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林江雨被一刀切菜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一道与众人有一面之缘的老者此刻出现在了林江雨的身前。
用着一根随处可见的破竹竿抵挡住了朱真的这一剑。
“朱真,你也是过百岁的人了,为何火气总是这么大?”
“就不能让小辈们把话说清楚,非得这么急躁吗?”
“还是说,这急躁,是你们太行山的传统?呵呵。”
看着身前这多出来的这道身影,林江雨眼中三分错愕,七分疑惑。
朱真看着眼前坏了自己好事的老者,眼中闪过些许肉眼可见的忌惮,“陈老家祖,手伸这么长,不好吧?”
陈平轻笑一声,“你是为了林江,我是为了玄孙女,大家不都是有原因才出手的吗?”
“怎么能说,我手伸得长。”
“何况,你能奈我何?”
最后一句,陈平是静静的盯着朱真的双眸所说。
他人虽然看起来极为年迈,却依旧能看到年轻时的几分桀骜。
想来,年轻时比现在,应当是更加霸道。
朱真气息一滞,随后冷冷的看了一眼林江雨,“我只要真相,林江究竟在哪!”
手上的木剑却不曾放下。
“你这后生,倒是多少有些,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哼!”
伴随着陈平手中的竹竿抖动,瞬间一股磅礴的气从这根不起眼的竹竿爆出。
朱真面色一变,愣是被这道气,逼退了三步。
“老夫觉得,她是。”
陈平双手拄着竹竿,宛如一尊保护神一般矗立在林江雨的身前。
“陈平!你莫要胡搅蛮缠!此事不关你陈家!林江根本没有你们陈家的血!她也不会是你的玄孙女!”
“而你唯一的外甥,早就在数十年前死了!!”
“你百年来从未关心,今日却要坏我的好事!老匹夫!你是人否!!”
朱真几乎是怒吼一般,嘶吼着。
“我”陈平面色不由一白,随后倒退一步。
就在朱真以为陈平不会再多管闲事的时候。
陈平缓缓抬起了头,“老夫多管闲事,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你这小儿,莫不是以为几句碎语便可乱了老夫的心?”
“这话,若是她讲,我怕是会有几分承受不住,但你!”
“老夫不亏欠你,你却敢说老夫的家事,你找揍!!”
众人此刻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心中只感觉荒谬。
两个百岁老人,这是骂起来了?!
“朱真,八岁的时候,偷看了师娘的洗澡,被师傅吊起来脱了裤子,用小鞭子抽了三天三夜。”
“十岁的时候,偷看师妹洗澡,却被师傅抓到个现行,再次光顾了小鞭子。“
“以上仅是铺垫,最关键的是,在十八岁时,下山,朱真被我爹,也就是林江看中收入公会,但问题就在,对方被我爹忽悠进公会原因竟然是。”
“停!!!!!”
这一吼,朱真用上了狮吼功!
他也不想,可是他现在是要脸的人!
而且这话,貌似也就他和林江知道。
哪怕林江被绑架了,也不会说的这么全乎吧?
虽说那老东西贱了点,但好歹也义气,不会卖人。
这些话如果不是他想对别人说,怕是别人就算折磨他,也休想从他嘴里得知半句。
对于林江人品,朱真还是可以肯定的。
再说也就是和林江玩得好。
不然也不会,待在那个垃圾公会,一待就是整整四十年。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是林江告诉你的?!!!”朱真满脸通红,十分诧异的说道。
好吧,就算退一万步,这女娃娃真是林江的种。
但你他妈啥都说啊!!
老茧比!
“呵呵,信我是林江的女儿了?”林江雨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朱真嘴角一扯,一时之间,他只感觉颜面扫地,扫视了一眼周遭怪异的目光后,他老手摸了摸脸。
捏了捏白眉毛,有些心虚的转过身。
这贱样,有那老东西的一丝影子。
“给我你的一根发丝。”朱真伸出手道。
他避开了这个问题。
林江雨叹息一口气,随手揪下一根发丝随后放在了朱真的手上。
朱真就是太较真,有点聪明,但也不多。
还是和以前那般。
傻傻的。
朱真捏到这根青丝之后,随后瞥了一眼周围,轻声道:“那个,这事,不准外传。”
“嗯?什么事?”林江雨眨巴眨巴眼,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今天,你袭杀我们这件事呢?”
“还是你被我爹拐进公会的原因呢?”
“又或者是当年在太行大旅馆你和那个”
“够了!!”朱真打断了林江雨的话,他颇为无奈地扭过头,有些垂头丧气,“那个老东西到底还告诉了你多少事情?”
林江雨反问道:“怎么?你想听?我需要在这里给你都说一遍吗?”
“你真是继承了那老东西的优良品质,够可以的。”朱真也是服气了。
这何止是像,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不再说话,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满脸委屈的朱纯,不由叹了口气,“好了,都是误会,摆个哭丧脸,给谁看的,来,给师爷笑一个。”
朱纯单手擦着内心十分受伤留下的眼泪,“碎掉的玻璃,难道还能再次愈合吗?”
朱真拳头不由攥起。
他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五零二,不是可以沾吗?”
朱纯:“”
“这是五千块钱,明天比赛结束后,你领着去山下新建的游乐园去吧,地址找你师叔,朱寻要。”
“好的,师祖。”朱纯一把夺过朱真从兜里掏出来的一叠钱,脸上原本受伤所滑落的眼泪顷刻间消失。
换来的是一张极为开心的傻笑的脸。
“傻小子。”朱真摆了摆头,随后看了一眼陈平。
“走吧,吃饭去。”
“今晚,我请客,还请陈老家祖,赏脸。”
“客气,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