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拍卖会尚未开始。
程道跟大金牙几人坐在屋内靠里一些的嵌玉虎纹桌边，摆弄着上面的茶具。
胡八一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旁边有外人杵着，很多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他看了一眼大金牙，而后沉声说道：“金爷，我们有些话，怕是不方便外人在这里听吧？”
他没有来过这里，只能询问一下这里的常客大金牙。
程道看了一眼那眼观鼻鼻观心，听到胡八一的话也是丝毫没有动弹的旗袍侍女，不禁摇了摇头。
其实她在这里与否，都是无伤大雅的。
因为，在外面的过道中，每过一段距离。
或者说，每一个包厢的两侧，都立着一男一女候在旁白。
根据新月所说，这乃阴阳，可护佑包厢中人拍到自己心仪的古董。
当然，这些话程道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那些男女，恐怕就是新月官方的听奴。
何为听奴？
站在客人门前倾听房中对话的人。
这一来自然是避免某些客人心怀不轨，对新月大饭店造成什么损失。
二来嘛...
懂得都懂。
因此，有这些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听奴站在门口，就算他们在靠近里头的桌前说话，也是可以听到的。
所以旁边的这个旗袍侍女，走与不走，都没什么要紧的。
她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当然可以走，但你若以为她走了，自己的谈话就无人可知，那就想得有点太过简单了。
“不必。”
程道挥了挥手。
“让她侍候在这里吧，端盏茶倒杯水，还是可以的。”
程道看向王胖子跟胡八一两人：“你们该是如何，就是如何，不用拘束，这新月，也不过有点实力而已。”
“这......”胡八一眉头微皱。
他有些担心地看了王胖子一眼。
这家伙可是乐呵起来嘴都把不住门的，万一说出了一些对道爷不利的话该怎么办？
我要不要提醒他？
不过提醒了有什么用，这王胖子要是被提醒就不会犯错，那他可就不叫王胖子了。
最终，他也只得把担忧咽下，而后开始与程道几人随口聊了起来。
没说上几句，一旁的大金牙就看向程道：“道爷，今天来的人，对你想要的那方玉玺，感兴趣的不少啊，你若是想将那尊玺印收入囊中，恐怕要有一场激烈的竞争在等着您呢。”
“是吗？”
程道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听你这么说，这玉玺还很受欢迎了？你知道想买它的，都有谁吗？”
大金牙点了点头。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而后朝包厢的大门一指。
“这块玉玺上，除了那些鬼刻之外，还有龙的存在，龙哪是谁都能用的？不是帝王就是王侯，其珍贵程度，绝对不低，因此，跟咱们一起坐在这二楼包厢中的，差不多都是为了这块玉玺而来。”
“咱们这是六等包厢，虽然尊贵，但与对面那一等包厢、二等包厢，以及三等、四等中的几位，却是有不小差距。”大金牙说道，“他们，听说可是特地为了这尊玺，才参加的这次新月拍卖会。”
程道微微皱了皱眉。
这新月虽然装修跟个暴发户似的，但是其背后的势力，却是不小。
如今鬼玺的事情人尽皆知，那来与他争抢的，自是不少。
“你知道那些包厢中都是何来人吗？有什么来头？”程道与大金牙来到靠近门口的阁台上坐下，透过玻璃看向对面的包厢。
只不过对面还没有坐上人，玻璃后还是空空如也。
“这个，我大金牙虽然在这北平有一定的地位，但是在详细打听了一番后，也不过是知道了一等包厢以及二等包厢中人。”
大金牙摇了摇头，而后说道：“其中的几人，一等包厢中的姓张，二等包厢中的姓霍，我能打听到这些，还是因为他们的名头太大了，是张家与霍家来人，藏都藏不住，因此才能知晓，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张家、霍家？
程道眉头一挑。
看来，那一号包厢的张家，除了是那位大名鼎鼎、名号响彻北平的张大佛爷的张家，恐怕也没别的张家了。
至于霍家，自然也不用说，九门中的下三门之一。
只不过，张家跟霍家，来的人又会是谁呢？
程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道道脆响之声。
见程道陷入了沉思，不论是大金牙还是王胖子、胡八一，都没有再开口。
不过与他们一同走来，侍候在一旁的旗袍侍女倒是用着轻柔地语调，脆生生开口道：“几位客人，拍卖会即将开始了。”
伴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对面的包厢中，也各自有人坐在了看台上。
一位老者，以及一名俊俏的男人。
看着两人，程道也已经推测出了两个名字。
霍仙姑！
张月山！
此时。
在一楼的戏台之上。
本场拍卖会的主拍人也站了上去。
他面容清秀，不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能让人感到颇为亲近。
在说完惯例的开场白后，那主拍人笑意盈盈地加大了几分音量。
“废话不多少，接下来，就为大家展示第一件拍品。”
伴随着他话音的落下，立刻便有人从戏台之后端上了这次拍品，放置在了主拍人的身边。
这件拍品盖着红盖头，当它上场的一瞬间，四周的聚光灯也都纷纷扭转过来，将耀眼的灯光打在了这件拍品上面。
那些在一楼大堂中落座的人，也都停止了闲聊，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次的拍卖品上。
“这是好东西啊！”
王胖子的大屁股让他身下的椅子承受了它本不应该承受的生命之重，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肯定，朝几人说道。
“哦？难道胖子你知道这件东西是什么？”程道闻言，不由看了过去。
虽然拍卖会在开始前便提供了宣传手册，但上面并不会展示拍品的顺序，全部都是随机的。
这胖子竟然如此有眼力？
“我不知道。”
王胖子很干脆的摇头。
“......”
闻言，在场的几人都是一愣。
就连那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的旗袍侍女，原本一双美眸当中也是露出几分惊异，然而当她听到胖子的话后，也是嘴角一抽。
“不过这毕竟是作为第一个出场的拍品，肯定要炸一下场才行吧？场子不热，接下来的东西怎么上？而且还搞得这么隆重，那么多聚光灯，就照它一个，肯定是好东西没跑了。”
王胖子笑嘻嘻地说道。
“呃......”
几人闻言，又是一愣。
他这话说的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原来这就是正确的废话吗？
和一分钟有六十秒、你被杀，就会死这种话有什么区别？
大金牙呲着自己那明晃晃的金牙无奈地冲王胖子挥了挥手。
“我说胖爷，能在新月饭店出现的拍品，每一件都是珍品，也绝不会有以次充好的情况出现，顶多就是有些根本无法确定价值的东西，至于你说的聚光灯，每一件也都会这样给它照一下的。”
几人拌嘴的功夫，台上那拍品所盖的红布也被撤了下来。
伴随着主持拍卖会的拍卖师抑扬顿挫的声音传出，一道道喊价声也纷纷响起。
摆在台上的，是一座铜质香炉，外形精致，看样子保养的很好。
“这东西，这品相，啧啧啧啧.......”大金牙看了眼那铜质香炉，伸手一比划，“起码得这个数！”
王胖子看了看大金牙比划出的四根手指。
四万？
就这么一个香炉？
胡八一也是怔了怔。
对于这些东西，他跟王胖子其实并不太清楚其价值。
古董在他们看来，远不如真金白银来的珍贵。
不过四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别看程道这不当人的直接花百万买了一座四合院。
实际上，这座四合院也算得上是北平最豪华的宅邸之一。
假山流水，样样都有，就跟那大家族的府邸似的。
寻常想买一个套房，十来万就足够了。
好一点的，顶多二十万，买一套房！
这四万，那就是三分之一套房啊！
这么一个小小的物件，就能抵得上小半套房，对于王胖子跟胡八一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太能理解。
最终，这件铜炉以五万九千块的价格成交了出去。
将近六万块，半套房！
程道对于这些东西根本看不上眼。
他乾坤袋中的东西，价值比这些玩意可高了去了。
他此行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鬼玺！
不过......
程道先前翻过拍卖会宣传所用的手册，他知道其中还是有不少奇特的东西存在的。
虽然对他没用，但是王胖子跟胡八一却是用得到。
念及此，他朝身边两人说道：“胖子，老胡，这拍卖会，你们两个注意一点，有些东西，要把它拿下，对你们以后跟我行动，有帮助。”
“嗯？什么东西？”
能让程道都推荐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程道没有回答，接下来一道声音便从一楼的戏台上响起。
“下一件拍品，不低于六百年份的麒麟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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