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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恶妇发难,李氏心生恻隐心

    回至家中,庄愚便见曹氏板着脸坐在院内,阿病躲得远远地看着庄愚,并给他使眼色。

    曹氏阴阳怪气道:“还知道回来呀,上哪去了?”

    庄愚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便回道:“张文彬家,上午和阿病同去的,他没告诉你吗?”

    曹氏见他这般态度,顿时火冒三丈,拿起放在脚下的荆条,朝着庄愚身上就是一鞭子,厉色道:“上午出去,天快黑才归,我好心收养你,可不是让你一整天闲逛的!”

    庄愚只感觉大腿部位火辣辣的疼,从小到大就没谁这般打过他,便瞪了她一眼。

    这一瞪,更是让曹氏心中窝火,举起荆条,使劲地抽。

    不是自家娃,她打起来是一点也不心疼,只管发泄心中的火气。

    这火气不仅仅是来源于庄愚,更是有着她在这家中久久积压的怨气。

    远处看着的阿病,见自己娘这般抽打庄愚,直接吓哭了,呼叫着:“娘,别打了,别打了。”

    庄愚咬着牙,一声不吭。

    恰是此时,老翁王茂生打渔归家,见自己儿媳正在打庄愚,连忙喝止,曹氏方才罢休。

    王茂生看着曹氏,道:“秀姑,他才多大的孩子,你这般打?”

    曹氏将手中荆条一丢,眉眼一横,道:“不打不长记性,以后要是还敢这么晚回来,我照打不误。还有,明天开始你就下地去,省得在家吃饱了没事干。”

    说罢,便扭头离去。

    王茂生叹了一口气,带着庄愚进屋,从房梁上取下一些草药,碾碎掺水,为他敷上。

    “疼么?”

    “不疼。”

    “以后呀,你多顺着她一点,秀姑这人,喜欢听好话,你要是跟她犯冲,多少是要吃点苦头的。”

    庄愚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可谓是百味杂陈,他现在是尝到了寄人篱下的苦了,万事不由己,全得仰仗别人鼻息。那悍妇就算把自己给打死了,恐怕也没有人会为自己伸冤。

    至于眼前的老翁,本性虽善良,可亦充满着软弱性,他的善是建立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当然他也理解,人之老矣,就指望着儿女给自己养老送终。

    ……

    翌日,天还没亮透,庄愚便被叫起,跟随着王福前往地里。

    他们这是丘陵山地地貌,但并未演化出梯田,而是多在山坳之间的平地上,修筑田地。

    比较平整的,面积大的,靠近水源的,早已被乡里的大户分割殆尽。

    至于像王福家这种破落小户,都是一些不规整的农田,东一块,西一块,高一点的一块,低一点的一块。

    眼下的春耕农事,主要是施肥、翻土、蓄水、播种、育秧。

    庄愚分配到一块较小的田地里,拿着锄头,一锄头一锄头的翻土,乡里虽有公用的耕牛,理论上是可以用,但等到能够轮到自己家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半个时辰后,庄愚累得不行。

    田地虽湿润,可他的身板干起这活来,实在是吃不消。

    王福没难为他,而是让他播种豆子,就这样,一上午就过去了。

    庄愚看着头顶的太阳,面朝黄土背朝天,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

    约至下午三点左右,王福见庄愚实在干不动了,便叫他先回去。

    庄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昨日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而且手脚上也多了不少被野草割伤的痕迹。

    他那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住这样糟践。他无可奈何,只有一股深深地无力感,他迫切地想要改变命运,可理智告诉他,现在只能忍。

    他的年龄终究是太小了!

    庄愚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顺道去了张文彬家,趁着还有一些时间,去他家看看书。

    忍不是无所作为,也需得积蓄反抗的力量,待天时已至,方能海阔凭鱼跃。而在此之前,他需要了解这个世界,融入这个世界,知道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庄愚来至他家门前,或许是一回生,二回熟,那大黄狗没有吠。

    门半掩着,他敲了敲,朝里喊了喊。

    里屋走出来一人,是李氏。见到是庄愚,连忙招呼他进来。

    “文彬不在家吗?”

    “和他奶奶一起,去他叔叔家了。”

    李氏上下打量着庄愚,身上裸露出的皮肤中多有伤痕,青一块,紫一块,简直触目惊心。而且看他模样,头发上、衣服上多有泥垢杂草,身上还散发着泥土腥味,想来是刚从田里回来。

    “伯母,我想在你家看看书。”庄愚开口道。

    李氏看着他那稚嫩但又十分坚毅的面容,只感觉莫名的心疼。

    她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牵着他的手,来到自己儿子的房间。

    “彬儿他知道你可能会来,所以出门前嘱咐我,你想看的书放桌上了。”

    庄愚心中不由一暖,走至书桌前,《太史公春秋》五册整整齐齐地摆放好。

    李氏没有在此打扰,退出房间内,不过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两个多小时后,庄愚看日已西斜,便合书放好,起身出屋,告别李氏,准备回去。行至门口,李氏忽然叫住了他。

    “伯母,还有什么事吗?”

    李氏面带犹豫,眉眼中多有纠结之色,似在权衡着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有了决断。

    “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李氏拉着他来到里屋,合上门。

    这下更是让庄愚犯迷糊了,什么话需要这般隐秘。

    “伯母也不知道这事对你说好不好,本来我作为外人,不该嚼别人家的舌根,可今日见你身上的淤青伤痕,知晓王家人恐怕也没把你当自家人看,王家一家都由秀姑做主,依我对秀姑的了解,她收留你,多半没安什么好心。”

    关于此事,庄愚也是心有所疑,便顺着她的话说道:“我前日刚到王家的时候,她是死活要赶我走,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早醒来就变了,变得十分和善,说可怜我,要收养我,给阿病做个伴,态度前后截然不同。”

    “这就对了,我猜想她可能是想让你替他们家儿子做河君的祭品。”

    庄愚眉头紧锁,疑惑道:“河君的祭品?”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河君”这个词了,老翁告诉他是一位姓李的老爷,掌管他们这一河段,还定下了捕杀鲤鱼,以命抵之的荒唐规矩。

    李氏解释道:“统管我们这一河段的是李鱼李老爷,每年春、夏、秋、冬都有一次祭祀河君的典礼,用以保佑咱们这风调雨顺,每次祭祀,需要献上两对童男童女,武陵县有十八乡,今年春祭,刚好轮到了我们桃源乡,王福家今年就被点名了,童男归他们家出。”

    庄愚听完,只觉脊背发凉,脚底生寒。

    他原以为捕杀鲤鱼,以人命抵之,已经够荒唐了,没想到还有更荒唐的。这位李老爷究竟是哪里来的神经病?

    “这位李老爷究竟是什么人?”

    “他不是人,李老爷乃一河中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