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厉害。”
霍敛由衷感叹道：“换做我，我肯定拔腿就跑了。”
季苇好奇道：“你现在怎么不跑？”
“……”
李津嗤笑一声：“那他也得跑得掉！”
他意有所指：“全家都被套住了，跑？往哪儿跑？”
季苇晃晃脑袋，显然没听懂这话的含义。
而台上的梁术，在说完那句他憋了很久，帅到冒泡的“欢迎来到新世界”后，将面前的文件翻了又翻。
“好……好多字！”
肌肉男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向助教递去求救的目光：“兰小姐！”
重要的事情他都做完了，念文件这种事，找她代劳可以吗？
察觉到了梁术的心情，兰文斋笑了笑，依旧温柔和煦：“那，交给我吧。”
“Nie！”
梁术握拳大吼一声，退到一边去了。
比起对着一份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文件念，梁术更愿意变成一具石人，或者尉迟恭、秦琼那样的门神，贴在一旁镇场面。
“诸位，”她走到台边，还是那么温柔，只是因为站在了高台之上，显出了几分不容驳斥的气势来：“中午好，接下来由我来讲解一下入学的相关事宜。”
梅雨眠目光紧紧的看着她，嘴唇蠕动了一下：诸位。
“想必大家听过了梁老师的发言，必然对他口中的新世界满怀期待。好奇心是推动世界进步的最大动力，也是招摇山大学招生的最好简章。”
“但当然，人不能光有爱情没有面包，老板不能只画大饼不给涨薪，招摇山大学不可能只有一个新世界的噱头，而不给诸位一些实际上的奖励。”
她温和的笑笑：“我知道诸位绝大多数都是所在学校里的尖子生，或者必然有一些杰出才能，如果不读招摇山大学的话，你们拥有的世界是广阔的。”
“招摇山大学不会剥夺你们原本有机会享受的美丽人生，所以在校园生活和学习奖金上，我们投入许多，一定会让你们满意。”
“我们会有专业而杰出的老师帮助已经觉醒的学生们规划人生道路，加强异能学习，这是诸位靠自己摸索绝不会掌握到的先进经验。”
“整个大学四年期间内，你们将体验整个华夏独一无二的人生。”
“因为这是招摇山大学的第一届招生，我们预估2024年学员数量不会超过700人，所有学员毕业后将会得到统一安排的工作，相信招摇山，这会是一份内容独一无二，且薪资待遇丰厚的工作。”
“你们会直接进入国家级工作单位，去探索整个华夏、东亚，乃至世界。”
兰文斋顿了顿，看到台下有一只举起来的手。
她没有犹豫的叫出对方的名字：“蒲瑞玉。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蒲瑞玉站起来：“你提到了一些定词，比如‘已经觉醒的同学’。我想我并不包括在已经觉醒的同学当中，我很确认在人体科学上我依旧是一个普通人。招摇山大学需要我——我们做什么？或者说，招摇山大学能给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提供什么？”
他的言语有些犀利，当然，如果霍敛发现自己像他一样被摒除在了“获利者”之外的人群里，他的态度也会变得犀利。
兰文斋没有生气，反倒看向梁术。
梁术耸了耸肩：“喏，这就是你们选的未来的学者，已经开始制造麻烦了。”
“这不算麻烦。”
兰文斋摇摇头，她看向蒲瑞玉：“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很高兴能在南城的招生会上听到有新生会提出这个问题。我会对此作出解释，这正是我的强项。”
“如果话题回到觉醒者和非觉醒者身上，我觉得有必要和大家普及一下现在华夏的局势。”
“如果非要将现在的异能界分割一下，那么我认为可以不等分的切成三块。其中占大头的自然是从上个世纪末国家倾注大量资金鼎力支持的特异局。”
“特异局，全名特殊/异常事件管理局，绝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是异能者。从上个世纪末开始，他们获得了诸多特权以及大量资金的投入，是目前国家维护社会稳定最重要的力量。”
“而除了特异局之外，还有一部分力量不容小觑，他们的统称为‘民俗与社会人士’，即指除了参与特异局之外，所有不受国家管控的异能者。”
“国家对这部分的力量控制薄弱，所以他们有可能同样在维护社会稳定，但也有可能是社会混乱的推手。”
“特异局和民社人士相互帮助、相互制衡，但在21世纪初，有人发现了一个问题。”
兰文斋扬了扬下巴：“民社人士在民间笼络财产，而特异局得到了国家的投资，但是还有一个群体，一个人数最多的群体却没有说话、没有上桌吃饭的权利。这个群体就是非觉醒者。”
蒲瑞玉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坐下来了，他认真的听着兰文斋说话，眉头皱的紧紧的。
“某一个群体不断得到资源，获得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权利和能力之后，有人认为，他们的形态一定会发生转变。”
“异能者们不能被制约，国家需要他们维稳社会，需要他们对抗外界不断渗入的力量，所以对这一群体进行制约这个提案被拿起放下了很多年。”
“但有人想到了一个新法子，既然不能制约强势的的群体，那何不加强弱势的群体？”
“于是，异常学术联盟就此诞生。”
“学盟的组成成员们绝大多数都是非觉醒者，他们在试图用自己的学识去改变现在的局面，请让所有人知道觉醒者和非觉醒者并不是上下位关系，不是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关系，而是平等的。”
蒲瑞玉张了张嘴：“你们成功了？”
“目前有些不稳定，但过不了多久非觉醒者也可以运用自己的力量做到维稳社会对抗外部干扰。”
“也能像视频里那样？”
“只要努力，没什么不可能的。”
“……”
“呼。”
霍敛吐了口气。
看到了李津捏着座椅扶手的手，用力到发白。
不止是他，那些原本面带疑惑的学生们，几乎都绷紧了身体。
是啊，这个岁数的少年们，谁能拒绝这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