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虎动作不大。
但众人都看在眼里。
红薯是一个好东西。
好种植，产量还高。
自明末传入后，就一直深受百姓欢迎。
无论是喝稀的，还是嚼干的，都喜加入红薯。
红薯是好东西，但没有土地也不行。
这几个红薯，是牛大胆家里为数不多的，院子里那几平方土地里种出来的。
没有土地，不然牛大胆一家也不会拿不出三升麦子。
村里，大部分的土地都掌握在马大头手里，只能帮他干活，才能得到不多的吃食。
牛三鞭，也就是牛大胆的爹，刘占山。
他能赚钱的活儿不多，有事儿时种种地，闲暇之时会给马大头赶马车。
一年到头来能得到的粮食不多，但能勉强填饱肚子。
但，想要拿出三升麦子做聘礼，他牛大胆就算掏空心思去弄，也弄不来的。
只能借！
昨天晚上，杨小虎做了一个梦。
梦中，马大头脸色难看。
整个人慌张不已。
他看到了当兵的。
那些人手上拿着枪，铮明瓦亮，隐约泛着寒光，让马大头颤了三颤。
他害怕！
而另外一个画面，画面很是模糊，他看不清楚，他只看到一个人站在台上。
那个人就是马大头。
台上侧方有几个人。
他们穿着军装。
身份不言而喻。
而当周老虎说出，
要对马大头进行批d时，打响第一枪时，
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牛大胆。
他能够猜出，这是为什么。
婚事失败了！
也就是说麦子没借到！
因此，今天一大早，杨小虎就起来了，他要帮牛大胆！
不能再让灯儿姐单着了！
吃过饭后，杨小虎就开始套话，从牛大胆哪儿得到要去马大头家借粮食的话。
杨小虎一行人就决定“带着”牛大胆一同前往。
“你们跟我去干啥？咱是借粮食，可不是玩。
那马大头肯定会说难听的话，你们去了可不要开口。
你们要是说话了，马大头说不定就不借粮食给咱了！”
“知道了，知道了，马大头说话难听，我们不听就是，我们在门外等你就是。”
“都说了几百遍了，我们知道了！”
杨小虎没有说话，不答应就可以做，他才不答应！
一路上，牛大胆对着出来干农活的人打起招呼。
当问起去干啥的时候，牛大胆也并没有避讳。
不就是去借粮食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只是听完牛大胆这话，其余人虽表面上没看踩，但都仿佛看到了牛大胆失败后落魄离开的场面。
借粮食这事儿，是不能借的，打死都不能借的。
借出去，就拿不回来了。
若是在前几年，他还能通过一些手段，让城里背着抢的人过来，将借走的粮食“要”回来。
而现在，他们走了，他们来了，他再也不是那个，逍遥自在的大地主了。
现在借出去的东西，就根本要不回来了。
此时，牛占山在院子里溜达。
他看到角落里，一张树叶包裹着的四个红薯。
两步走到红薯跟前，将其捡起，拿着周会了屋里。
“这孩子！”
马家院子。
马大头门关的紧紧地。
自从听到风声后。
马大头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见外人。
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马大头喊了两声，就将门给打开了。
“你来干啥？”
马大头重新坐会原位，瘫在了躺椅上，瞥了瞥牛大胆，“说吧，干什么的！”
“借粮食！”
三个字，让马大头瞬间炸毛。
从躺椅上坐起，厉声质问：
“我不是才给了你粮食吗？怎么又要要，你们怎么在吃啊？就算是猪，也没有你们家吃的快啊！”
“马大头，我……”
“好了，别说了，你走吧！我这里真的没有粮食了！”
“马大头，你缺斤少两，我要回我要的粮食就行，我不多要！”
马大头摇头否认，“哎哎哎！咋说话的呢？我怎么就给你缺斤少两了？
我给你的时候是不是三升麦子，你不知道啊？成色好不好你看不到啊？”
牛大胆嘴笨，说不过马大头，一双牛眼瞪得老大，像是看仇人一般。
“马大头，你不是个人物，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贫苦老百姓！”
说完这句话，牛大胆气呼呼的就走了。
“这泥腿子，挑三拣四，还想要好的，够你吃上半个月，饿不死就行了！还想要好的！”
“给了你，别人我给不给？”
“也不为我想想，我也是有苦衷的，你牛家是好样的，我借了三升麦子，之所以给捂了的，那也是有苦衷的！”
正当马大头非议着牛大胆这些农民的时候，却发现杨小虎走进了院子，此刻就站在哪儿看着他。
“杨小虎，你又来干啥？跟着牛大胆来的？”
马大头凝视着杨小虎。
相比起土生土长的牛大胆，他是有些忌惮杨小虎的。
挤出一抹难看的笑，马大头笑着说道：
“小虎啊，你咋没跟你大胆哥走啊，还不快追上去，快，快走吧？”
门吱嘎一声被关上，但杨小虎却没有要走到意思。
“马大叔，我想和你聊聊！”
马大头拎着眉头，手搭在门上，开也不是，关上也不是，“你要和我聊聊啥啊？”
“咱们进去说！”
杨小虎喧宾夺主，像是主人家一样，走到了屋里。
马大头快速关上门，“咱们在这里说。”
“咱们到里面去说，我话长，一时半会儿可说还不完！”
马大头看着六岁的杨小虎，总感觉有一种面对大人的感觉。
杨小虎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本想将其赶走的，但现在他想要听听，他究竟会说些什么。
屋子里，两人相对而坐。
杨小虎喝了一杯马大头倒出来的茶水。
啧啧称奇，马大头家的东西就是好啊！
“马大叔，你的茶很不错！”
第一次喝茶，杨小虎吃不出来什么味。
但，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马大头也饮下一杯，“这是好东西，牛大胆那样的我可不会给他喝，就给你喝！”
对于马大头忽如其来的好，杨小虎心生警惕，“马大叔，我就说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吧。”
马大头倒是很像知道，这杨小虎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你倒是不像一个孩子，你说吧。”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土大队来到我们村子，进行土，而您会……”
杨虽然在那个画面中没有看到马大头最后的结果，但杨小虎可以肯等的是，他没有好果子吃！
而，起初听到是一个梦的马大头，从不甚在意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这是一件大事，困扰了他好多天的大事，他听到了风声，更加确信这件事的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