
一人一系统说话的那么一会功夫，林管事已经将蔺煜从教武场那边请到偏厅的差事了。
蔺煜神情冷淡地一路走来，走进茶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季靳尧身前的苏黎。
看着苏黎苍白的脸颊，紧绷的身体，他眉头狠狠一蹙。
“父王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