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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晚晴

    祝元山在笑,王漓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这样的条件,他要是不答应那才怪了。果然,就听祝元山朗声道:

    “小老做主,这事就这么定下了!王师傅,往后咱们便是一家人。至于你说的住处,小老在咱们祝家也算颇有些产业,回头让晚晴带你去看看,包你满意!”

    “哦,对了,晚晴啊,王师傅可是我的老师,一定得招呼好,下月初我们祝家有一场观礼,也请王师傅务必参加,图个热闹。”

    祝元山给人的感觉总好像是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他吩咐完祝晚晴,端起茶盅一饮而尽,便抱拳告辞。而祝晚晴好像知道祝元山说的那间寓所似的,她的脸红了一红,便来到了王漓的身旁。

    王漓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赶快找间客栈,洗个澡换身衣服。他好容易等到祝元山走人,就想着催促祝晚晴赶快,晚晴却小心地拿出了那枚中品灵石。这是王漓此前付的炼器“押金”,王漓有些不耐,他那“金丹长老”的脾气又上来了,摆手道:“置办一桌酒菜,剩下的赏你了,速速安排住处!”

    晚晴掩嘴微笑,她笑着说,住处就在炼器房的后头不远。王漓一愣,心道难怪这老头刚才那么得意呢。等到他俩行到了住所,王漓则有一种恍然之感。

    “此地其实是我们祝师傅以前自己的修行之地,所以不管多久未住人,依然收拾得干干净净,您放心,这座园子跟炼器房那头都是隔开的。园子的后头,便是沫陵江,别看这条江小,它可是北边的大渎,涪陵江的支流呢!祝师傅当年为了炼器,特地在沫陵江岸挖了一条渠,引水到这座园子里,可谓是天然活水。王师傅,不知您可还满意?”

    王漓没有答话,几步来到园内的池塘边,看到这池塘通向园外,连接着不远处外头的一江活水,他不由驻足,蹲下身,将手浸入池水,双唇张合,不知道说了点啥,然后,一缕冰蓝色微光闪过。以祝晚晴的修为当然看不出一个所以然,而此时的池塘中,已经多出一条尺余长的青墨色鲤鱼。这条鲤鱼摆了摆四瓣长尾,转眼消失不见。

    接着,王漓回过头,笑道:“满意,就这儿吧,后面的事劳烦晚晴仙子多费心。”

    入夜,当王漓洗完澡,正靠在厢房的躺椅上时,园子外头已经响起了娇滴滴的请安声。王漓应了一句,园门就推开,进来了三位侍女,当然,打头的是晚晴。其中眼尖的一个已经见到了王漓的模样,她歪了歪嘴,悄悄跟身边人说,这人长得不行啊。然后就听边上人骂道,别多嘴,人家可是供奉身份。按照王漓的修为,屋门外,园子里有任何动静还不是一清二楚,他哑然失笑,其实这小妮子没说错啊,他现在的躯壳,就是个瘦弱的,病怏怏的白头书生而已。

    一桌酒菜王漓只是随口一说,主要是他今天特别想喝一点酒,谁知晚晴真的准备了满桌的丰盛,然后另外两名侍女拎着一堆空的食盒就告退了,留下晚晴伺候。

    “一起吃吧,这么多菜我可受用不了。”

    王漓说着,就拿筷伸向桌中央那整条炖起的大鱼,夹了一小口,吃了。随后就面无表情地放下筷,端起酒盅,一盅饮尽,果然是灵酒。晚晴替他筛酒,王漓又饮尽,到第三盅的时候,王漓却把酒盅放下了。

    “晚晴仙子,你不吃吗?”

    “您叫我晚晴就好了,”晚晴颇有些不自然,她也端酒敬了王漓一杯,轻声问道,“王师傅是不是觉得菜没安排好?”

    “没啊,很丰盛,出乎意料了,尤其是这条灵鱼,该是外海的捕获吧,不过,这种银鳍瑶鱼呢,最好不要酱烧,酱烧就免不了要加凡俗的佐料,这样一来,吃口虽不差,但终是有碍修行……”

    晚晴听得似懂非懂,灵鱼宴请,可是祝师傅特地关照的,是她们海港有名的美味,怎么叫做凡俗佐料,怎么又有碍修行了?莫非!晚晴看了看这一桌子菜,除了那条鱼,不都是“凡俗”的菜肴吗?所以王师傅不吃?鱼他也只吃一口,这就是原因?

    王漓本打算再喝两杯就回屋打坐调息,转过头就见晚晴一脸怪异地盯着自己,他猛然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一下子就不自在了。他都说了些什么呀,这让他想起曾经在仙云宗,宗门内某些讨厌他的人给他起的外号,叫做“秦一口”,意思是,他不管参加任何饮宴,端上来不管什么菜,他都吃一口也只吃一口,作为应付主家的礼数。这就是他所谓的“饮食有节,只为修心而已”。王漓顿觉脸噌地一下红了,若是现在的他再回到当年,他自己都会讨厌以前那个自己。

    “咳,这酒……真有力气!”

    王漓赶紧举杯遮脸,一杯喝完后,有生以来头一遭,他两手撕开一只蜜汁烧鸭,把一条鸭腿放在了晚晴的餐盘里,又扯下一大块鸭肉往嘴里塞,没嚼就咽了下去。他强忍着反胃感,往嘴里接着塞第二口。

    晚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菜都是她安排的,她突然有种非常过意不去的感觉。她很想开口,说菜难吃就别吃了,但又觉得这么说实在不妥,她也不知道怎么做,索性就拿起盘里的鸭腿也啃了起来。

    这个夜晚,一下就热闹了,等这只鸭子差不多了,他俩转向了一盘葱烧海参,你一筷我一筷的分了,两人一边吃着,一边颇有默契地对菜肴赞不绝口,随后又开始对付桌上的那好大一盘鱼,等鱼吃了大半条,晚晴终于忍不住开始告饶了:

    “王师傅,要么您慢点吃,晚晴实在一口都吃不下了,人家还从来没吃那么饱过,真的,您就放过我吧……”

    “那太好了,不是,是说正巧,我也吃饱了,咱们别吃了,喝酒吧。”

    王漓举杯饮尽,又拿起酒壶给祝晚晴和自己添酒,祝晚晴心想,喝酒也好,总好过像刚才那样胡吃海塞,也就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带来的两大壶酒都喝完了。晚晴寻思着是不是还要去叫酒,而她回头一看,王漓早已醉眼迷离,这个王师傅哎,他似乎今天刻意不愿凭修为来解酒,一心求醉似的。

    祝晚晴想到下午她师傅临走前嘱咐她的那些话,脸红了又红。良久,她好像终于下定决心,揉身近前,半搀半搂地架起王漓,朝他的卧房挪去。然后,她像是正好脚绊住了,抱着王漓一起摔倒在床头。

    这一晚,王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雷芮儿,却又不太像,因为这种事情,芮儿对他总是很少有如此的热情,所以,到后来,他开始主动,然后芮儿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