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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聂枫出世

    八月,正是桂花飘香的时节;

    这个时候又恰逢邻近中秋佳节,家家户户忙忙碌碌,到处一片过节的景象。

    这是江南的一个无名小村庄,村子叫什么无人知晓,也没有太多人想去探究它的来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自给自足,男耕女织,极少和外界接触。

    就是一个这样的地方,才在这个充斥着腥风血雨,尔虞我诈,遍布屠戮的江湖里,还能为这里的人们提供一片安居乐业的净土。

    整个村子沿湖而成,一排排房屋三三两两的散落在湖边,四周群山环绕,其中最高都叫紫云峰,终年云雾缭绕,有如人间仙境。紫云峰高且陡,四周全是悬崖峭壁,传闻山上有神仙,也传闻山上有宝藏,但从来没有人爬上去过,所以究竟有什么无从而知。

    村子仅有一条小路通向外面,但极少有人外出。

    湖,宽阔,清澈,平静,

    湖边那一张张晒开的渔网说明了这是个鱼肥水美的好地方。岸边停着几艘刚打渔归来的小渔船,几个年轻后生正合力将一筐筐新鲜又活蹦乱跳的肥鱼分给村民们。

    靠近山脚的是一片肥沃的土地,时至金秋,麦穗已沉甸甸的垂下头,到处是金灿灿,黄澄澄的丰收景象。

    这样一个祥和宁静的神秘地方,犹如世外桃源,

    在村子一个角落里,矗立着几株枝繁叶茂的枫树,满树火红的枫叶在秋风的摩挲下摇曳生姿,树下那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也渲染着它们的美丽,花丛旁的小草也随风舞动炫耀着翠绿……

    在这红花绿荫中,一座草屋格外引人注目,屋外此刻正站着一位挺着大肚子的美艳女子。

    女子明眸皓齿,肌肤雪白如凝脂白玉。

    她注视着满树枫叶,不时低下头用手轻轻抚摸着肚子,一脸的幸福溢于言表。

    “婉儿,外面风大,快进屋吧。”声音充满关爱和怜惜,随着声音从草屋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温柔地把一件长衫披在女子身上,并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男子唇红齿白,鼻若悬胆,两条脸眉下一对深邃的眼睛,脸形略显瘦削。

    女子会心一笑,转过身来,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男子的脸膛,心疼地说:“平哥,瞧你都瘦成这样子了。”

    男子爱怜地握着女人的玉手说:“我不要紧,倒是你,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累,我很愧疚。”

    女人把头斜躺在男人胸前,用手拨弄着男人的头发说:“我不觉得辛苦,有你这么疼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能够照顾你我无怨无悔,只是我担心这种平静的日子不会很久。”男子似有心事,深叹了一口气。

    女人挣脱男人的怀抱,用玉手捂住男人的嘴,幽怨地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们发过誓的,一生一世不分开,就算是死!”

    女人斩钉截铁的态度,男子心酸万分,低头轻吻着女人的香腮,饱含深情地对她说:“当然,这是我毕生的心愿,我只希望我们一家能快快乐乐地生活,还有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说完,一脸慈爱的看着女人隆起的肚子。

    好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这对夫妻就是“无忧剑客”聂少平和“凌云仙子”秋婉莹。

    “平哥,你感觉到孩子在动吗。”秋婉莹开心又略带调皮的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聂少平轻吻着爱妻的耳鬓说:“我们的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如果是女孩,一定长得和你一样美。”

    “要是男孩呢。”秋婉莹抬头深情地望着心爱的男人。

    聂少平笑了笑,缄口不语。

    “如果是男孩,一定像你一样英俊潇洒,豪气冲天!”秋婉莹调皮的用手指刮了刮聂少平的鼻子说:“平哥,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聂少平开心的笑着回答:“嗯,当然想好了,以这里的景色为意,男孩叫聂枫,女孩叫聂云。”

    秋婉莹笑得像绽放的牡丹,开心的说:“真好听的名字。”

    “婉儿,我们进屋去吧?”聂少平小心翼翼地搀着爱妻慢慢地走进屋里。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陈设简陋,却不失风雅。

    屋子正中摆着一个香案,上面有一架琴,做工精致,看得出聂少平和秋婉莹这对江湖儿女虽然豪情万丈,但静下来的时候也是有闲情逸致的。

    琴的旁边有个小小的香炉,香炉里点着檀香,轻雾飘渺,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

    屋子两壁挂满字画,或栩栩如生,或龙飞凤舞。正中壁上挂着一幅大字,上书一个大大的“剑”字。字幅的下面摆放着一条神案,所不同的是神案上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一把剑!

    这把剑长三尺,这把就是聂少平的佩剑。

    聂少平把剑供奉在这里,也就把江湖的心封闭在这里了,为了爱妻和即将出世的孩子,他不想再涉足江湖,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

    聂少平扶着秋婉莹到里屋,轻轻地说:“婉儿,你先休息下,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

    秋婉莹望着聂少平的身影,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子,为了救自己不惜消耗真气,为了实现对自己的诺言,甘愿和她在这江南小村过着隐居生活。

    她心里默默的祈求上苍眷顾,保佑她们一家永不分离!

    深秋的夜很漫长,秋婉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细心的聂少平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体贴地拥她入怀,温柔地问道:“你怎么了,婉儿。”

    秋婉莹紧紧搂着聂少平,嘴里喃喃自语道:“我怕,真怕那一天会真的来临……”

    聂少平吻了吻爱妻的朱唇,深情地说:“不会的,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也要好好的活着。”

    “不行,我们一家是不能分开的。”

    “傻瓜,我只是说万一,万一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记着,带上那把琴和我们的孩子上紫云峰,那样是绝对安全的,因为你轻功独步天下,江湖上恐怕也只有你能登上峰顶。”

    秋婉莹抽泣着说:“知道了,只希望我们能快乐的生活着。”

    “别想太多了,睡吧。”聂少平抚摸着秋婉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像哄小孩子似的安慰着眼前这个自己深深爱着的女人。

    中秋很快就到了,家家户户都兴高采烈的。互相问候着,孩童都快乐地嬉闹着。

    玉兔东升之际,皎洁的圆月格外光亮。聂少平站在门外,心里焦虑万分,此刻秋婉莹正在临盆。他仰望夜空,心里默默地为心爱的婉儿祈祷。

    “哇——”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屋内传出,聂少平急忙进屋,一个老妪抱着婴儿对他说:“是个男孩,瞧瞧长得多可爱啊。”

    “辛苦您了,王婶。”聂少平遂抱着婴儿到床前,对秋婉莹说:“婉儿,瞧我们的枫儿。”

    秋婉莹望着枫儿粉嘟嘟的小脸蛋,开心地笑了笑说:“好可爱哟,平哥,枫儿长得真像你。”

    “来来,先喝碗红糖水,好好休息下。”王婶麻利的递上一碗红糖水。

    “辛苦你了,婉儿。”

    就在一家三口沉浸在无比幸福之中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叫声:“聂兄弟,聂兄弟。”

    聂少平将婴儿轻轻放置枕边,温柔地点了点他的小脸蛋,一脸慈爱。

    “婉儿,我出去下,你休息吧。”

    聂少平走出门,门外早等候着的乡亲们齐声说:“恭喜聂兄弟喜得麟儿。乡亲们略备些薄礼,聊表寸心,不成敬意!”说完便有乡亲拿些鸡鸭鱼肉,瓜果李枣之类的奉上。

    聂少平对众人施礼说道:“聂某蒙难至此,承众位乡邻照应,今日又讨扰各位,实在感激不尽!”

    “聂兄弟这样说就见外了,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这里就像一家人一样。”众乡亲都乐呵呵地笑开了。

    众人说说笑笑一会,各自离去。

    聂少平回屋,望着满屋子的东西,感触颇深:这里的村民心地善良,憨厚朴实,真希望能永远在这里生活下去。

    秋婉莹望着他,知他心事重重。心疼地对他说:“别想太多了,平哥,你累了一天,早点歇着吧。”

    望着她们母子,聂少平又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