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什么时候回来?”
索雅问随身跟着的仆从,那人立即战战兢兢回答:“三王子与王有要事相商,可能晚些才回来。”
闻言,索雅面色一沉,“每天都是要事,他没哪一天是不扫兴的。”
乔悦极力想拉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这位公主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后颈一疼,乔悦被拖着往后走。索雅步子迈的快,乔悦被她拎着走着实不好受。
“公主,要不我自己走,你这样不累吗?”乔悦轻声提议。
索雅正在气头上,听到乔悦这话,顿时更气。猛地松开抓着乔悦的手,扯过腰间长鞭就是一鞭下去。
那一鞭力道十足,却被看似柔弱的人硬生生抓在手里,动不了分毫。
也亏得刚才捆的不劳实,否则这一鞭就真落到乔悦身上去了。
索雅怒目圆瞪,不可置信地抽了抽手里的长鞭,“你想造反?”
乔悦松开手,“你如果不打我,我也不会这样。”
说话间,方才看上去无害的人此刻全然变了副模样,哪有半分柔弱。反倒是被那双清亮锐利的双眸盯着,一向胆大的索雅莫名觉得压迫。
她向来讨厌弱者,在她看来,弱者就该服从于强者。方才她觉着乔悦是弱势那一方,打了就打了,可现在倒是她看走眼了。
“你很好,连我的鞭子都敢接,有骨气。中原女人,跟我比一场怎么样?”
索雅语气也不似刚才那么不耐烦,明显来了兴致。
乔悦犹豫片刻,“既然说比试,公主可有什么彩头?”
彩头?
一个阶下囚的和亲公主居然敢这么大胆冲着她要彩头?
索雅眼中兴味更浓,不假思索地从腰间拽下一枚用雕刻着双头鸟纹路的金牌,“赢了我,这个就赏给你,要是输了”
她话锋一转,语气恶劣,“你就在马厩里待一个月。”
马厩里的马大多烈性,伤人的事情时有发生,更别说现在这天气已经快入冬了,任谁在马厩里过一个月精神不出问题身体也要出问题,何况一个娇滴滴的公主。
但乔悦不能露怯,这里不比中原,这里靠的就是胆识过人,强者为尊。但凡她今天露怯了,地位只会更低,随便一个人都能过来踩她一脚,更别提日后大庆被灭了,她这个亡国公主处境可想而知。
“我不要金牌。”乔悦往后退一步,“要是你输了,你也在马厩里睡一个月,敢赌吗?”
周围的仆从听到这话,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观察索雅公主的神色。
这位公主是王最小的女儿,自小就任性妄为,除了她那位残暴的哥哥,她谁都不放在眼里。况且她向来争强好胜,手段也极其恶劣,从来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索雅被气笑了,“有什么不敢,我给过你机会了,你可别后悔。”
乔悦不置可否。
“我看你手劲不俗,能接下我一鞭,那就比力气怎么样?”
“我自然乐意奉陪。”乔悦笑笑。
索雅见她这副模样,突然又变了脸色,“我见不惯你这么笑,看的我很不爽,所以我改主意了,我们比射箭。”
于是,笑容从乔悦脸上转移到对方脸上。
见乔悦面露难色,索雅心中畅快。
“公主,我不会射箭。”乔悦十分坦诚。
“不会?那就去睡马厩。”索雅冷哼,显然不给她商量的余地。
乔悦见她如此,只能转变态度。
“但我可以学,不如公主先示范一次?”
她眼眸微垂,语调轻缓绵软,顿时又显无害可怜。
中原女人确实跟他们这地方的姑娘不同,这副做派给谁看呢,惯会勾引人,她可不懂怜香惜玉。
索雅心中腹诽转开眼眸,冷笑:“你们中原人是不是只会耍嘴皮子扮可怜那套。你让我示范我就示范?不过一个阶下囚也配命令本公主!”
话虽如此,她还是吩咐身边人去取了弓箭来。
“今日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索雅一把拽过乔悦的胳膊,朝着广场的方向而去。
方才捆人的时候就发觉了,这落魄公主身上一股胭脂味,如今离近了那气味更是浓郁。索雅原本就比乔悦高半个头,一垂眸就能看见乔悦苍白脆弱的侧脸。
心中暗骂,得亏今天来的人是她,若是她阿兄,指不定要被这人迷惑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