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很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煜一眼。
要说他有多关心秦辰，她是不信的，这么热切地想过去，应该是为了看热闹吧。
她很配合地没有拆穿他，跟着秦禹一起去了医院。
到达的时候，抢救室的灯还亮着。
秦家人都在外面守着。
高沁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交握着，撑着额头，整个人恹恹地没什么精气神。
秦昊站在手术室门口，望着里面，神情紧张且担忧。
秦禹过去，询问秦辰的情况。
“还不知道，医生还在抢救，刚才里面的护士出来，给我们发了病危通知书，让签字。”秦昊的声音几近哽咽。
秦禹握紧了拳头，嘴唇翕动两下，却说不出话。
秦浅和苏煜站在走廊尽头远远的看着。
他俩一个抱着胳膊，一个玩儿着手机，悠闲的态度，与那边紧张的一众人形成强烈的反差。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先从里面出来，告诉他们，病人救回来了。
秦家一众人明显松了口气。
“但是……”医生话锋一转，又叹口气，“病人的一条腿压在里面太久，粉碎性骨折，外加细菌感染，且局部已经出现坏死，怕是要立即截肢。”
闻言，秦家一众人如遭雷击。
“医生，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尽力保住他的腿？不管出多少钱，我们都可以。”高沁雨的语气里带着央求，几乎要给医生跪下，“他还那么年轻，性子又要强，要是失去了一条腿，我怕他承受不住。”
“这不是钱的问题。”
医生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病人左腿的情况实在太严重，几乎没有保住的可能了，你们家属要尽快做决定，再拖下去，感染加重，可能会危及性命。”
高沁雨讷讷地应了声，一个没站稳，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儿摔了。
幸好秦禹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安慰她：“妈，你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也只能截肢保命。
最后那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旁边，护士给秦昊递了一份手术知情同意书，并且劝他们好好考虑，如果愿意做手术，就签字。
“要是我们现在转院，有其他医院能做这个手术，保住我弟弟的腿吗？”秦禹问。
医生摇了摇头：“几率很渺茫，要是你们想试试，我们也不拦着，但是，就怕拖久了，情况更糟。”
秦家父子三人皆沉默下来。
秦昊颤抖着手，打开了手术知情同意书，提着笔，打算要签字。
却在此时，站在他们背后稍远处的秦浅忽然问了一句：“您刚才说，病人那条腿，几乎没有保住的可能了，这个几乎，是什么意思？”
“其实，咱们国内有一位很厉害骨科专家，他近些年做过类似的手术，最终保住了病人的腿，如果是他来，或许病人的腿能保住。”医生说。
“那位专家现在在哪儿？”秦浅问。
“帝都。”医生说，“首先，那位专家的手术号很难约，其次，就算约上了，从这里转院到帝都，最快也要五六个小时，而病人的腿，最多只能再保三个小时，所以……根本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