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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行刺

    襄阳城,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广有重兵把守。城楼上旌旗林立,城墙坚固,沟壑宽深。

    襄阳城乃进京必经之路,因此南来北往的商旅、走卒、贩夫等等络绎不绝,三教九流,齐聚于此。

    襄阳王府就设在此城东南角处。

    此时天已黑沉,王府内灯火通明,传出笙歌燕舞的作乐之声。

    此刻,两个黑衣人趁着夜色蹑手蹑脚摸到王府外。王府墙高壁垒,戒备森严。二人相视一眼,纵身跃上墙头,向里张望。

    这是一座非常气派的府邸,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四座院落呈十字形矗立,四边回廊,此刻前院大厅内正有一些人在饮酒作乐。

    大厅中间台阶上摆放一张大桌子,一人端坐桌前,此人衣着华丽,威风凛凛,看此装束此人必是那襄阳王爷了。

    大桌下面,分两排摆放十数张小桌,桌上均摆满珍馐美味。两边宾客正饶有兴致地观赏歌舞。

    这时,左边一人站起身手捧玉樽,用充满谄媚语气的话说:“小人敬王爷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柳大侠武功盖世,真乃英雄豪杰也,本王能得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王爷举杯同饮。

    众人大笑。

    墙上二人定睛一看,果然是柳人杰!

    二人相互点了点头,纵身朝大厅跃去,有巡逻侍卫望见,大声疾呼:“有刺客,抓刺客!”

    喊声四起,厅内顿时乱作一团,只有那个王爷端端正正坐着一动不动,面不改色。跳舞的歌妓们四下逃窜,宾客们惊慌失措,桌掀椅翻,盆摔盏碎,一片狼藉……

    其中一黑衣人手一扬,甩出几根金钱镖冲大厅射去,另一黑衣人口中大喊:“柳人杰,拿命来!”

    柳人杰见状,踢出一张桌子接住了金钱镖,又顺势把手中酒樽往掷镖的黑衣人打去,掷镖黑衣人被打中锁骨,立刻摔倒在地。立马有几个侍卫手执枪矛抵住,黑衣人动弹不得,瘫坐在地。柳人杰随后脚一蹬椅子,借力凌空而起冲着另一黑衣人而去,并叫道:“保护好王爷。”

    一群侍卫跑进来紧紧护住这个襄阳王。

    柳人杰伸掌击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急闪。右手顺势一抓柳人杰手腕,左手握拳朝柳人杰腋下猛地一击,柳人杰被击飞一丈开外。他恼羞成怒,从腰间抽出软剑,“悉悉索索”挥舞着朝黑衣人面前刺来,危急关头黑衣人双手夹住剑身,谁料这把剑软如灵蛇,游走自如,柳人杰迅速抽剑而动,“唰唰”两声,两根血淋淋的手指头掉落在地。再一看黑衣人两手血流不止,两手大拇指皆齐齐被削断。

    黑衣人后退数步,表情痛苦地说:“柳人杰,你个‘欺师灭祖’之徒。想不到你‘剑影分身’已练到如此境界,纵使我今日杀你不得,他日你也断不会有好下场。”

    柳人杰狂笑不止,手势一挥说道:“我早该猜到是你们俩。来人,给我拿下。”

    左右侍卫齐刷刷亮出兵器,正待上前擒拿,只听“砰”地一声响,黑衣人朝地上甩了一个“迷烟弹”,四周顿时烟雾弥漫……

    当迷雾散去,柳人杰等四下寻找,哪里还有黑衣人?连那个瘫软在地的黑衣人都无影无踪了。

    侍卫们正要冲出去追,柳人杰摆摆手:“莫追了,他们已经跑远了。”

    他走到王爷跟前,小心翼翼地磕头谢罪道:“让王爷受惊,人杰之过,请王爷责罚!”

    “诶,你击退刺客,有功无过,谈何责罚?”襄阳王比了个手势,示意柳人杰起来说话。

    王爷呼唤左右说:“重摆筵席,招呼客人入座。为众人压惊!”

    左右迅速收拾好桌椅,歌妓入场又开始了轻歌曼舞。

    酒过三巡,柳人杰举杯说:“王爷处变不惊,临危不惧,着实令在下佩服。”

    众人随声附和,言语中皆含阿谀谄媚之意。

    襄阳王问道:“那两个黑衣人似乎认识你?”

    “回禀王爷,在下不敢隐瞒。那两个黑衣人实是在下两位‘故人’,因为些许小事前来滋事,惊了王爷虎驾。如今一个被我砍掉两指,一个锁骨已碎,两个半废之人恐不会再有闲心来找我‘叙旧’了。”柳人杰笑着回答。

    襄阳王举杯环视周围,对众人道:“柳大侠身手不凡,三招克敌,令人叹服,我等当敬柳大侠一杯。”

    “柳大侠,干”

    “王爷,干。诸位,干。”

    正在众人推杯把盏,觥筹交错之际,袁通和秦红绫领着两人走了进来。

    袁通与秦红绫走到襄阳王跟前,施礼道:“王爷,您吩咐小人接的人来了。”

    王爷说:“干的不错,请入座。”二人在柳人杰身旁坐下。

    襄阳王招呼着那两人:“二位英雄,远道而来,今日先饮杯薄酒,待明日本王设宴为二位接风洗尘。”

    二人欠身拜谢道:“王爷盛情,自当从命。”

    柳人杰细细打量二人,一黑一白。年纪都二十三四左右,身材高大。穿黑衣的脸方嘴阔,狮鼻大耳,眼睛圆睁,皮肤黝黑,凶神恶煞,手里拿一根黑铁鞭;再一看那白衣人,面长无须,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双眼猩红,尖鼻细耳,表情狰狞,手执一对雪白月牙铲。两人皆面无情,一脸冷漠,眼神里闪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乍一看这二人,还以为是“幽冥关走脱判官,阎罗殿跑出无常”。看这二人相貌装束,难道他们就是……

    柳人杰站起身向二人施礼说道:“二位莫非就是近几年声名鹊起的‘黑白双煞’?”

    那二人回礼,穿白衣的说:“阁下好眼力,在下巴尔泰,兄弟巴尔善,参见柳尊主。”

    “二位英雄认识柳某人?”

    巴尔善开口说道:“我们虽未谋面,柳尊主之名早已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以后还望尊主多多提携。”

    双方客套寒暄了一阵,各自入席就座。

    襄阳王满心喜悦,开心的说:“本王能得到众位英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他日功成各位均国之元勋,请满饮此杯。”

    当晚众人皆大醉而散。

    深夜,寒风瑟瑟;

    襄阳城外,一座小山上。

    伫立着两个黑衣人。

    “师兄你没事吧?”其中一人言道。

    “没事,想不到此贼数月之内武功如此精进,师妹,你伤势如何?”

    “料无大碍,只是锁骨已碎,恐怕日后对练武会有所影响。”

    “我两指齐断,日后再也无法拿剑,可叹我们师仇未能得报,却又重伤在身。师父啊,我们俩真没用。”其中一黑衣人仰天长叹。

    “师兄,别懈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愿小师弟无恙,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师兄,今后有何打算?”

    “柳人杰已识破我俩身份,断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就此分开,隐名埋姓,

    找得小师弟,他日再来找此贼复仇。”

    “如今之际,也只能这样,师兄,保重。”

    “师妹,保重。”

    二人洒泪而别,只剩冷风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