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元的行为,林辞也心中忍不住感叹。
这老仵作,还真是下的去嘴。
起先林辞也想过通过这种方法,看是否能通过味觉来品出那股怪味的来源。
但是,林辞经过一番心理建设之后。
林辞决定,这个光荣的任务,还是留给陆乾来体验。
谁曾想,这玩意儿还有人抢着来的,余元居然替陆乾品尝了。
过了十几秒,余元将嘴中得布料吐掉,沉吟道:
“布料之中,带着家禽粪便味,以及些许脏器味。”
听到余元的话,林辞赞同的点了点头,和自己调查的情况几乎一致。
凶手要不就是一个豢养家禽的人,要不就是长期生活在豢养家禽、牲畜的地方。
随后,余元拿起那一小块布片,在手心使劲揉搓起来。
对于余元的行为,林辞并没有出手制止,而是看着他如何做的。
经过一番揉搓之后,余元对着揉搓发热后的的掌心,使劲的嗅了嗅。
“布料中除却汗味之外,还有一股油脂味,像是牲畜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后,余元将布片重新抚平,交回到林辞的手中。
“林辞小友,我只能从这布片中获悉这些消息。”
林辞接过布片,对着余元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
听到林辞的的话,余元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像林辞这种又懂礼貌又谦虚的年轻人,谁能不喜欢呢?
不像某些武都城来的,所谓的大人物。
始终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在余元的心中,并没有说是不良司来的胡翰以及顾少言的不是,希望大家不要对号入座。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两人,一旁的裘子途微微一愣。
要知道,这余元余老的脾气有些古怪的,人也不太好相处。
但看他和林辞一番交谈过后,对林辞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就在裘子途愣神之际,林辞突然对着他开口道:
“到时如果甄捕头问起今日查案之事,余老不辞辛苦查案之事你一定要说与他听,莫要让余老寒了心。”
说着,林辞转过身看着余元。
“如果晚辈能够破获此案,一定会在郡守面前为您,以及助我等查案的几位当差的请功。”
听到林辞的话,余元笑呵呵的迎了一句,这才告辞离开。
这时候,就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情商。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这句话放在职场同样是金玉良言。
在你没有没起势之前,做人还是谦卑一些的好。
出来混的话,始终目中无人的人他们的坟头的草都来不及长到两米高,仇人直接把你坟给你刨了,尸体直接喂狗。
有实力的那叫人前显圣,没本事的那叫人前丢人。
在与余元分别后,林辞与那捕快回到了停尸间之中。
在刚才与余元拿到布片之后,说出的那些话中,林辞得到了不少启发,也帮助他进一步的缩小了嫌疑人的范围。
眼下,他需要验证一件事情。
他要通过这些毫无线索的尸体,来甄别出凶手的职业。
在自己的分析以及余元的帮助下,他大致圈定了凶手的职业范围,而林辞需要的,是精确到指定职业!
很快,在两人的协助下,七个人都被依次搬了上来。
真就成了,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在林辞的推测中,凶手的杀人仪式可能已经到了尾声。
如果他不能在凶手潜逃之前把人抓回来,那可能真的成大海捞针了。
现在林辞能做的,就是看能不能从这些尸体上,找出一些甄别特征,来判断凶手的身份。
其他的就要看王充、陆乾两人是否有所收获。
看着眼前的一具具尸体,林辞深吸了一口气。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中,林辞事无巨细的开始检查每一具尸体的各处地方。
争取做到没有丝毫遗漏之处。
在这个过程中,林辞不断的用着前世的各种法医验尸技巧,来看眼前的各具尸体。
开始验尸的时候,林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通过伤口样式,来判断凶手的职业。
现代刑侦之所以把找寻凶器看的很重,主要是那上面最能遗留下各种线索。
就比如上面会残留指纹,亦或者凶手英雄只是不小心切到了手,也很容易在上面发现血迹。
但是,在武朝这东西行不通啊。
林辞做不了指纹比对,更做不了DNA,所以林辞当时验尸的时候,重点没有放在凶器伤口之上。
眼下林辞能做的,只能通过伤口的创伤面,看能否判断出凶器的种类。
之前苦于没有甄别凶手的特征,现在已经有了甄别特征,那么对凶器的甄别也就有了针对性。
很快,林辞开始仔细观察这些死者的伤口。
一番查看下来,林辞发现了一个非常让人惊讶的问题。
凶手不仅在杀人的时候下手干净利落,在开膛破肚的时候,下刀同样没有迟滞感。
他下的每一刀都非常精准,凶器插入身体之后,几乎都没有一点上下抽动凶器的动作。
想要达到这种程度,需要两种前置条件。
第一,凶器足够锋利。
第二,凶手手法足够娴熟。
两者,缺一不可!
此时的林辞,对于凶手的侧写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现在他还有一些地方需要印证。
很快,林辞目光落在那名被砍去手臂的尸体之上。
按照尸格上记录的,这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是一名菜农。
林辞的目光落在他被砍掉的右手之上。
林辞拿起他被砍掉的右手,看着被砍出来的创面顿时皱了皱眉。
这手臂与其来说是被砍断的,不如说是被砸断的。
伤口创面骨肉相连的地方并不齐整,出现了不少骨头的碎渣。
林辞拿起他的整条手臂,仔细打量起创面处的情况。
而这一幕,看在一旁的捕快眼里实在是有些恐怖。
人类会害怕同类的尸体,是发自于本能,这是一种害怕死亡敬畏生命的表现。
但这位青知县来的捕快,居然敢如此大胆的打量死者的尸体,实在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就在他还在心中暗自心惊之时,这时林辞却开口了。
林辞拿起一旁的一块金属拨片,对着愣神的裘子途说道:
“拿一张草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