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大面积复苏是在一年前，魔修肆虐则在半年前。灵气复苏，修士修炼变得比之前更顺利，这一年来突破渡劫的修士比比皆是。魔修也是，修为增长之后就开始时不时出来挑衅，弄得各大门派鸡犬不宁。”
苏黎眨了眨眼睛，“那灵气为什么会忽然复苏的？”
他也是修士，十年前拿到司鹤轩给的玉简，自己摸索着开始修炼。修炼的速度倒是都差不多，并没有觉得最近这一年修炼更顺利些。
倒是司鹤轩给他指点之后，他的修炼速度才开始突飞猛进。
顾晏：“不清楚，修真者联盟里有不少人针对灵气复苏的事情进行了研究，但并没有结论。”
苏黎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件事并不简单。
“那修真者联盟大比呢？顾师兄，参加这个大比需要什么条件？我……我能参加吗？”
顾晏明显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苏黎也会想参加这个大比。
他看向苏黎，眼神温润，“金丹修为以上就可以，苏师弟如果想参加的话，可能需要仙尊那边出面。”
“好，我知道了，谢谢顾师兄。”
顾晏笑了笑，随手从袖中发出一块传讯符递给了苏黎。
“苏师弟，我先回去了。这是传讯符，仙尊那边有消息了，烦请你告诉我。另外，你有事找我，也可以直接传讯给我。”
苏黎：“好的，我知道了，顾师兄慢走。”
顾晏施施然地离开，苏黎站在原地，盯着手中的传讯符看了看，随即收回袖中，往司鹤轩的洞府走去。
那天他避开司鹤轩的手之后，司鹤轩明显就很少出现在他面前了。而他也没主动去找过司鹤轩，今天还是第一次。
“师尊，我能进来吗？”
苏黎站在洞府外面，主动询问。
洞府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声响传出来。
他下意识咬了咬唇，拔高了声音，“师尊，我有事找你，我能进来吗？”
片刻之后，洞府内终于传来声音。
“等着。”
司鹤轩没让苏黎进洞府，苏黎心里有些不痛快，但面上没表现出来，顺从地站在洞府外面等着。
半晌之后，熟悉的人影从洞府里走出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师尊，您的头发……”
早上一起在洗髓池修炼时，司鹤轩那头灰白色的长发明显又黑了些的，可是现在才短短几个时辰，再见面的时候，他的头发竟然又全白了。
不过好像只是头发白了，脸上倒没有皱纹，衬得五官越发深邃锋锐。
“不必在意，想跟为师说什么事？”
司鹤轩仿佛并不在意自己满头的白发，声音淡淡，瞧着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苏黎记得他那句“不必在意”，心头越发窒闷。
怎么可能不在意。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一起修炼的效果，其实并不好，司鹤轩天人五衰的症状也没有缓解？
想到这，苏黎的眉头直接蹙了起来，脸也沉着，显而易见的情绪不好。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师尊，是不是其实我并没有帮到你。如果你天人五衰的症状缓解了，那头发怎么又会白呢？师尊，你不要瞒我，如果我真的……”
他越说越沮丧，声音也闷闷的。
司鹤轩低眸看他，神色微动，忽而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是，你帮了为师许多。为师的头发，和你没关系，是为师这两天在尝试突破修为壁垒。失败了就变成这样，你不必因此自责，是为师的关系，不是你。”
这番话让苏黎窒闷的心好歹是舒坦了些，他稍稍抬头，对上司鹤轩看过来的那双黑眸。
明明眸色冰冷，不带什么情绪，可他却觉得这双眼睛看他的眼神很温柔，温柔得抚平了他刚才从心里涌上来的一切不好的 情绪。
苏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师尊为什么现在想尝试突破壁垒呢？之前不是说修为停滞不前很久了吗？”
司鹤轩：“只是试一试。”
苏黎撇了撇嘴，他总觉得不是这个原因，但司鹤轩不肯说，他也不再追问了。
“师尊，刚才顾晏师兄来了，他说掌门被魔修重伤，如今情况不太好，掌门让他来请师尊出去主持大局。”
司鹤轩：“为师听到了。”
他的神识强大，早就覆盖整个山峰，又怎么可能没听到顾晏说的那些话。
只是当时在冲击壁垒的关键时候，没有搭理罢了。
苏黎脸上微愣，讪讪摸了摸鼻子。
他怎么忘记了，整个山峰都在师尊的神识笼罩之下，峰内发生任何事，都躲不过师尊的耳朵。
他还为了这件事刻意来禀报，实在有些多此一举。但来都来，问都问了，就干脆再问清楚一点好了。
“那师尊，你会答应掌门吗？”
“启动谷内大阵，就可抵挡任何魔修进犯，为师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出现在人前。”
之前那魔修重伤了碎星谷掌门，就算是大开杀戒，也没人能阻止。可对方却在重伤掌门之后就匆匆逃离了，本就是忌惮着司鹤轩。
一旦司鹤轩以如今这形象出现在人前，那满头的白发，会引来各种各样无端的猜测，到时候反而会造成反效果。
“那师尊，需要我代为转告顾师兄吗？”
苏黎再次叫“顾师兄”的时候，司鹤轩忽然眼神微妙地看他一眼，冷声道：“他可不是你的师兄，按照碎星谷的规矩，你是为师的弟子，顾晏得叫你一声师叔祖。”
师叔祖……
苏黎嘴角抽了抽。
他的辈分这么高的吗？
不过也是，司鹤轩在碎星谷的辈分显然很高，身为仙尊弟子，倒真的不能用进门时间来简单排名。
但这声“师叔祖”，他真的当不起。
“师尊，那您听到了顾晏说的话，关于修真者联盟大比的事情，想必也听到了吧？师尊觉得，我能不能去参加这个大比？”
苏黎眼神灼灼地看了过来，眼底满是期盼。被这样的眼睛盯着，司鹤轩拒绝的话到了嘴边都说不出来了。
他沉默半晌，才道：“若你真的想去，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