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山洞中，钟宝瑜掏出手机，想要拍摄墙上的那些壁画。
“……奇怪，怎么没信号？”
“太深了吧。”
许老头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哪有正常人把宗祠放在山洞里？”
霍敛则是发现了盲点：“你不会在撒谎吧？”
许老头盯着他，半晌才说：“你觉得我是正常人？”
“……”
说的好有道理，竟然叫人无法反驳。
“这图……和徒劳王墓里的图很像。”
钟宝瑜仔细端详着那些炭笔绘制的图，“尤其是这些……”
她的指尖从图画上方拂过，她指的是那张接受供奉的图。
“此人的头冠和衣袍都十分独特，和徒劳王墓里他穿着的衣服有些相似。”
钟宝瑜小声道：“很可能康志诚来过这里，并且……”
她瞥了一眼许老头，没再说下去了。
霍敛明白她的意思。
她想说康志诚很可能来过这里，并且赐下了某种“仙术”。
一个“长生不老的仙人”，赐下的“仙术”，可能给这座小山村带来什么？
他们不得而知。
“先拍下来吧，带回去给老霍看看。毕竟学术上的问题还是老霍更专业一些。”
钟宝瑜收起手机，看向许老头。
此刻，山洞已然走到尽头。
许老头站在墙边，打开类似电表箱的盒子。
“你干什么呢？”
两人都警惕起来。
“开机关。你们不是要见那失踪的男人吗？”
许老头捏着开关：“我总不能把人大大咧咧的塞在这里面吧，总得找个地方给他关起来吧。”
“……”
“这里是整个洞子山村最安全的地方。”
许老头说：“我意识到那两个人的身份不对劲，本来想把他们两个都留下来的——杀了最好，但竟然让那姑娘跑出去了。”
他耷拉着眼皮：“那我自然得给自己找一些借口，或者安身立命的法子，于是，我就把那个姓魏的男人关在了祠堂里。”
“……”
这样的吗？
那许老头身后跟着的那双脚……不是魏长河的？
霍敛有些半信半疑。
不过许老头说的也对，他总该给自己留些余地，如果特异局的人找过来了，留着人还有法子谈判一下。
“这里有两重门，我要先开了这个。”
许老头拨动开关，面前突兀的出现一道裂缝，一块完整的石块向右边滚动去。
那石块精细的很，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看起来贫穷山村里的造物。
似乎看出了霍敛的疑惑，许老头说道：“这个宗祠在我还没出生之前就有了，或许是古代人留下来的，听说抗日时期村民们在这躲过日本鬼子。”
“抗日时期就有电了？”钟宝瑜不信。
“谁说这个是用电操控的？”
许老头看着石块，目露迷醉：“这是许家的老祖宗智慧的产物，或许下面是机械也说不定。”
霍敛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因为石壁上有更多信息露了出来。
“快看这个！”
钟宝瑜招呼霍敛：“天哪……这些是，雕刻上去的？”
而霍敛眸子一凝。
这画上的内容，竟然和他梦里梦到的内容相差无几。
一个背着箩筐的农夫在山洞中找到了一本书册。
他跟着书册的内容看日落日出，潮涨潮落；打坐呼吸。
他开始豢养动物，那些动物日渐膨大，后来竟然双腿站立，成了一个个成年汉子，又从汉子重新变成了动物。
而后，那些动物一个一个的减少。
这个人坐在地上，身后长出了翅膀，头上长出了犄角，脸上亮起了两个红点。
碳画的最后，这人振动翅膀飞了起来，似乎离开了这片大地，不知去向。
“这是……”
霍敛皱着眉：“这是羽化登仙？”
“可是这模样和我们想象中的神仙差的也太远了吧？”
钟宝瑜有些不解：“这些画的意思是……康志诚赏赐下来的仙术真的能修炼成仙？他最后去了哪？这个方向是……北方？”
她沉默了一会儿，对霍敛说：“康志诚的墓就在北方。”
“他是去朝拜自己的君王了？”
咔吧。
霍敛的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硬硬的，像是某种树枝。
两人讨论的声音一静，低头朝下看去。
不是树枝，但和树枝倒有几分相似。
是一截有些泛黄的骨骼。
看上去像是某种动物的腿骨，差点把霍敛绊了一跤。
“这……”
霍敛朝着更深的山洞望去，零零散散的白骨散落在地上，他们一开始竟然没有发现！
“许……！”
轰隆！
察觉到他们声音停了下来，故意落在后面的许老头立刻掰动开关！
石块轰然转了回来，意欲堵死山洞，将两人关在里面！
“庄尼！”
霍敛脱口而出，一直隐藏在身后阴影里的大个子冲上前去，卡巴一声堵在了石块与山壁间！
但一个机械魔偶即便个子再大又怎么能扛得住一块转动的石块呢？
几乎瞬间，霍敛就听到了庄尼体内传来的机械挤压的声音。
若不赶快让他回来，估计庄尼今天就得报废在这！
“回来！”
他高呼一声，机械魔偶立刻双拳猛击石壁，将自己从石缝里挣扎了出来！
趁着这个卡顿的功夫，霍敛掌心涌出血红的丝线！
一些丝线如一根一根有自己思想的触手一般，涌动着向石缝外涌去！
许老头刚得逞，脸上的得意笑容还没来得及落下，就看到石缝中钻出了一朵扭动着的彼岸花！
“……啊！”
他短促的发出一声悲鸣，花瓣一样的血红色丝线立刻如见血的蚂蝗一般涌了上来！
它们抓住了许老头，将其按向石壁！
砰！
一瞬的功夫！
许老头连着胳膊在内的小半个人被挤进了石缝！
与此同时，庄尼成功从石缝中逃生！
连机械的庄尼都抵抗不了的大石块，许老头的血肉之躯怎么能扛得住？
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伴随着骨骼被挤压碾碎的异响后，霍敛皱紧眉头竖着耳朵听。
许老头没死，他就像被刀切去了1/3一般，躺在地上疯狂喘息着。
霍敛听到，他发出了某种奇怪的呼叫声。
大概几分钟后，沉重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
继而是咀嚼和吞咽。
霍敛看向钟宝瑜。
他在吃什么？
两人不敢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