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叫招摇山技术大学？招摇山在哪儿？”
“招摇山在……你读《山海经》吗？”
“我……我读《三国》的！”
“不读？行吧。招摇山是山海第一山，是整片山海经中提到的第一个山系的第一座山。作为咱文化中志怪文化的代表，被用在了命名上。”
“啊……”
霍敛听的一知半解。
不过目前看来，知不知道招摇山对他而言没有太大意义。
眼前两人还是得把狗群的事情给解决了。
“小叔，咱们现在怎么办？”
“等。”
小叔的回答很笃定：“那只狗盯上了你，如果它想做些什么事儿一定会再回来找你的。”
霍敛余光扫过庄尼，有他在，心里便踏实的多。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老宅，正赶上村子里的其他亲戚来给他爷爷奶奶拜年。
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女孩儿站在门口，手上捏着一把开心果。
一边吃开心果，一边将开心果的壳塞在胸前另一个口袋里。
小脸圆嘟嘟的，看着就喜庆。
老妈在一边逗她：“小八宝，给姨姨吃一个！”
小女孩就认真的从手指缝里露出一个被她攥的黏哒哒的开心果塞到何丹萍女士手里。
这姑娘真给了，何丹萍又摇了摇头：“我不要，我不吃，都给小宝宝吃！”
然后过一会儿又开始：“小八宝，给姨姨吃一个！”
那小丫头缓慢的翻了个眼睛，似乎在骂“神经病”。
“干嘛呢妈？”
“你回来了，跑哪去了？”
“小叔有点感冒了，去拿药去了。”
“别跟你小叔到处跑。”
何丹萍压低了嗓音：“他现在天天不着家的，还不知道是不是有稳定工作呢——老婆也不讨一个！”
“他在大学当老师啊。”
“啊？”
何丹萍吃了一大惊：“谁？当老师？你耍我呢？”
“真的，我问的——他没必要骗我。”
“老师？”
何丹萍半信半疑，那些对霍崇的刻板印象开始崩塌。
公务员就很可以了，工作稳定，吃着国家的饭，就算只是基层说出去也很有面子。
大学老师那可是格外光鲜亮丽的工作！
嘶……看不出来呀，就他？
他高中都差点没上得下去！
脚边的小丫头咿呀咿呀叫唤了半天，从椅子上坐起来，去够果盘里的巴旦木。
霍敛伸手给她抓了一把，小丫头口水直流，把满是糖晶的外壳放在嘴里咂吧。
“这是谁家小朋友？”
“你四宝叔家的。”
“她叫八宝？超级加倍？”
“这不是很正常吗。”
说话期间，又进来了一户人家——走在前头的大人高高兴兴的，跟在后面的小孩却扁着嘴，眼眶红红的。
两家人寒暄了一阵子，还是霍敛的爷爷提起：“小子轩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啊？”
“嗨，别提了，这不是遇上了跟您家一样的事儿吗！”
大人摆摆手。
“我家发财叫人给毒死了！”
小孩儿一张嘴就带着哭腔。
“闭嘴！在大爷家说什么死不死的！”
家里人都愣了愣。
尤其是霍敛的爷爷，几乎一瞬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反倒让霍敛有些在意。
想了想也释然了，黑金毕竟是家里的老伙伴了，想必爷爷对它的感情很深吧。
“你狗放哪儿被毒死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毒死的……”
子轩开始抹眼泪了——又挨了他爸一顿骂。
“就前两天牵到霍亚东家那边溜的时候，不知道低头在草丛里吃了什么，回来没一会儿就不行了！”
大人们面面相觑。
“你不能瞎说啊！”
“我哪里瞎说了，那它就是不行了嘛！”
子轩抹抹泪：“村里人都说，狗是霍亚东毒死的！从他回村子开始，狗就一条接一条的死！就是他干的！”
大家顿了顿，他老爸在子轩的脑袋上盖了一巴掌，小家伙吭吭唧唧的不说话了。
“说也奇怪。”霍敛抬起头，是小叔慢悠悠的开口：“今年回来怎么没见到那些流浪猫狗？往年咱们家这边不是很多吗，冬天都躲在西边的厂房里。我昨天去看了一眼，一只都没有了。”
“……”
这个问题把一屋子的本村人问住了。
“没有了吗？”
“说的是啊，我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那只脏兮兮的泰迪串串了，不知道从哪儿跑过来的，老喜欢冲小孩子叫。”
“半年前咱村子里委员会不是来清了一次流浪猫狗吗，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抓走的。”
“屁！你是说马传成他们那一批人？就是为了应付上面！只是下来跑了一趟，一条狗都没抓！”
“马传成那犊子真心是个王八蛋！子轩上次去遛狗的时候看到他了，吓唬咱孩子说不办狗证回头把发财给抓走！”
“可不是吗，他们老马一家子都是黑心王八蛋！我告诉你啊，他们上次……”
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
霍敛倒是没在意，将几人对话中的重点记在心里，只盼着那狗群今晚还来找自己。
……
吃过了年夜饭，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聚在电视前看春晚。
“看啥书啊？小H书！你的生活指南！”
何丹萍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的天呐，这梗真硬啊！这广告插的真硬啊！”
“二月天杨柳醉春烟~三月三来山青草漫漫~”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等最后一曲唱罢，电视前也没几个人了。
农村的春节就是热闹，春晚只是生活的BGM，主旋律还是那响彻在绿色小桌上的麻将碰撞声。
“三条。”
“糊了！”
何丹萍眉开眼笑：“哎呀，小敏啊，你今晚就光给我漏牌了！来来来给钱~”
一家五块钱扔过去，老妈看着自己面前堆成小山的零碎纸币，乐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霍敛打了个哈欠，瞧他们还在兴头上，也不知道要打到几点。
“今晚或许不会来了。”他对小叔说道。
小叔点了点头。
已经凌晨了，各家的麻将声、炮竹声、吆喝声、喝酒划拳声都没停过。
连年兽都能吓走，更何况一群狗？
他们今晚估计是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