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疤脸想到了先前看到的瘦竹竿的眼神，
心中的恐惧瞬间扩张到了全身，
下意识的否定到。
“不可能？”
小吏看着面前的疤脸，
有些玩味的笑了一笑。
“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可能？”
“是因为你和他是兄弟？”
“还是因为你觉得他不想活命？”
疤脸疯狂的摇着头：
“不，不！”
“我和他说好了，只要都不承认，都不承认！”
“我们就都能活下来！”
小吏赞同的点了点头：
“说的不错。但这世界上，”
“比鬼神更可怕的就是人心。”
“你的弟弟，或许比你想象的更怕死。”
“只需要张一张嘴，在糊弄糊弄你，他就能安然的活下来。”
“而你，就会在被懵逼中成为那个可怜的牺牲品。”
疤脸匪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到最后，
他看着小吏怒喝出声：
“够了！别说了！”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无非是想挑拨离间！！！”
“我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在想什么！”
“休想骗我！！！”
小吏听见匪徒的怒号，却依旧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的神情：
“你喊的越大声，就代表你越心虚。”
“如果你真的相信你的弟弟没有出卖你。”
“那你绝不会像现在一样歇斯底里的乱吼乱叫。”
小吏轻轻拍了拍匪徒的脸，站起身子来，
开口说道：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反正你弟弟已经交代了，你就安心的去吧。”
“你们家的香火，也由你的弟弟来传承好了。”
“来人啊，给我把他拖下去。”
小吏拍了拍手，示意一边的衙役将疤脸拖走。
“等一下！”
疤脸匪徒挣扎着站起身子，
双目赤红，穿着粗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妈的这狗日的先前在牢里和我说要娶媳妇，”
“我还想他怎么突然思春了！”
“原来是想传香火了！”
“难怪他出卖我！难怪他出卖我！！！”
“该死的东西，该死的！！！”
疤脸匪徒在死亡的恐惧和亲人的背叛面前，
彻底疯狂了。
“我要认罪！我要认罪！！！”
小吏听到疤脸的话，没有急着回答，
而是问道：
“你确定你要认罪，这样一来，”
“你们两兄弟可都得砍头哦。”
“这样一来，你们家的香火可算是彻底断了。”
疤脸匪徒择人欲噬的眼神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眼瞳之中满是疯狂：
“砍头？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老子这么多年下来，就没想着能活！！！”
“还有那狗屁的香火！断了就断了！！！”
“我传不了！他也别想！！”
“竟然背叛我！他必须要付出代价！必须！！！”
“好，那就如你所愿！”
“取纸笔来！”
小吏大手一挥，
一旁的衙役连忙搬出桌椅和准备好的纸笔，
让他坐了下来。
在疯狂的疤脸匪徒的供述下，
朱允炆和方孝孺惊愕的目光中，
他和瘦竹竿所犯下的罪证全部被一一悉数记录了下来，
写满了满满五大张纸。
小吏吹了吹墨迹未干的纸张，
将这五张纸递给了一旁的府官检查。
府官扫视了一圈纸张上的记录，
和先前侦查到的案情几无区别，满意的点了点头。
“把他拖下去，瘦竹竿拖上来！”
朱允炆和方孝孺本来以为已经结束了，
却没曾想小吏又将瘦竹竿传唤了上来。
“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叛徒！”
疤脸和瘦竹竿再度在路上相会，
瘦竹竿看着双目赤红的疤脸，
心中的恐惧再度加重了一分。
“安静点！”
衙役狠狠踹了几脚已经彻底失控的疤脸，将他重新按到了地上，
这才让瘦竹竿免受袭击。
但这还不是结束。
当瘦竹竿见到了疤脸所供述的五张纸的罪证后，
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他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碎了，
双目无神的他看着眼前的纸张，
面色晦暗的补充着疤脸遗漏的细节，
不多时，一份更加完整的罪证供述新鲜出炉了。
将完整的证据和口述重新整合了一遍，
递交给府官之后。
小吏回过身来，
好整以暇的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方孝孺和朱允炆，
脸上露出了嘲弄的表情。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零分了吧？”
“亲爱的方大儒，还有这位不知名的公子。”
“你们的方法。”
“压根行不通啊。”
“可笑！再给我几日，我必定能够感化这些恶徒！”
方孝孺抢在朱允炆前面一步踏出，
接过了话茬。
“哦？怎么说？”
小吏看着还在嘴硬的方孝孺，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君子之道，在于堂堂正正。”
“只有用礼义廉耻打动这些匪徒，才能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真的错了！”
“而不是在这里玩弄是非，取巧让他们认罪！”
“天下盗匪如此之多，难道你要一个个取巧让他们认罪吗？”
“想要长治久安，教化德行才是唯一的正道，”
方孝孺一脸正气，继续输出着自己的观念。
小吏看着方孝孺的嘴脸，心下有些无语。
大儒的脸皮都是像这位方先生一样吗？
厚的可以比肩成都府新修的水泥城墙了。
一旁的府官闻言嗤笑了一声，
开口说道：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么简单的道理，方大儒都不明白吗？”
“你连两个小小的盗匪都不能教化，还想着去教化天下的万万百姓？”
“若是我成都府治下的县城里，”
“有你这么一位只会口含大义的官员，”
“怕不是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变成盗匪肆虐的乱地了。”
方孝孺脸色一冷，指着府官呵斥道：
“吾乃当今圣上钦点的进士，你又是何人，难不成要质疑圣上不成？”
“历朝历代皆以仁孝治天下，偏偏你蜀地做不得？”
“难不成你要造反不成？！”
“你！”
看着哑口无言的府官，方孝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为了争这口舌之利，他可是豁出命去把一旁的圣上也带了进来。
不过好在这府官也不敢驳斥，这一招，
自己算是赌对了。
正当方孝孺得意洋洋之时，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说我要造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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