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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告白(上)

    李宋二人在一个小池塘边休息,连日的奔波俩人居然毫无倦色。宋宜嘉依偎在李季安胸前,闭着眼睛他结实的心跳。这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安心和幸福,脸上闪烁着诱人的红晕,像一只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李季安很想这么做,但出于性格的原因,他忍住了这份冲动。

    宋宜嘉猜到了他的想法,脸色更加红润。她了解他,所以在感情上,她不是任性,反而更加主动和大胆。于是她把他的头往下按了按,用脸蹭了蹭他的下巴。

    感受到李季安立起的帐篷,她噗嗤笑出声来,娇艳不可方物。

    李季安顿时羞红了脸,一时间忘了老僧的静心咒该怎么念,痴痴地望着她。

    “啧啧啧。”一阵怪异的笑声传来,打破了宁静的池塘,荡起一圈水波。

    李季安吃了一惊,将宋宜嘉护在身后的同时,顺手握住了刀柄。

    “宋家乃堂堂皇族,你一个公主居然这么无耻吗?荒郊野外勾引男人,你宋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李季安抽出了横刀,屏气凝神,安静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来者正是去而复返的白眉尊者。

    “就地隐藏,好心机!害得我往南一直追了三百里都不见踪影,这手灯下黑玩得不错。”他冷笑道,“一把年纪了被你耍得团团转,今天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李季安的衣衫无风而动,猎猎作响。体内的元气不断蓄势,引发天地元气共鸣。刀锋轻压三寸,发出清脆的震颤之音,摄人心魄。剑为百刃之君,传说中的远古时代,黄帝轩辕就以轩辕剑横扫八方,商朝的青铜剑已经成为军队的主战兵器,并催生出大量剑法和剑诀,奠定了剑术的基础,剑客也由此成为江湖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剑不仅是战场上和江湖中的利器,更是文化和权力的象征。皇帝常授给亲信大臣“尚方宝剑”,赋予其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剑已经超越了兵器的范畴,成为勇、忠、义、智、礼、信等文化的复合体和代名词。同时,剑也被僧、道等人士作为法器,被认为具有“隐身”、“降妖”、“杀魔”等神秘力量。而剑修对剑的领悟则更加深刻,“手提三尺剑,荡清人世间;乌云驱散日,虽死无憾颜”是诸多剑修的毕生追求。刀为白刃之胆,在部队中其实只有劈砍和剁击,动作简单粗暴,需要士兵昂扬的斗志和非凡的勇气。礼仪用刀非常少,刀,只主杀戮和实用,其余不问。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刀比剑更具杀伤。当日大战之后,李季安在山涧中不断复盘和白眉尊者的对决,受体内剑意和白眉天瀑剑的启发,李季安对刀的领悟再上一层。张灿的无字符其实是以天地元气为刃,切割天下利刃,而李季安尚无此能力,但作为天符师的他可以以刀为符贴身近战!生死对决让他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但也让他得到了最快速的成长。打坐炼丹、树下练剑固然可以提高境界,不过和他实实在在靠砍人存活相比,只要境界差距不大,死的未必就是他李季安。只要一刀在手,他就有对战的勇气,无论对手是谁!

    霜华刀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李季安没有注意到,刀身的那一株莲花印悄然放大。

    白眉尊者皱起眉头,长长的白眉缩短三分。作为剑修中的佼佼者,他敏锐地察觉到李季安的变化。出于境界上的碾压,他自信自己依然可以击杀李季安,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如果李季安选择以伤换伤、以命换命,他这百年的修行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而自己对剑道的最终追求,就是像厉剑明一样,成为剑术的主宰,剑圣!自己还有一百年重新来过吗?他犹豫了。

    “李季安,你我并无深仇大恨,不如就此罢手。算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我保你入淬剑阁,成为厉剑明的亲传弟子,如何?”

    李季安摇了摇头,他也不想和这样的庞然大物拼命,于是拱手央求道,“前辈,我和她只不过求一条生路,我们已经决定远赴南蛮,前去寻找传说中的南冥天池,今生今世不会再度北上,夏唐没人知道我们的存在。求您高抬贵手,就此告别。”

    “李季安,你好歹也是天符师,是修行中的佼佼者,又兼修刀法,刀法中蕴含剑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拜入淬剑阁将习得大光明剑,步入剑圣境界,你就会是淬剑阁的主人,是天下剑修的领袖;若是不肯入淬剑阁,我护送你回到张灿身边,没人敢说半个不字,淬剑阁的天材地宝也随你挑选,将来也会是一名神符师。左右都是上上之选,为什么要断送在这个女人手里?”

    李季安默然,回头看了一眼宋宜嘉。

    宋宜嘉心情沉重,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意。

    李季安再行一礼,“前辈,人各有志。”

    “小友,老夫比你多活百余载,给你一点忠告。她和你没有明媒正娶,不算你的发妻。你和她就此别过,不算违背良心道德。老夫保媒,江湖各大门派的女弟子任你挑选,哪个会比她差,就是王公贵族的女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大丈夫何患无妻?”

    “我只认她!”

    宋宜嘉紧绷的手指放松了一些。

    “年轻人,不要被一时的女色蒙蔽了双眼。你知道她大你十几岁吗?说句夸张点的话,她简直可以当你的老妈了。你知道她的底细吗?你她十六岁就北上陪图漫这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睡觉;老头子死了,又陪他的儿子古罗睡觉。草原蛮夷玩了不要的贱货,你堂堂天符师还当个宝贝一样捧在怀里,你不觉得丢脸吗?”

    宋宜嘉没有发出声音,泪水夺眶而出。

    李季安紧紧抓住了刀柄,指甲有些发白,手腕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友,话糙理不糙。我说过的所有话都算数。你只需要站到一边,让我完成先帝遗命。我的剑很快,她不会痛。”

    李季安想了想,点了点头。

    宋宜嘉有些惊愕,瞬间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