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最上首,坐着一个保养极好的中年人。
五十岁上下的年纪。
国字脸上,一根皱纹都没有。
倒是时时刻刻都带着和气生财的微笑。
身边还有两个美女给他斟茶倒酒。
好不快活!
江鱼不满的撇嘴。
你吕不韦是相国仲父了不起啊?
你吕不韦睡过赵姬很嘚瑟呀?
你吕不韦给赵姬送过嫪毐很光荣吗?
老子还是堂堂两千多年后过来的穿越者呢!
老子这身份的,
蒙骜拿我当祖宗供着!
嬴政几次三番要杀我,都狠不下心,下不去手!
指望着我帮他指点迷津!
咋到你吕不韦这儿,连台面都混不上了?
敬陪末座就算了,还不给安排个美女倒酒!
叔可忍,婶儿不可忍!
“江先生,大哥,不要着急!”
“历来文信侯酒会,都有一个赛诗的传统!”
“由文信侯开列主题,请所有来宾写诗!”
“所有新诗最终汇总起来,送去湖对岸的邀月楼,交到文信侯请来助兴的乐师班那儿!”
“再由十八名乐师挑选一首,当场谱曲演奏。”
“只要我能写出一首好诗,入了乐师班的法眼,咱这座次至少能向前挪一半!”
“如果写得精彩,乐师班那些美女乐师甚至会亲自下场,来咱们桌上陪侍伺候!”
蒙毅信心满满,攥拳明志,说道:“你们就看我的吧!”
江鱼乐了。
我们今儿个就是看你的,才坐了酒会末座。
万一继续看你的,一个看不巧,把座看没了咋整?
小老弟,写诗这事,你还是看哥哥的吧!
这时候,有下人出列,高声宣布:
“列位听好了,今日春好月圆,文信侯兴致勃发,指定赛诗主题——”
“‘春’、‘月’!”
“请各位来宾尽情发挥,赋诗一首!”
“限时:一炷香!”
此言一出,酒会上哀嚎一片。
“完了!太措手不及了!”
“近来国事烦扰,我还当侯爷今晚酒会,能出一个气势磅礴的主题,提前打了腹稿,完全用不上啊!”
“糟糕!以春、月为题,我这座次怕是要不保了……”
蒙毅也苦了脸。
“文信侯日理万机,心怀国事,怎么会出这么一个生僻主题?”
“江先生,大哥,对不起,咱仨恐怕得提前准备准备,打道回府了!”
这是未战先怯。
江鱼轻笑道:“咱们是得提前准备准备,往前挪挪位置!”
蒙恬:“?”
江先生听错了吧?
二弟明明说的是打道回府,你咋说要往前挪挪位置?
蒙毅:“!”
江先生会写诗?
他还有把握拔得头筹?
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
江鱼哪里会写诗?
但,他会抄呀!
酒会现场,自有下人分发毛笔、竹简,点燃计时用的香火。
湖对岸的邀月楼上。
十几个貌美如花的乐师凭栏眺望酒会,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其中有个额高眉深粟发蓝眸的美女,明显不是中原人士。
独立一侧,颇有股鹤立鸡群的清冷气质。
“胡姬,文信侯对你倾心已久,你端端架子,晾他两回也就罢了,可不能一直不肯低头!”
“万一拖得他对你失去耐心,你咸阳第一乐师的名头,怕是难保!”
“今晚,侯爷特意打听了你爱春夜赏月的嗜好,才定了‘春’‘月’主题。”
“欲写一首惊才绝艳的诗篇,来讨你欢心!”
“等下你挑选诗篇的时候千万记得,写得最好的那首,肯定是出自文信侯之手!”
“到时候务必选出演唱!”
乐师班班主连敲带打的说道:“要知道,咱们乐师在大秦都是贱籍,能榜上侯爷不易!万万不能得罪他!”
“班主,诗篇未曾挑选,怎能就说写得最好的那首,一定出自文信侯之手?”
美女胡姬美目一转,毫不客气的驳斥。
“怎么不能?”
“文信侯所撰《吕氏春秋》,曾开告示,能改一字者,赏千金!”
“累月下来,无一人揭榜!”
班主说道:“足见文信侯大才!”
“不过因为他是权倾当朝的文信侯,没人敢改罢了!换个无名作者,怕是会被人改得面目全非。”
胡姬不服。
班主气得跳脚。
“乐师班几十颗人头,迟早葬送在你这贱婢手里!”
胡姬浅笑不应。
我西域亡国之人,一颗心早就随着故国,死得透透的。
再丢颗人头,又算得了什么?
不多时。
酒会派人送来上百隐匿作者姓名的诗篇。
美女乐师们纷纷上前、点评。
胡姬参与其中,看一首,丢一首,读一篇,扔一篇。
班主在一边看着,只替她这不温不火的性子干着急。
暗中腹诽,下人来送诗篇的时候,为什么不曾在文信侯手书之上做点记号,也好供我提前选定?
万一让胡姬这不开眼的贱婢,一不留神,把侯爷诗作排除待选范围,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
“咦?”
胡姬忽然捧着一卷竹简,定在那里,凝神细读。
但见她朱唇开开合合,竟是在不住轻声诵读。
班主心头一动,凑上前去,跟着读了一遍,忍不住喜形于色;
“好诗!”
“瞧瞧这前无古人的韵律!这惊才绝艳的词句!”
“肯定是出自文信侯之手!”
他的大声夸赞,胡姬一个字都没听到。
只是眼角悄然湿润,轻声呢喃道:“何方大才,竟能写出这样的诗句,字字句句都戳在奴家心窝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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