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敛愣了愣,看向手中的手机。
然后直起身子,看向老爸安装在车头的行车记录仪。
应该不会突然转过头来吧……
不知道对方是单纯的黑客还是异能者,这样的能力黑客能达成吗?
不过,就算不是异能者,这样的能力也真的是……太酷了。
近乎自由的侵入别人的隐私,翻阅陌生人的人生,然后通过摄像头在对方并不知悉的情况下和TA打了个招呼——虽然这种做法不道德就是了。
霍敛捏着手机陷入对这种能力的幻想。
车辆颠簸了一下,缓慢驶过一座拱桥,何丹萍提醒儿子:“到了。”
“……哦。”
他摇开车窗,朝外看去。
小泉庄到了。
这里距离南城市区超过一百公里,在两市交界处,是个人口不算多的小镇子,老两口平时就住在这里。
霍敛跳下车,打了个哆嗦。
这里的气温比起市区要低一些,冷冷的往裤腿里钻,早知道还是该穿老妈给他定做的羽绒裤,但他又嫌那裤子丑硬着头皮没穿,现在被风一刮,悔到姥姥家了。
“他们估计已经回来了。”
霍广和说道:“那是小敏的车。”
霍小敏是霍敛的二姨,本该叫大姨的,但听说他爸和小敏阿姨中间还有个女儿,很早就去世了,所以霍敛一直管她叫二姨。
小敏阿姨平时和她的丈夫丛良业在临安工作生活,育有一子一女。
“她今年也没去婆婆家过年啊?”
何丹萍有些好奇。
“……”霍广和看了她一眼,没接话茬。
霍敛知道为什么老爸没接话茬。
因为小敏阿姨过年一向都是回家里来的,有时候带着儿子,有时候带着女儿。
他们夫妇俩团圆观念并不那么重,一向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若是霍广和接了茬,何丹萍必然要说一句:那明年我也回家去,带上儿子一起——霍广和必然是不同意的,他没那么开明,不许妻儿过年都不和他待在一起。
然后二人又是要吵架的。
吵架对他们俩来说就像是生活情趣一样,若是霍敛接口一句:那明年老妈你回家去吧,我跟你一起——这种话,不光是霍广和要瞪他,连何丹萍都会说:我就是这么一说,谁家过年不在一起过啊,你小子又想巴拉巴拉的。
被背刺什么的可没劲了。
霍敛跺跺脚,很喜欢踩路边泥巴地里冻的酥脆的泥巴脆皮。
“欸,哥哥嫂子小敛!”
小敏阿姨听到刹车声,推开门招呼,于是,气氛热闹了起来。
大家虽然会在背后非议这个碎嘴那个,但是凑到一起又是热热闹闹的一家人。
霍敛坐在沙发上,吃着餐桌上的炒花生。
嗯……
他的余光捕捉到了客厅角落有什么东西飞驰而过,等转过头来仔细看时又不见了踪影。
“爷爷家又养了新狗吗?”
他小声问老妈。
“没听说啊。”何丹萍回答道:“不过你爷爷被上一只狗搞得心梗住院,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养新狗吧。”
爷爷病好出院后,奶奶和霍广和也去问过到底是怎么犯的心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爷爷只说什么都没发生,突然就那样了。
找不到原因,一家人只能把矛头指向那条被毒死的可怜的狗。
以前农村养狗是为了看家护院,现在小偷也少了,家里暂时没有看门狗也没什么要紧的。
“没有吗……”
霍敛若有所思,那他刚才是眼花了吗?
自从“觉醒异能”之后,他一般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可惜夏奈要留下看家,没法当着父母的面带上车,否则可以让它去打探打探消息。
吃了两把花生,他实在不耐烦听长辈们聊一些工作上的话题,于是手揣在口袋里离开家,到街上逛逛。
乡镇的街道上飘荡着青烟。
成群的孩子们边嬉闹边从他身边跑过,裤子口袋鼓鼓囊囊的,卷过一阵子带着火药味儿的风。
“哈……”
看来每个中小学的老师所叮嘱的“过年不要玩炮”在这里成了空话了。
霍敛踱步往前走,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热闹。
四五个村里的人站在一户人家门口,小声说些什么。
霍敛不由自主靠了过去,等到走到跟前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段时间的性格确实是变了不少。
若是过去,他肯定要把这种“热闹”当成某种麻烦事儿,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而现在,他居然也会自己找上麻烦了。
屋子里是个孩子扯着嗓子在哭,情真意切肝肠寸断。
伴着哭声的是家里长辈的责骂:“大过年的哭什么!不吉利!把嘴闭上!”
“乖儿,别哭了,等年过完我看看哪家大狗下崽,我再给你抱一条回来!保证跟发财一模一样!”
“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发财呜呜呜呜……”
“别哭了啊,再哭给我滚出去!你看看你,就是慈母多败儿!”
“你冲我发什么火!”
“呜呜呜呜我要发财……”
这是……
霍敛心头一跳,狗死了?
门口站着的几个村民低声道:“这年头缺德的人越来越多了……”
“可不是嘛,这人图什么?”
“不会是心理变态吧?我看短视频上好多这种人,就是为了——诶,你谁呀?”
正说话呢,一个村民发现了霍敛。
“唉,你是霍春和家的吧?你是他大孙子?”
……那是谁?他可不知道爷爷叫什么名字。
“可不是嘛,跟他爷爷长得一模一样!”村民们围过来:“怎么样?在上学吗?学习怎么样?今年考试考多少分啊?”
“……”
真行,张嘴就问这么犀利的问题。
霍敛阿巴阿巴了几句,又有人问道:“哎,你家爷怎么样?前段时间不是送市里医院去了吗?”
“啊,还可以,现在身体好些了。”
“那就行!我记得你爷爷家的狗也是被人毒死的吧?”
“也?”霍敛捕捉到了一个重要词汇。
村民朝哭嚎的那家人努了努嘴:“喏,这家不也是吗?也不知道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干的,小泉庄这两个月都死了四五条狗了,都是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