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比起狗群,先咋呼起来的是村里的人。
霍敛放水回来,准备去睡觉的时候,从窗户那儿听到外面有人在喊。
至于喊了什么,他没太听仔细。
趿拉着拖鞋到客厅去,奶奶刚摸到一张好牌,在思考放什么牌的时候,他们家大门被人敲响了。
“大爷!大奶奶!”
敲门的是个霍敛不认识的人,此刻满脸焦急:“到您家来借几口人!”
“怎么回事儿!”
“八宝那孩子,找不见了!”
那人心急如焚:“借几个人,劳烦陪咱家去跑一跑,找一找!”
“那可是大事儿!”
爷爷蹭的一下站起来点兵点将:“广和、广生!”
“我们也去。”
小敏阿姨和丈夫收拾收拾披上件衣服。
“儿子……”
“妈,你在家待着吧,我出去看看。”
霍敛答道。
“诶!你也去帮帮忙!你自己小心点儿!”
那个来借人的男人忙中出乱,愣了一会儿又问道:“八宝那孩子在你家吗?”
“说什么胡话!要是在我家,早给你送回去了!”
“唉!我脑子急坏掉咯!”
“手电筒拿上!多照照茅厕里!”
这话说的一家人心头一紧,已经提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男人哭丧着脸出去了。
一家人打手电的打手电,手机还有电的就用手机照明。
小小的村子里像从异空间里挤出了无数个游骑兵一样,朝着四下分散开来。
“八宝!”
“八宝!”
“霍锦云!”
霍敛跟在父辈的身后,用手机的照明照着他们扫过的那些犄角旮旯。
丢的是那个吃开心果的孩子吗?
她那么乖巧的样子,怎么会弄丢了呢?
到现在也没找到,也不知道……
“最坏的消息就是掉河里了或者掉茅坑里了。”
老爹的声音有些疲惫:“按理来说不会呀……”
“现在家里的茅厕都是现代化的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沟啊河啊的……”
“不会有人贩子吧?”姨父丛良业提出了个令人惊恐的设想。
若真是人贩子,怎么可能还把孩子留在村子里?早就把人往车里一塞,扬长而去了。
半个小时就能上高速,仨小时就能离省!
霍敛听到有人在啜泣,小敏阿姨连忙打了一下她丈夫:“别胡说!”
“咱们村……的确闹过人贩子,只是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老村民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寻找的大军,刘医生、霍亚东、子轩的爸爸叔叔……
可不管怎么呼喊,始终没听到有小女孩的回应。
霍广和夹在人群中,能听到前方的哭声。
那是八宝的妈妈,一个年轻的城里媳妇。
今年是她第一次把孩子带回来过年,没想到竟然要成为最后一次。
“小敏,咱们回头去坟地那边找找吧?”霍广和提议道。
“好啊。”
“儿子,咱们去……”
霍广和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却只看到了刘医生略带亢奋的脸。
“……儿子?”
霍广和茫然的喊了声。
“霍敛!”
……
霍敛正在田野间狂奔。
他本就不擅长体育运动,奔跑更是考验心肺和四肢协调性、最苛刻的运动。
高中生挥舞着四肢,像一台运作故障的机器一样在田埂间狂奔。
手机的照明摇晃着,他狼狈的脚步惊扰了田地里冬眠的蛤蟆,从地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咕”。
虽然踉踉跄跄,但霍敛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因为那只四眼铁包金就在前面狂奔着,一刻不停,没给霍敛留一刻喘息的机会。
狗吠声在他身边此起彼伏!
那个呈现灵体状态的狗大大小小跟在他身边,发出急迫的催促。
霍敛的大脑一片清明。
看着这些狗,他像是获得了提示的柯南一般灵机一现,而后将一切都连接了起来。
不是霍亚东!
那么多狗的灵体绝不是到村子里两三个月的霍亚东能做到的!
从小狗到大狗!
成功的得手让这个人的情况在逐渐的恶化!
他的胆子越来越大!
以至于他敢将魔爪伸向小孩子!
田地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草棚子,农忙时农民会在这里休息。
而现在成了窝藏罪恶的地点!
霍敛缓慢靠近,听到了一些交谈的声音。
“她还昏着呢?”
“嗯,那老东西给的药还真够劲儿。”
“多大岁数了?”
“你说哪个?”
“你说我说哪个?大的那个!”
“40不到吧?她儿子才20岁呢。”
“哈,活该你有这一劫!那小的咋样?”
“保证货品完整!”
“他妈的,早这样多好!都怪这娘们儿拦着!坏老子财路,就他妈怪不了我了!”
“你意思是……”
“那山沟沟里老光棍多的很,40岁年纪也不算大,能生孩子就行!2万块要没人愿意出,8000块也给卖了!”
“啊,这可是……”
“别他妈跟我废话,赶快撤!没看那村里的灯都亮起来了?要不是这老娘们儿耽误时间,咱们都在高速上开三四个小时了!”
“……知道了——操,还挺沉!”
草棚子的门推开了,两个长相平平无奇看一眼就忘了的男人趁着夜色一人背着一只麻袋走了出来。
“快他妈走!别给人撵上了!”
扛着小一点麻袋的男人嘴上骂骂咧咧,朝前跑了两三步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诶?这什么东西?”
他没敢开手电,生怕灯光吸引来村子里人的注意。
但他眼前确实什么都没有啊!怎么感觉撞上了什么人呢?
下一秒,一记坚硬的拳头就锤在了他的下巴上!
“我靠!”
另一人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大码的闹dui了……”
那一记拳头似乎伤到了这人的舌头,让他说话都含糊不清。
但疼痛也激发了他的凶性,在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下,他撩开棉衣,露出了腰带上别着的开山刀,正想去拔刀,被什么东西一脚蹬在了胸口,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而他肩上的麻袋也悬浮在空中,像是换了一个更高大的人扛着一般。
森然的月光冰冷冷的洒下,照在光秃秃的田地上,在两个人贩子的心中狠狠插了一刀。
与此同时,四下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张嘴咬住他们的衣服裤子和鞋子不断的撕扯!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他们浑身发抖,几乎仅凭着直觉嚎叫起来:
“有鬼……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