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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南海侯

    但这也真是没法凑合,因为王漓并未修习过机关术。

    要是当年认真学机关术那就好了!

    这只能怪王漓自己,他昔日有仙界最好的老师葛玄龄,这葛老鬼那真叫是涉猎广博,偏偏上一世的自己只学了炼剑和刻符,这一世的他可谓是恶补了大量的炼器技艺,如今也算“宗师”了,机关术终究还是错过。当年,葛仲文在帮他建造桴海舟的时候,就使用了大量的机关技法,这就说明葛家一脉的炼器传人必然会辅修机关之道。

    那么,这机关术到底好在哪里?

    咱们就拿补一只断手来说,机关术所打造的是纯粹的义肢,再说直白点,那就是一只“假手”。所以,不必过份拘泥于灵材品秩,手头有什么就用什么,可以凑合着造一只,先用起来,万一有哪个工件坏了,或者又找到更好的灵材了,随拆随换即可,殊为方便。但假如不是机关术呢?如果采取炼器之道,炼制一副义肢,那可就完全两样了,这样炼制出来的手,那就是“真手”!因为它真的就成为你的手了,当你灌注灵气,浸润灵材,打通经络,弥合肌理,并能自如地操控这只手时,这手已经“长”在你的手臂上了,可不是说换就换的,往后再要动它无异于伤筋动骨。

    所以,为何昔日四大元婴之一的众妙门老祖窦潇,他的手底下号称有“十万天兵”?因为那都是“假兵”,机关傀儡而已!但别小看这一堆傀儡军团,雷行烈先打天符门,再打灵兽宗,连眼珠都不眨一下,唯独对于众妙门,他选择了休战议和。说到底还是账没法算,好容易凑齐了三宗的人马,却火并你这群傀儡假兵,你打坏一个不要紧,再造一个好了,但他这边可就是一条人命啊。

    现在有啥办法,可没后悔药可吃,王漓盯着铺满一地的灵材和法器陷入了沉思……如果取炼器之道来炼制一只“真手”,则灵材必须得满足三个要求:

    可塑、自愈、导灵。

    当然,大部分高阶灵材或多或少都可满足其中的一到两项,要能够全部满足,又能够不失其坚韧的,也只有它了。

    王漓再一次把目光落在了仅剩的两小块青麸铁锭之上,不由又是一阵后悔。其实取自那鳌鱼背鳞的青麸铁,原本份量十足,但他却唯恐不够重铸夤青的,一股脑地全部将其提纯为铁精,夤青需要铁精,别的法器可不需要这么讲究啊。现在,轮到他炼制义肢,剩余的青麸铁精反而不够量,他估摸着这点份量都不够铸造一副完整的手掌骨。

    他呆呆地看着这两块铁精锭,不由又想到那个宁馨垚,这女汉子现在干什么呢?她可别闲来无事想着打我的本命剑的主意啊!其实王漓也是真的多虑了,因为宁馨垚后来直接回了“登封城”,也就是听潮台地,那一夜她追上王漓这件事,根本没跟任何人提起……不对,应该说是没跟湛飞烟提起才对。

    咱们就说说这位宁侯爷。她一回登封城,湛飞烟见着她,开口就略带嘲弄道:

    “宁姐,你这回来得挺早啊,怎么样?有没有把王漓就地正法?”

    “别提了,走出去没多远,又迷路了,这鬼地方,鬼天气,白跑了一趟!”

    “嘻嘻,凡俗都说老马识途,你的那头大白牛也不认路呀……”

    “所以才迷路嘛,哎?怎么不见芈总兵?”

    “他?早带着残兵败将回临湖了。”

    芈千松不告而别?宁馨垚有些奇怪,这人不等我这位上官回来就先走了?她本来还想多问两句,但跟湛飞烟这妮子实在是话不投机,没再多说,直接回了自家府邸。谁知她前脚刚进屋,后脚雷云焱就跟了进来,雷云焱进屋后把门一关,挽着宁馨垚的手就开始说起了姐妹的悄悄话:

    “好哇!宁姐,这回我可算是抓到你撒谎了!”

    “火儿你瞎说点啥呢!”

    雷云焱看着宁馨垚流露出的那一丝不自然,愈发好笑道:“我不管,一定是好玩的事情,你非告诉我不可!姐,你骗不了我,瞧你刚回来的时候,笑容满面的样子!有啥好事啊,咱们新吃了败仗,你又白跑一趟,凭啥心情那么好,一定有事瞒我们了!”

    “嘘!小声点儿!”宁馨垚赶紧上前捂住雷云焱的嘴,但却也有些不安道,“这么明显吗?我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心情很好?”

    “我都看出来了,飞烟一定也觉得奇怪呢!好啦,快说快说……”

    其实来到北流崮洲后,这四姐妹很自然地分为了两派,湛飞烟只听郦小芙的,两人成天忙于军务和庶务,雷云焱则老像个跟屁虫似地粘着宁馨垚。所以,现在,雷云焱进到宁馨垚屋内之后,大概又过了一会儿,湛飞烟也去找郦小芙了……

    “什么?这个宁馨垚,她胆子也太大了点!”

    郦小芙听完湛飞烟的那一通小报告,撇着嘴冷笑不止,她那张俏丽的瓜子脸渐露凶相,眉心的那一抹鹅黄也灵光浮现,已经不再是一开始的黯淡。她怒道:“不就是结丹后期嘛!有什么了不起,她还当自己是咱姐妹的长官不成?”

    “飞烟,她凭啥胆子这么大,圣旨她看不懂吗?北流崮洲的仙朝部署,全凭南海侯,我郦小芙节制调度!她敢抗旨!”

    “行啦,我的南海侯,小芙姐!不过……”

    “哼,不过什么?你说!”

    “宁馨垚好像有留在北流崮洲结婴,不打算再回去的想法……”

    “……切!她以为结婴那么容易吗?还是她想要在这鬼地方当太上皇?”

    湛飞烟听了却站起身来,她一手托腮,在屋里来回地走,回头看向郦小芙,低声道:“小芙姐,你还别说,凭宁馨垚的天分,还真有这种可能的!这事儿烦得很,真要是被她结婴成功,那从今往后,她就是此地的老祖,那一切可都是她说了算了。”

    “飞烟,你就给我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咱们治不了她,不代表没人能治她。”

    郦小芙突然就笑了,她端起茶盅小口啜饮,喝完一杯后,又给自己和湛飞烟各斟了一杯。湛飞烟觉得郦小芙好像话里有话,她也兴奋起来,坐回小芙的身边,等着听她往下说。果然,小芙接着道:

    “你猜下一船会有谁来?”

    “这……八侯北渡不都是定好的事情嘛?”

    “邹,秋,凉!”

    一听说这三字,湛飞烟的眼睛早已瞪得老圆,她迟疑道:“邹秋凉?小芙姐,你说哪个邹秋凉?”

    “嘻,这仙界,除了众妙门的那个邹秋凉,还有哪个邹秋凉?”

    “这,这人当年可是被他的师尊窦潇,亲自出手制住,一直关押在众妙门地宫的困仙笼里,不是吗?窦潇放他出来了?”

    “哼!说什么十万天兵窦潇,”郦小芙十分不屑道,“他都是花重楼那一代的人物,你算算看还能剩多少寿元,仙皇一句话的事,他敢不遵旨?这还是咱们鹿元吉师叔奉仙皇玉旨,亲自走了一趟众妙门,把邹秋凉从笼子里给解脱出来,窦潇连屁也没放一个,最后也不过是老一套,宣布将邹秋凉逐出众妙门,又逐出师门,如此而已。”

    “可是,这个人,我听说他是个在机关傀儡之术上走火入魔的疯子啊……”

    “挺好啊,有啥不好,咱们这儿不也有一位喜欢跟人单挑,想在此结婴再也不回去的女疯子吗?就让疯子来治疯子!”

    “好啦!不说了,”郦小芙看着仍在若有所思的湛飞烟,她嬉笑道,“你不是总抱怨咱们仙朝在此地兵力不足吗?等邹秋凉来了,就该轮到那帮子土著兵力不足了。”

    “飞烟,我要先去临湖台地,你回头跟宁馨垚说,就讲我回南滩了。”

    “小芙姐,我这么说是没问题呀,但那芈千松可是宁馨垚的人……”

    郦小芙突然就笑了,她胸有成竹道:“这一回,就是芈千松的邀约!如此重大的消息,芈千松不告诉宁馨垚,却要告诉我,这说明啥?连他也认为那女人不能成事,想调转山头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总之,你就安心留在登封城,给我盯好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还有,雷云焱这小妮子,也不能相信,她以前是什么出身啊,跟咱俩能比吗?就不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