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不会懂我们的感受,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们都不放弃。”
“你们都忘了,你们这几年在学校是怎样的经历。”白妈妈说着说着神情黯然起来,说:“唉!以为你们长大了就会懂事,没想到长大了,感情反而更加深厚了。现在想要你们分开就更不容易了。”
白妈妈一直在看着白敬文身后的白都莹,想要再说什么似的,再看看白敬文坚定的脸,却又把话呑回去,她只说一句“管不了了。”,就跟白爸爸回房间里去。
这时候,白敬文才转头来,面对着白都齐说:“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通气?”
“我……”白都齐一时语顿,毕竟他身处在一个不可思议、梦一般的记忆之中。
“你在跟谁在说话?”白妈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没有说话。”白敬文若无其事,仿佛屋没有白都齐的存在。
白都齐发觉有与白敬文共存的空间,别人只看到他而看不到自己,而白敬文却看得到自己。
而没有白敬文的共存时,别人似乎把自己当做白敬文。
这很明显是白敬文的记忆。
但为什么白都齐的脑里面会有别人的记忆?
“里面的钱,夠你读研究生,研究你那些不切实际的药。”白妈妈拿出一本存折,放在桌子上。
除了白敬文,白都莹也一样被深深感动,直接跑到白妈妈的怀里哭了个不停。
白都齐好奇地拿起存折,翻了几翻看到里面的钱,其实就只夠他读研究生而已,生活费也得靠自己。
但这一份支持,却更胜千言万语。
当白敬文拉着白都莹的手离开的时候,原本透明的白都齐却被白妈妈握住了手,白妈妈流着热泪,莫名其妙地对着白都齐说:“你要坚强地活下去,知道吗?”
白都齐被白妈妈这感人肺腑的话语给吓呆了。
“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知道吗?”白妈妈更加肉紧更加激动。
白都齐认为白妈妈仿似是知道什么的,或者是,这是他自己潜意识透过白妈妈跟自己要说的话!
——要活下去!
传递自己要活下去的信息。
白妈妈没等到白都齐回答,场景又在瞬息变化。
这是一个独立病房,病床上挂着病历,但白都齐看不懂。
躺在床上自然是白都莹。
白都莹的头上裹了一层纱布,似乎做了一个脑手术。她很安静的睡着。
房内安静,而房外却有些吵杂。
白都齐贴耳往门外倾听,却到有人与白敬文在争执。
“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一个比较粗犷的声音。
“别动手动脚。”白敬文似乎被对方缠住。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这个人似乎被白敬文推开,说:“你干嘛要对她动手术?”
“生长激素没效,药物没效。”白敬文这时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失望,失落,与失控。又说:“唯一办法就剩下直接刺激脑下垂体!”
“要怎么刺激?要怎么穿过头盖,要怎么避开脑神经呀……”这人十分激动,说:“你这拿她的命来做人体实验,你知道吗?!”
白敬文默然不语。
“好在你无从下手,手术没法做下去。”这人又抽起白敬文的衣领,说:“你不单把她命毁了,你也把你自己的前途毁了,你知道不知道呀?”
“我前途没所谓,但我一定要治好她。”白敬文说:“你看我,你看我,我快四十岁人了,你看她,她还是个九岁女孩呀!”
这回,对方沉默不语了。
“我不是嫌弃她……”白敬文眼眶湿润起来,说:“我是不忍心,让她看着我慢慢衰老,看着我老死去。”
这能是他俩吵得有点大声,把房内熟睡中的白都莹吵醒,她下了床,冲出房外,一双手紧紧揽住白敬文的双大腿。
此情此景,鸦雀无声。
白都齐想把那个粗犷声线的人拉开,想问问白敬文要对白都莹做什么手术?什么是脑下垂体?
但当白都齐一推这个人,周围的环境又再一次变化。
这里是停屍间,但周围的设备有些不一样。更像高度机密的密室。
在冰冷的特制不锈钢床上,躺着一副極巨型的屍体,说屍体也不全对,是一副有生命的屍体。
屍体三米余高,非常健硕,但下半身为蛇尾,头上长牛角,全身皮肤灰暗而无一丝血色。
旁边一共有七个人,当中有医生,病理学家,法医,检屍官等专业人士在场。
白敬文亦在其中,他以病理学家的身份被邀请。
这是一场不能公诸于世的情况。
白敬文之所以会在这里,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从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身上找到治疗白都莹不老症的物质。
读者应该有留意到,这是一副牛角人身蛇尾的屍体,这无疑就是传说中的伏羲。
最令人惊异的是,考古学家挖掘的时候,这副屍体是存放在一个类似维生器的石棺之中。
而屍体却是活的。
虽是活的,但並不是真的活着,而是没死透的屍体而已。
一个法医拿起手术刀,手起刀落,在腹部划了一道口子,血没有流出,但这道口子却自己愈合了。
这有违常理,把这个法医吓倒在地上,裤管都是一股尿酥味。
其他人都被这怪异的情况吓得无话可说,不知所措。
——难道真的是神明的不死屍体?
白敬文见状,立刻用手指掰开屍体的眼睛,再用小电筒往眼球里照,瞳孔没有收缩,更没有扩张。
他立喊:“扫描器!把屍体扫描呀!还有抽血,採取组织样本!”
这才把愣在这里的人,一言惊醒。
“我相信有神明,但我更相信科学。”
这时候,白敬文面对着站在一边的白都齐说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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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飞快地转变,但白敬文的身影依然没有改变,只是在一个房间大的范围,随着环境转变的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
不知道白敬文有没有见到白都齐,但白都齐看得很清楚。
白敬文在从伏羲身上取下了不少样本,不停研究样本,花一生的精力在研究样本,研制出更样板本的药物试作剂。
白都齐留在自己的年龄上面,而白敬文已经在头发花白年纪上面。
无儿无女的他们,收养了一个儿子。
而这儿子叫白启年,走上了生物学专业,病理学专,与九岁外表的妈妈一同研究不老症。
白都齐看着白敬文老去,倒在床上。
床边有九岁外表的白都莹和二十七岁的白启年。
“我们的父母都为我俩含恨而终,我俩都辜负了他们。”白敬文强颜欢笑的表情把满面的皱纹都往外推,显得这笑容更为怪异。
“爸!我会找到方法治好妈妈的。”白启年的手按在父母重叠的手上。
“你放心,我们一定能重逢的!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