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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魂断紫云峰

    柳人杰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地大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给我杀。”

    那些红衣人提着明晃晃的尖刀追着村民砍杀,就像切豆腐一样,可怜那些不会一丝武功村民全都成了刀下亡魂,霎时间血流遍地,尸横如山。聂少平望着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的在他眼前倒下,脑海中浮现的是师父和虚无宫的弟子们浴血奋战的情景。

    他太清楚柳人杰的为人了,不达目地誓不罢休,就算给他剑决,村民们也难免一死。

    深秋的夜,凉风习习,本是秋高气爽的大好时节,然而此刻吹来的风却让人有股凄凉的寒意。

    聂少平想哭,眼里没有泪,泪已流干,只有恨,双目喷火,流的只有血,斑斑血渍在脸上留下点点印痕。

    他摇摇晃晃,悲愤万分:想我聂少平自幼孤弃,蒙师父收留教以识文习武;自来至此处又得众乡邻帮助得以安身,今日不想给大家带来杀身之祸,皆我之罪。

    想到这里,他大吼一声:“啊——”

    此声惊天动地,响彻云霄:今日事已至此,我聂少平又何惧玉石俱焚!

    他掠地而地,仗剑直冲柳人杰而来。

    这边“黑白双煞”挺身拦住,望了望聂少平,轻蔑地说:“你就是聂少平吗,好,待我兄弟二人会会你这‘无忧剑客’。”

    “原来是你们俩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败类。”

    “乒乒乓乓”声此起彼伏,剑、鞭、铲三种武器打在一块,火花迸射。双方你来我往,斗了十几个回合却不分胜负。

    袁通和秦红绫趁着这边聂少平与双煞苦斗正酣,双双跃起直奔秋婉莹,

    秋婉莹见势不妙,抱紧孩子轻盈一掠,跃上屋顶。

    聂少平打斗之时瞥见两个趁虚袭击娇妻爱子,顺势卖了个破绽,也飞跃至屋顶。

    “婉儿,你没事吧。”

    “我不要紧,你自己小心点。”

    “你速带着孩子上山,要快。”聂少平喘着气对爱妻说。

    聂少平剑指底下众贼,怒吼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秦红绫,我几次三番饶你狗命,不想你毫无悔过之心,今日定你命丧此剑!”

    说完跳下屋顶,举剑直逼秦红绫。袁通举枪想迎,秦红绫借机闪避一边。双煞举鞭执铲也冲了过来,三个人将聂少平团团围住。

    聂少平毫无惧色,抖擞精神,越战越通,杀得袁通三个汗流浃背,招架吃力。

    柳人杰看着他们几个厮杀,脸上又不经意闪现诡异表情。

    秋婉莹望望孩子,正熟睡未醒,全然不知此刻之凶险。她望着满地的尸体,揪心的痛一阵一阵,本来平静的生活因为这帮畜生的到来而被硬生生的剥夺,自己的丈夫此刻正同恶人进行殊死搏斗,我一定要保护好枫儿。可是平哥孤军奋战,会不会有危险?

    聂少平望见爱妻还在左右观望,犹豫不决,大叫一声:“婉儿,速速离去,好好照顾枫儿!”

    “嘿嘿,枫儿,聂枫,好名字。想走,没那么容易。让你们到地狱里做同命鸳鸯吧。”柳人杰纵身欲捉秋婉莹。

    看着爱妻和幼子面临危险,聂少平抽身而退,剑带狂风“嗖嗖”直刺柳人杰。

    “不好”柳人杰见势翻身后仰,躲过剑锋,秋婉莹趁机纵轻功跃向紫云峰方向。

    柳人杰众人飞快追上前去,聂少平且战且退,掩护妻儿。

    秦红绫瞅准空当,丢出暗器。

    聂少平看得真切,“哐当”举剑拔掉暗器。随后剑随人至,剑锋挑中秦红绫右臂。

    秦红绫捂住伤口,鲜血不住地从手缝中渗出,她痛苦的呻吟着。

    袁通和双煞这里苦战不下,反被聂少平伤了秦红绫,柳人杰提剑大吼:“让我来,你们去抓那个女人。”

    柳人杰剑如灵蛇出洞,吐着毒信“呼哧呼哧”直逼聂少平额头。

    聂少平举剑虚挡一招,拔腿后撤。他心中挂念妻儿安危,只能且战且退,步步为营。

    聂少平护着妻儿,慢慢地退到了半山腰。这里怪石嶙峋,处处悬崖绝壁。

    “聂少平,你们已无退路可走,乖乖把剑诀交出来。不交也行,让仙子随我下山,我就饶你不死。”柳人杰说完狞笑不止,笑声中充满了淫邪。

    “无耻,今日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柳人杰论武功,比起你聂少平毫不逊色;论相貌,我也是风流潇洒。可为什么老天偏和我过不去,老头子将剑诀传你不传我,这等江湖绝色美女独独钟情于你。我不甘心。”柳人杰脸皮真有够厚,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聂少平微微一笑说:“呵呵,只因你居心叵测,狂妄自大,待人从无真诚之意。”

    “我管不了这许多,今日我人也要,剑诀也要。给我上。”柳人杰被聂少平一阵羞辱后,大怒。

    聂少平冲着爱妻使了个眼色,婉莹会意,她扯下聂枫脖子上的长命锁递给丈夫,对他说:“平哥,你千万保重,日后若能夫妻团聚,父子相认,全凭此物。”说完跃起身子掂着聂少平的肩膀,借力纵身。身轻如燕,蜻蜓点水般踩着峭壁边的石头,沿着悬崖飞上了山。

    柳人杰望着秋婉莹轻盈的体形,曼妙的身姿,啧啧赞叹:“好一个‘凌云仙子’啊,我‘玉面阎罗’今生不能与你同床共枕,实乃一大憾事。”

    柳人杰叹息不已,转而举剑冲向聂少平。

    以一敌众,‘无忧剑客’虽无惧怕,然体力消耗太大,渐渐有些招架不住,慢慢地被逼到崖边。

    秋婉莹望着丈夫为保全自己和孩子,舍命孤身独战群敌,悲痛万分,哭喊着:“平哥,小心。”

    “快上山去。”聂少平身处险境心中却还惦念着她们。

    此刻下起雨来,雨丝纷纷,夹着冷风。

    聂少平满身伤痕,血迹斑斑。他伫剑而立,仰天长啸:“我生不能手刃奸贼,清理师门,死当化为厉鬼取尔等性命。”他痛哭流涕,悲悲泣泣。仗剑乱舞,数十道寒光袭向柳人杰众人。

    柳人杰等急闪而过,剑气打在峭壁上,击碎石块,满天飞舞。

    “怎么这一招‘剑气如虹’威力这么小啊,是不是夜夜贪欢误了练功啊,小师弟。”柳人杰真是卑鄙无耻,龌龊无极。

    雨越下越大,聂少平浑身湿透,刚才用尽最后一击已耗尽体力,此刻他颤巍巍有些站立不稳。

    柳人杰箭步上前,剑尖直插入其胸,这边双煞鞭起铲落,聂少平右脚被铲划破,后背被打中一鞭,顿时口吐鲜血。柳人杰拔出剑来,殷红的血从伤口喷射而出。聂少平拄剑苦撑,手捂胸口,单膝跪地,双目血红,脸色煞白,望着眼前这些恶人。

    秋婉莹望着心爱的丈夫血满衣衫,遍体鳞伤,撕心裂肺地喊道:“平哥。”叫声凄凉悲惨,随着冷风飘向远方。

    “仙子,你求我呀,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去,我可以放了他。”柳人杰哈哈狂笑起来。

    “卑鄙下流,无耻之极,我爱平哥就是爱他铮铮铁骨,光明磊落,侠义心肠。不似你这般腌臜泼才,欺师灭祖,甘为走狗!”秋婉莹义愤填膺,一顿怒骂。

    柳人杰被秋婉莹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冷笑一声:“那就别怪我了。”

    袁通长枪一抖,又往聂少平腹部捅了一下,聂少平跪立不住,双膝皆瘫软在地。

    柳人杰趁机跃起一脚,把聂少平踢落山崖。

    “平哥”一阵痛彻心扉的嚎啕大哭,惊醒了正在熟睡的聂枫,孩子也大哭起来,真是揪人心肺,痛断肝肠。

    雨骤风急,凄惨悲凉,望着心爱的丈夫掉落山崖,秋婉莹痛不欲生,珠泪盈盈,嗓子哭哑。心里只想随他而去,可年幼的枫儿怎么办?不行,我要坚强的活下去,好好抚养枫儿成人,长大后替父亲报仇,让这些恶人血债血偿!

    秋婉莹擦干眼泪,哄着孩子,抱紧他继续向山顶纵去。

    柳人杰眼看美人已远走,对袁通等人一阵呵斥:“还不追?”

    众人面面相觑,望着山顶,都各自低下头来,默不作声。

    “你们平日里不是吹嘘武功多么高强,怎么今天却都畏首畏尾了。还有你秦红绫,你轻功不是和仙子在伯仲之间吗。”柳人杰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

    “禀尊主,这峰实在太陡了,加上雨后湿滑,实在是难以逾越。”秦红绫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完立即得到众人的频频首肯。

    “一群废物。”柳人杰嘴里骂骂咧咧,自己纵身往上一跃,谁知踩中一块湿滑的石头,一个跟斗摔了下来,重重倒地。浑身泥水,又湿又脏,狼狈不堪。

    众人想笑不敢出声,都捂着嘴巴偷着乐。

    柳人杰心有不甘,但又不肯服输,悻悻地说:“走吧,这里山高峰险,马上又要入冬了,天寒地冻没吃没喝,我看她们怎么捱过这个冬天。”

    “尊主是不是心疼那个美仙子啊。”袁通揶揄地说。

    柳人杰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想抢美人归,却又不得不望崖兴叹。他甩了袁通一巴掌,生气地说:“走吧,那么多废话。”

    一行人悻悻地走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