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大院,云氏一家走后,整个大院里的气氛又放松了下来。
张管家跟王妈都长舒了一口气,多余的人走了,他们心里也感觉舒畅,好好的一个小年夜,非要闹上这么一点插曲!
张管家捧着福寿灯的托盘上前:“少爷,乔小姐,趁着天还没黑透,把福寿灯挂上吧,这冬天呐天色黑的可快了,眨眼就黑了,虽然咱们院子里有灯,还是难免会看不清楚。”
王妈急着去厨房看炖着的汤:“就是呢,两位快些挂好开饭了,我那汤也炖的差不多了,我赶紧去端上桌。”
乔溪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正遥遥望着她,好像也在催促她快写挂上似的。
薄西洲拿起两个灯笼,交到乔溪手里一个:“奶奶都点名要你挂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奶奶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她每句话都在维护你,根本就不承认林烟。”
这一点乔溪也没想到。她本以为离婚之后,奶奶再看到她会很生气。
“天都快黑了,我先挂好了。”薄西洲拿了梯子来,踩着梯子上去,乔溪怕他摔了,下意识的用手扶住梯子。
“你慢一点。”乔溪仰头看着他,就像从前一样。
薄西洲望着她笑了一下:“没事,我摔不下去,这梯子很稳当,你看挂哪里比较好。”
薄西洲伸着手臂比了一下:“挂这怎么样?”
“太靠里了吧,往外一点。”
薄西洲又把胳膊往外挪了挪:“这儿?”
乔溪点了点头,薄西洲把福寿灯系好在树上,退了两步直接从梯子上跳了下来,让乔溪也上去挂。
乔溪的个子没有薄西洲高,胳膊也没他长,只能挂在比她矮一点的地方,薄西洲在树下规划着位置,乔溪系好之后小心翼翼的往后退。
她可不像薄西洲一样敢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
薄西洲站在梯子底下,起了戏弄乔溪的心,故意松了扶着梯子的手。
乔溪顿时在梯子上不敢动了:“你扶一下呀!”
薄西洲抱着手臂:“这种梯子很稳当的,就算不扶也不会倒。”
乔溪试着迈了一下腿,梯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她又不敢动了,恨恨的瞪着薄西洲,故意整她!
薄西洲淡笑了一下:“你要不要试试直接跳下来,我接住你。”
“你接不住怎么办?”乔溪觉得他这个提议比她现在直接下去更不靠谱!
“你用力跳,我肯定接得住。”薄西洲坏坏的笑了一下,“你要是摔趴在地上,大不了就是送你去医院。”
乔溪一点都不想跟这个人说话!
薄西洲不说这些话逗她了,展开双臂:“你跳一下试试,往前跳,不要往上跳。”
乔溪看了眼地面,其实这个位置不太高,就算扑空,估计也就是扭一下,到不了骨折的程度。
但她还是很不想冒这种风险!
乔溪颤巍巍的扶着梯子往下走,薄西洲却还在怂恿她:“不试一下?这种机会可不常有。”
“什么机会,脸着地的的机会?”
“不敢?”薄西洲展开手臂,“放心,我很有准头,你要是脸朝地毁了容,我对你负责一辈子。”
薄西洲在梯子下面张着手臂,他是在军营里经过训练的人,接住乔溪这种分量的人还是很容易。
要是换了别的男人,乔溪是绝对不会试的,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但薄西洲她反而放心一些。
薄西洲见她有些动心了,认真道:“一定往前跳,往我的方向跳,这样我才能接住你。”
“你真能接住我?”乔溪有些跃跃欲试,小心的转过身子,用力的往前登脚跳过去,不出意外的砸进薄西洲怀里。
惊险又刺激的感觉让乔溪不由自主的想笑。
薄西洲用力把人搂住:“我说能接住吧?别人做这个动作是很危险,如果别人让你这么做,可不能照做。”
乔溪心里砰砰的乱跳,推开薄西洲紧贴的胸膛:“你下次再整我,我要你好看。”
“我哪里整你了?”薄西洲去拉乔溪的手,乔溪故意不给他拉,转身往大堂去。
然而一转身她就看到了奶奶。
奶奶嘴角含着笑意,显然是把刚才那一幕完全看在眼里了。
乔溪有些不好意思,埋怨的瞪了薄西洲一眼,薄西洲倒是大咧咧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薄西洲看了看树上的福寿灯:“奶奶,灯我已经跟乔溪挂好了。”
奶奶笑呵呵的拿出两个红包来,一个塞进乔溪手里,一个放进薄西洲手里:“这是给你们买糖吃的钱,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有钱,但你们给我挂福灯,我是要付一点糖钱的,这是习俗,也是我的心意。”
“谢谢奶奶。”乔溪没有推脱老夫人的好意,接过红包,里面有厚厚的一沓纸币,好像比往年的更多一些。
薄老夫人自然的牵起乔溪的手:“乔溪,你到我旁边来坐,咱们准备吃饭。”
张管家对着王妈使眼色:“看到没,刚刚少夫人一下子就从梯子上跳到少爷身上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王妈端着刚煲好的汤:“这叫情趣,我看少夫人心里还是有咱们少爷的,她对少爷多信任呀,要是我,才不会往前夫身上跳,除非是还有感情。”
说到这,张管家愤愤不平道:“还不是云家那位大小姐,要不是她从中作梗,有老夫人这么撮合,少爷跟少夫人早都复合了也不一定!”
“我看也是。有哪个妻子能接受有林烟那么个女人一直盯着自己丈夫的?要是我,我也不同意!”
张管家给王妈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把菜全部上齐了。
小年夜的时候,老夫人会邀请张管家跟王妈一起上桌吃饭,感谢他们的操劳。
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就是乔溪吃完饭要回家的时候,老夫人脸上有些不悦。
她还不习惯乔溪突然成了客人似的,房间都已经打扫准备好了,却不留下来过夜。
不过现在乔溪已经不是薄家的媳妇了,她也确实没有理由再拿出架子来要求她,便让薄西洲开车送乔溪回家。
一路上鞭炮声不绝于耳,路边的树木上也挂满了喜庆的彩灯点缀,整个城市都充斥着新年将至的喜悦。
临下车时,薄西洲再度抓住了的手腕:“奶奶还是很希望你能回薄家。”
“以什么身份?你的妹妹,还是薄家儿媳?”乔溪把问题回抛给了他。
薄西洲一口否决了前者:“你怎么可能以我妹妹的身份……我也不可能把你当妹妹。”
“其他的身份,我觉得更不可能。”乔溪冲薄西洲挥了挥手,关上车门,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小年夜也是一家人吃饭团圆的日子,可她家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
她跟乔连山很久没联系过了,她也不想跟他们联系。
乔溪手里握着厚厚的红包,这是她十几年来第一个没有在薄家过夜的小年夜,她也有点不习惯,胸口空荡荡的。
她甚至觉得,如果薄西洲非要带她回奶奶家住,她或许也会一时头昏脑涨答应了。
奶奶家至少有人烟,喜气洋洋的,有过年的味道。
乔溪躺在床上有些失眠,尽管如此,她内心依然很坚定,今天林烟示威的样子她不会忘,不解决林烟的问题,她跟薄西洲永远都没有可能。
这是她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