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银角这混账收进葫芦里了,还剩下金角这厮。
可另一道烧灼痕迹的尽头,并不见金角的身影。
张少博拿眼睛迅速的在周围的山林中搜索,却这时,听头顶传来一把声音,“快放了我弟弟,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见金角停在半空中,衣衫被刚才的烈火烧去了大半,颇为狼狈。
但张少博却没心思笑话他,因为他手里拿着一个瓷白净瓶,正对着他和贺自立。
张少博轻笑道:“为什么不拿幌金绳捆我?
我猜,那法宝在银角身上,被我一并装进了紫金葫芦内了吧。
你就剩个净瓶,来叫我们,看我们应不应。”
不管是葫芦还是瓶子都得被喊应声了才行,名字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应声,这是唯一的硬标准。
现在这情况,就是金角大王换着花名叫一百声,张少博跟贺自立都不带应一声的。
金角气得抓耳挠腮,将净瓶系在腰间,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扇子。
“以为就你这厮能玩火?让你尝尝芭蕉扇的厉害。”
张少博脸色一变,“我还以为芭蕉扇被你们落在洞里,没带出来。”
这芭蕉扇乃是太上老君之物,跟铁扇公主那把功能相反,那把灭火,这把生火。
生出的火焰乃是无行中的灵光火,十分纯粹,没有烟尘。
才一扇,一道赤练般的红色火焰凭空而生,直朝张少博扑来。
张少博也不甘示弱,凝结法力在掌心,也放出一道火焰。
两道火焰对冲,嘭地一声,仿佛火山喷发,密雨般的火星纷纷掉落,好一场火雨。
一块火星刚好落到贺自立的衣摆上,他忙低头扑打,才没烧着。
金角跟张少博都被后坐力弹得向后退了一步。
那金角才站稳,又再次摇那扇子,“哈、哈哈,我这法宝不需消耗我自身的法力,你却不行!再来,看爷爷怎么耗死你。”
这就是法宝的好处,扇一扇就行,张少博却还得消耗自己的能量,只消一会,就能分胜负。
“那就来。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弟弟先化浓水。”张少博揪住贺自立腾空就飞。
“你站住!”
金角在后面火急火燎的追,只要敌人逃脱三刻钟以上。
他弟弟的命就没了。
“罢了,罢了,咱们有话好说,行不行?你先把银角放出来!”
张少博停了下来,就算他感性方面想弄死银角。
但理性告诉他,这厮是太上老君的童子,将来还得化作一难,为难取经团,不能弄死。
贺自立见张少博不逃了,问道:“你不是打算放出那妖怪吧?”
张少博理解,在他看来这个决定肯定蠢死了,放出唯一的人质,无异于自断退路,“你不懂。”
金角见金眼睛的妖怪不跑了,有和谈的余地,“别打了,先将我弟弟放出来,一切好说。”
“行。咱们下去,找块平整的地方再说。
还是你喜欢我把你弟弟放出来直接摔死。”
张少博带着贺自立,率先往下飞,金角紧随其后。
三人找了块平整的断崖释放人质。
金角催促道:“快点!”紧盯着对方拆瓶口封条的手。
突然这时,金角猛见对方朝他打出一道火光,不禁大骂一声:“不守信用的畜生!”
忙转身闪躲,可等他再回身,就见眼前的地上,趴着两个银角,都痛苦的直哼哼,脸上皮肤被葫芦灼出好几块血淋淋的创面。
两个银角,无法区分。
“银角!你们哪个是银角?”
金角猛揉自己的眼睛,可两个弟弟分明一模一样,分不出真假,不禁气得直跺脚,“混账!你又要玩什么把戏?”
张少博自从经历过识别出王根修的伪装,回来越琢磨越觉得。
只要你比对方修为高,一眼能看穿对方的障眼法,但对方若是比你厉害,或者两人差不多,就看不穿。
孙悟空后来骗走了芭蕉扇,但转身就被牛魔王变成的八戒给骗回去了,也是这个道理。
张少博之前看穿了银角的伪装,说明他比银角强,而他们两兄弟修为差不多,所以金角应该看不穿他的变化。
果然,金角直挠头,“你们哪个是银角?”
张少博见真正的银角还在那儿痛苦的哼哼,说不出话来。
赶紧用胳膊微微撑起半身,将袖子里的葫芦口悄悄对准金角后,叫道:“金角哥哥——”
金角不知是诈,应道:“诶,哥哥在这里——”
最后一个“里”字就已经是从葫芦里发出来的了。
张少博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对着正捶地的银角道:“这回换你哥哥进去了。”
银角欲哭无泪,“你到底想怎样?放我出来,又把我哥哥装了进去。”
“把幌金绳给我。”张少博伸手,“敢耍滑,你哥死定了。”
银角悲愤的咬唇,从袖中摸出一根绳子。
但就在抛出的瞬间,张少博注意到他嘴唇轻微嚅动,一看便知是在念《紧绳咒》。
“好你个银角!”
张少博叫道,将手中的紫金葫芦朝悬崖下一抛,与此同时,他又被幌金绳给捆住了。
悬崖下不仅有密林还有滚滚流淌的河水,紫金葫芦像个黑点似的掉了下去,若是进了水里,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
银角急出了眼泪,大喊一声,“哥哥——”就一头跳了下去。
见银角跳崖了,贺自立忙过来帮张少博解绳子,“这绳子怎么没头?这怎么解?”
“紫金葫芦还在我袖子里,你拿出来给我。
方才扔下去的是之前趴在地上变银角时,偷揣的石头变的假葫芦。”
贺自立赶紧从张少博袖子里掏出了紫金葫芦,抵到他面前,“快问金角怎么松绳。”
正是张少博要做的,“金角,你听到了吗?赶紧念《松绳咒》。绳子松开,我就把你放出来。”
金角在里面抗拒的道:“念完了,你不放我出来,我不是自寻死路?”
“清醒一点,你有选择吗?
你弟弟到悬崖下找你去了,别说三刻钟,就是一个时辰也回不来。
你要是不急,咱们就等着。
反正我顶多被多捆一会。
等他回来,我使个计谋,把他也骗进葫芦化了。
至于这破绳子,我还不信割不断了。”
金角气得在葫芦里哇哇大叫,葫芦震动了几下后,他大声质问,“你说话算话!给你松开,就放我出来。”
“你不快点念,我可要反悔了。
对了,念大声点!
我可不想再被你们这破绳子捆住。”
金角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松绳咒》。
贺自立低声对张少博道:“我都记住了。”
随着吐出的字越来越多,张少博身上的绳子逐渐松绑。
等彻底松掉了,他将绳子揣进自己袖子,将紫金葫芦的封条解开,把金角给倒了出来。
金角脸朝下摔在地上,揉着鼻子站起来,四下张望,确定是在葫芦外面了,心有余悸的道:“你还挺讲信用。”
“比你们强一百倍。
我来求你们,为此还掏银子给你们老母亲买了礼物。
结果你们垂涎我的法宝。
将我装进了葫芦里,我没杀你们,因为我有好生之德。”
金角道:“装你进葫芦里不光是我们垂涎你的法宝,还因为我弟弟垂涎你本身。”
“……”张少博心道,所以,他一会还要再把那变态装进葫芦里折磨一回。
说曹操曹操到,那银角突然从山崖下蹿了上来,见金角已经出了葫芦,激动的道:“哥哥,你出来了!我下面找不见葫芦,正着急,却遇见了母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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