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苏黎眉心一挑，“你认识他们。”
对面的魔修闻言，却摇头：“不，我不认识你口中的阎三和零九。这也不是名字，而是代号。”
“代号？”
“对，阎和零都是魔都长老手下的私卫队，私卫队的每个魔修都很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就算见过也没用，因为排行随时会被取代，被杀掉夺取代号，或者杀掉排在前面的人，取代对方。”
魔修简单解释了，苏黎瞬间了然，眉头狠狠皱起。
“那我为何才能找到当初的阎三和零九？”
这是第二个问题，但对面的魔修明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名字是苏黎唯一掌握的关于那两人的信息，如果现在连名字都只是代号而已，阎三更是连身体都换了，那他还如何找到他们？
“阎和零是属于哪位魔都长老的？”苏黎再次看向对面的魔修，“别想随便说个名字来骗我，我的涟雪还没见过血，我不介意让它先尝尝魔修血的滋味。”
手中的涟雪剑，在他说话时，散发出渗人的寒芒，剑气逼人。
对面的魔修本就受了重伤，哪怕只是这样的剑势，就让他如临大敌。
他脸色瞬间变得更白，沉默片刻之后才道：“魔都魔尊陛下麾下的第三长老，他修为极高，早年就已是合体期大能。如今虽不知道修为到底到了何种地步，但也绝不是你这样的金丹小儿可以撼动的。”
魔尊麾下的第三长老，至少是合体期大能……
苏黎眉目不动，声音淡淡，“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了。”
他说完，往后退开几步，侧眸看向抱着昏迷的邱琰琰静立在旁边的顾晏。
“顾师兄，我的问题问完了，我答应了他不会动手，接下来交给你了。”
“你！出尔反尔！”
苏黎嗤笑一声，“我说了，回答我的问题不杀你，我可没说，旁人怎么样。”
魔修满脸黑沉，咬牙恨恨地瞪着苏黎，自知争辩不过，也不吭声了。
“苏师弟，我先把这魔修关起来，等到了联盟大比的地方，再交给联盟处理。”
苏黎对顾晏的安排没有异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竟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刚关上，他就急迫地从衣襟中捞出了自己的玉佩，指腹轻轻摩挲着，低声道：“师尊，徒儿有事询问。”
清冷的声音很快响起，“何事？”
苏黎将从魔修口中得来的消息全说了，又道，“师尊可知道怎么去魔都？”
司鹤轩：“以你金丹修为，只要踏入魔都，就会被那些魔修撕个粉碎。魔都中魔修遍地，寻常修士，除非是找死，否则绝不会踏入半步。”
苏黎：……
得了，这个方向也没有半分可能是吧。
他咬着腮帮子，不说话，满心都是憋闷。
司鹤轩：“若你达到合体期修为，倒是可以进去看看。”
苏黎：“若我想找那位第三长老呢？”
司鹤轩：“他二十年前就是合体后期了。”
苏黎诧异：“师尊怎么知道？难道……”
司鹤轩：“为师二十年前跟他交过一次手。”
苏黎睁大了眼睛，“谁输谁赢？”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家师尊到底是什么修为，那天人五衰之症影响那么大的情况下，他家师尊还厉害得要命。
再加上碎星谷的人都称呼他一声“仙尊”，苏黎之前估摸着司鹤轩可能就是合体期大能。
现在听到司鹤轩说曾经和合体后期的魔尊第三长老交过手，虽然司鹤轩还没回答，但苏黎已经猜测，他恐怕不止合体期了。
“他输了。”
司鹤轩的回答很干脆，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
苏黎心思一转，干脆道：“师尊，您没有天人五衰之前，是什么修为？”
司鹤轩的声音依旧淡淡，“跟他那一战，为师从合体后期一举进入渡劫期，之后为师闭关三年年，又炼制了灵丹，去了两个秘境……十五年前，为师渡劫失败，天人五衰之症随之而来。”
从刚踏入渡劫期到渡劫后期，冲击大乘，他竟然只用了五年时间。
苏黎满心的震惊，都归结为一句话。
他的师尊，真当是天才绝艳之辈，这世间恐怕都没有比他修炼天赋更高的修士了吧？
“师尊，那这世间有大乘修士吗？”
这话几乎等同于在问，这世间有比司鹤轩修为更高的修士吗？
玉佩那端沉默片刻，清冷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若无刻意隐瞒修为的话，各大门派、魔都以及出名的几个散修之中，都没有大乘修士。”
苏黎闻言，立马扬眉笑了笑，“那师尊岂不是天下第一人，而我就是天下第一唯一的弟子。师尊，这身份走出去都没人敢轻易得罪我了吧。”
司鹤轩语气没有半分变化地道：“为师修为停滞不前已有十几年，天人五衰之症严重，若是跟其他的渡劫修士一战，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苏黎：“可他们不知道啊，而且师尊，您的天人五衰之症会好的。等这次大比结束，等我有了那两人的消息，我就马上回来。师尊，您信我，您一定会好的。到时候您还会成为天下第一大乘。”
他认真无比地说完这些话，司鹤轩却似愣神了般许久没发出半点声响。
“师尊，你还在不在？”
司鹤轩：……
司鹤轩：“为师在，大比之时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情找为师。”
苏黎撇了撇嘴，这算什么意思，都不应他那么虔诚说的那些话吗？
好吧，不应就不应，反正那些事他都会做的。
“好，师尊，我知道了。”
之后苏黎又在船舱窝了一天，乖乖修炼，等船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慢悠悠走了出去。
一日没见，之前差点被魔修掐死昏迷的邱琰琰，已经恢复了精神。纤细白皙的脖子上瞧不出半点痕迹，光滑得仿佛从未被掐过似的。
她看到苏黎出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恶狠狠瞪他一眼。紧接着就猛地转过头，一副不想理会苏黎的模样。
苏黎有些讶异，但并未放在心上，只默默站在其他弟子身后，等待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