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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供奉

    收摄心神,王漓回转身,正好看见祝晚晴,他微笑,却抬手把夤青剑丢给祝元山:

    “祝师傅,开刃!只开剑锋一尺。”

    “哦!谨遵法旨!”

    祝元山大喝一声,听得祝晚晴都愣住了,什么“法旨”啊,祝元山自己也懵了,刚才他感觉好像是鹤鸣宗的老祖在跟自己讲话!这位客官,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时,王漓早已经走回大厅坐下,只见他轻敲桌面:“茶!”

    “哎!来了!”

    祝晚晴闻声就飞跑了出去,炼器房内只剩了祝元山一个。

    王漓正舒服地坐在祝晚晴给他安排的雅间,安静、清凉,全无一丝烟尘气。他喝光了整整一壶灵茶,好容易才把气给喘匀,这是自夺舍以来头一回炼剑,他这副躯体还是太勉强了,只不过刚才那一番折腾过后,他竟感到灵气运转一下子变得顺畅不少,后背延脊柱渗出大量杂质,在背部形成一道黑线,幸而是炼器房出来个个都是脏兮兮,没人留意到。这给了王漓一个意外之喜,他正想着再要一壶灵茶是否会太过分,此时,雅间的门开了,祝云山双手捧剑,一脸庄重地进到室内,将剑恭恭敬敬地递到王漓面前:

    “客官,之前看到您习惯背剑,小老就自作主张,替您的夤青宝剑配了一副剑鞘,不知是否还能入眼?”

    王漓有些意外,他接过来细看,发现这剑鞘竟然是一件功用法器!鞘柢形制为平头,仿古,取材南荒千年铁木,兼以珐琅金为箍,取其“金生水”之效,于水系剑器有蕴养之功,殊为难能可贵。王漓再抽剑出鞘,开刃技艺无可挑剔,这位祝老师傅果然也是功力深厚。只是他有一点搞错了,不是王漓喜欢“背剑”,而是他的乾坤袋品秩太低,这样的四尺长剑,袋子里塞不进去罢了,挂腰间又累赘,也只好背在背上。

    不过王漓也不说破,就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剑客”好了。王漓郑重其事地一抱拳:

    “祝老,您的炼器手艺,名匠风范,无可挑剔!只是此剑鞘过于贵重,在下王漓,不过一介山野散修,飘萍转蓬之人,区区不才,无功不受禄,太破费了!”

    祝元山见王漓愿意收,反倒松了口气,他也是折腾了半日,嗓子冒烟,就吩咐祝晚晴重新上茶,晚晴一出门,他再次拱手行礼,不待王漓说话,便抢着开口道:

    “还请王漓道友一定收下!也是小老见道友铸剑作歌,心有所感,特为打造了此鞘,姑且名之,罗衾鞘。见笑了。”

    罗衾……王漓哑然,他没想到刚才他最后脑子里想的那几句居然唱出声来,还被边上两人都听去了,也罢。王漓才待道谢,这祝老师傅又接着说道:

    “古时候有所谓一字为师,如今王道友一次就教会了小老两种稀有炼材的用法,此等秘术,千金难买,王道友亦是吾师也!道友一人一剑,浪迹江湖,小老佩服之至,只是小老感念道友大恩,这里有一个提议供道友参详,望勿要见怪。”

    王漓心道,这位老师傅果然是把我当做江湖故事里的“剑客”了,他就点点头,等着祝元山往下说。

    “眼下,大梁国的局面,风起云涌。西边的漓剑宗,北边的北冥楼,现在已经撕破脸了。不过,这要怪漓剑宗的宗主首先坏了规矩,他居然把大梁国的皇帝收为亲传弟子!这下子北冥楼不干了,两家围绕登封城那是明争暗斗,当然,咱们祝家不掺合,但时局有变,往后看真的硝烟难免……是小老孟浪了,王道友自然不理会此等俗务,咳!”

    祝元山费半天口舌,却见王漓竟完全没反应,也是意外,他连忙直奔主题:“小老长话短说,现如今是用人之际,似王道友这等修为,这等炼器造诣,乃不可多得之人才。小老虽道行低微,但在祝家还算有几分薄面,小老真心实意邀请道友,担任我祝家的西席供奉!不知意下如何?”

    “啊!西席供奉?”祝晚晴端茶进屋,结尾这句话被她听到了,她忍不住低声惊呼,秋波流转,想王漓会怎样答复。

    担任供奉?这个王漓并不陌生,他的前身不知道挂名了多少个类似家族、商会或者拍卖行的供奉了,按理算是美差了。只是有要紧的几件得事先讲清楚。

    “能得到鹤鸣宗祝家的邀约,在下三生有幸!只是在下平素散漫惯了,不习诸般宗门规矩,不知供奉一职……”

    “自然,这个道友不问小老也会交代清楚,我祝家的供奉,不用当差坐班,照样可支取俸金,以道友的炼器造诣和修为,每年当是灵石三百。平日我祝家的铺子里,那些师傅啊学徒啊,道友若乐意,就指点一二,不过,有些高阶的法器,会请道友出手,道友如果答应,可从你炼制的法器售价里抽取两成。除此之外,有了我祝家供奉的身份,莫说这片海港,凡是祝家势力所在之处,都有大大的方便。故而,最后一个条件,则是假如我祝家有难,道友得同进同退。”

    王漓听罢,暗自沉吟,见对面的祝晚晴正专注地打量着自己,有些奇怪,凭良心讲,换做以前的秦冷枫,他会认为姑娘盯着他是应该的,但如今这副躯壳这张脸,既不高大更不英俊,完全不沾边,这姑娘眼光正常吗?他笑着一指姑娘手中端着的茶水,祝晚晴大窘,连忙上前将茶具一件件摆放齐整,却偷偷退到门边不走。

    “祝师傅都已经让我免费炼器,又赠我法器,我怎能再收俸金?如若我当祝家供奉,俸金不取分文。但我却也有两个条件。”

    “道友请讲!”

    “一则在下行踪无定,可能在此地呆上个几十载,也有可能明天就走,如若担任祝家供奉会对此有所限制,那么,此事作罢。”

    祝元山正要说什么,被王漓做手势止住,他接着往下讲完:

    “二则,若是祝家有难,身为供奉自当出手相助,这礼义二字还是懂的。但本领有限,命也只有一条,如若遇上筑基以上对手,或者两厢战力悬殊之时,在下一定掉头就跑,可不是逞英雄之人。”

    “哦对了,在下初来乍到,还没落脚之处,若这两个条件都没问题,还请祝师傅帮忙安排一个住处为好。”王漓突然想到刚才都说了不要俸金,这样说难不成他们还以为自己贪图免费的洞府?便又补上一句:“住处没有任何要求,只要靠近活水即可。”

    哪知道祝元山听罢,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