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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身陷囹圄

    柳月柔见爹爹已无大碍,悄悄抹去眼泪,想到聂枫害得爹爹身受重伤,便咬牙切齿。她赶往大牢。

    聂枫此刻已被脚镣手铐紧紧锁在大牢里,这是一间暗无天日,阴冷潮湿的牢房,聂枫披头散发,身上血痕斑斑,刚刚被护卫们一顿鞭笞,更是血盈满衫,通体伤痕。

    柳月柔走近聂枫,抓起他的头发,挥手甩了一巴掌,恨恨道:“臭小子,要是爹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

    “卟哧”,聂枫吐出一口污血直喷到柳月柔的脸上。

    “你,你。”柳月柔气急败坏,赶紧擦拭着脸上的血渍。

    “哈哈哈,柳月柔,要杀便杀,我聂枫要是哼一声,也不是英雄好汉,你为虎作伥,早晚不得好死。”聂枫虽然满嘴含血,但还是铮铮傲骨,一副大义凛然的气概。

    柳月柔大怒,叫道:“拿鞭子来。”

    牢中护卫递过一条长鞭。

    柳月柔挥鞭狠狠抽了聂枫三十余下,直打得聂枫鲜血飞溅,衣衫破烂,通体血淋淋。

    “呼呼呼。”柳月柔娇喘连连,香汗淋漓,累得蹲坐在地上喘息未定。

    “哈哈哈,怎么了,打累了吗,那就歇一会再打吧。”聂枫见柳月柔趴到地上,便呵笑不停。

    柳月柔站起身来,左右开弓,连续扇了聂枫十几个耳光,口中大骂不止:“你别得意,姑奶奶早晚取你狗命。”

    旁边有一护卫说道:“小姐,不如一刀宰了这小子,落个省心。”

    “不用了,他身受重伤,也跑不了,你们给我看好了。我先去休息下。”

    “是,小姐。”

    聂枫见柳月柔要走,又呵呵笑道:“柳月柔,你不打我了吗,接着来啊,爷爷不怕。”

    柳月柔对聂枫的咆哮不理不睬,只顾走入屋内,正唤丫环打盆水来清洗梳理,碰巧云秀夫人走进屋来。

    云秀夫人见柳月柔粉脸上犹有血污,心生疑惑,便问道:“柔儿,你怎么回事,怎么惊慌失措的样子?”

    “娘,我没事。”柳月柔应道。

    “那你脸上的血污是怎么搞的,你是不是又帮柳人杰干了什么坏事了?”

    “没有,聂枫那小子几次三番闯进王府闹事,这次被我抓住了。”柳月柔脱口而出。

    云秀夫人问:“谁是聂枫?”

    “他就是当年杀死我爹娘的仇人聂少平的儿子。”柳月柔说。

    云秀一听“聂少平”三字,顿时泪如雨下,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柳月柔见娘默不作声,摇摇她的身躯,问:“您怎么了,娘?”

    “啪啪啪”只听三声响,柳月柔捂着红肿的腮帮子,委屈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着道:“娘,您为什么打柔儿,从小到大,您可是从来都舍不得骂我一句啊!”

    云秀夫人情绪激动,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柳月柔的鼻尖骂道:“混帐东西,我今天就是要打醒你这个糊涂蛋。”说着又举起手要打。

    柳月柔“扑通”跪倒在地,抱住云秀,失声痛哭道:“娘,到底是怎么了,您老别生气,柔儿哪里做错了,您告诉我。”

    云秀夫人哭哭啼啼好一会儿,才扶起柳月柔,抚摸着被自己打痛的柳月柔的粉脸,心疼地说:“十八年了,我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到头来却不曾想养出你这么个小魔头来。”

    “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柔儿,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是不是柳人杰告诉你说你爹娘是聂少平害死的。”

    “嗯,是爹爹说的。”

    “这个畜牲,自己做的孽却还有污蔑他人,柔儿,你爹娘并非死于聂少平之手,而是被柳人杰这个禽兽杀死的!”云秀夫人话一出口,掷地有声。

    “不……不……不可能,爹爹如此疼爱我,不会的。”柳月柔如闻晴天霹雳,站立不住。

    云秀夫人不动声色,扶住柳月柔,一把撕扯下她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肩膀,柳月柔慌忙拉起衣服遮掩,并叫道:“娘,您这是?”

    “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背后有什么。”云秀夫人淡淡地说。

    柳月柔跑到镜子前,透过铜镜,依稀看到自己肩膀后面刺有四个字“秋氏血仇”。

    “这是怎么回事,娘。”柳月柔跑过来攥紧云秀的手,拼命嘶喊着。

    云秀夫人走至门前,看看四周没人,重新将门关上。坐回椅子上,示意柳月柔坐到她身边来。

    “十八年前,金陵城外大刀门,秋思九老英雄一门忠烈惨死,全家上下几十口人一夜之间全做了亡魂。行凶之人就是柳人杰一伙。”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啊。”柳月柔问。

    “你本姓秋,你爷爷就是秋思九,你爹叫秋怀恩,你还有个姑姑叫秋婉莹,聂少平是你姑丈,聂枫就是你的表哥。我也并非你娘,而是你爷爷之徒诸葛英的妻子,因柳人杰杀光秋家满门后,抱你在手,我恐你受害,故忍辱负重,苟且偷生,辛苦养育于你十八载,不曾想你竟认贼作父,为虎作伥,试问你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秋门一家。”

    柳月柔闻言大惊,她是诸葛英的妻子,而诸葛英却死于我手。柳月柔再次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头痛欲裂。

    “娘,您骗我,是您和爹爹感情不和,所以编造了这个谎言来欺瞒于我,是不是这样。”柳月柔始终不相信这个事实。

    “柔儿,娘句句实言,你为何不肯相信!”

    “不,不可能,您骗我。”柳月柔悲情一笑,夺门而出。

    云秀夫人静静站在屋子里,呆立了半晌。她决定前往牢里一探聂枫。

    “夫人,此乃大牢重地,关押犯人之处,夫人为何而来?”

    聂枫在牢里听得牢外有人嚷嚷。

    “放肆,夫人前来视察牢房,你等什么身份,也要干预吗?”有一小丫鬟的声音。

    “请夫人恕罪,牢囚重地,实不敢随便放夫人进去。”护卫甲小心翼翼地答道。

    “小莲,莫与这等下人计较,你且去唤老爷前来,看老爷不把他们剁成几块喂狗。”云秀夫人吩咐道。

    “是,夫人。”丫鬟小莲应着就要动身。

    另一护卫乙赶紧止住,赔着笑脸道:“小莲姑娘止步,夫人息怒。容我兄弟商量商量。”

    说着拉过护卫甲到一旁,窃窃私语道:“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夫妻俩,万一柳大哥一来真动怒了,我们哥俩可就小命不保了,干脆放她进去吧。”

    两人商议停当,打开牢门,对夫人道:“夫人,请进,小的刚才言语冒犯,还望夫人海涵!”

    夫人与小莲进入牢房,来到关押聂枫的牢房前,见一人披头散发,衣裳凌乱,破烂不堪,浑身血污,但却依然身姿挺拔,桀骜不驯,抬头挺胸,心想这必是聂枫无疑了。

    “请问,你是聂枫聂少侠吗?”云秀夫人的丫环小莲问道。

    “正是在下,柳月柔那小贱人呢,是她叫你们来取我性命的吧,动手吧。聂枫爷爷不怕!”

    云秀夫人闻言暗自颔首,心里赞叹不已,口中说道:“果然是铿锵男儿,英雄出少年。”云秀夫人见四下无人,便轻声道:“聂少侠,我非别人,我夫诸葛英,乃是你外公秋思九的大徒弟!”

    “啊,原来是诸葛舅母,你因何会在此处,是不是柳人杰那厮掳你在此?”聂枫听得此人是诸葛英之妻,大喜。

    云秀夫人走上前,拨开聂枫的头发,见他五官俊朗,英武不凡,虽然被铐紧全身,依然是不卑不亢。

    “对了,诸葛舅母,诸葛舅舅正是被柳人杰之女柳月柔所杀。”聂枫将李家村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给了云秀夫人听。

    “什么,英哥死于柳月柔之手。”云秀听完如晴空霹雳,泪如涌泉,呆立垂泪。

    “这个小贱人,比他爹更恶毒三分,舅母你可千万小心,莫要叫她碰上。

    “贤侄,你可知柳月柔何人吗?”云秀悲痛万分,泣泪问道。

    “知道,她就是柳人杰之女啊。”

    “你错了,她是秋思九的孙女,秋怀恩之女,也就是你的表妹!”

    “啊。”聂枫惊愕地张大嘴巴,愣了好一会儿。

    云秀夫人强忍悲痛将十八年前发生的事告诉给了聂枫。说完已是泣不成声:“我辛辛苦苦养育她十八年,没曾想她竟然和柳人杰那个畜牲一样丧心病狂,真是枉费了我十八年的心血。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一把掐死她,省得让她为祸武林!”

    “真没想到她竟会是我的表妹,就是我大师伯段无痕也是命丧她手。”

    “什么,连段大侠也死在柔儿手里?天啊,云秀啊云秀,你做的什么孽啊,竟然让这个小畜牲残害了这么多武林豪杰。”云秀夫人哀嚎不已,声泪俱下。

    云秀夫人拿出一串钥匙,颤抖着双手替聂枫打开了镣铐,聂枫一挣脱束缚,立马瘫软在地,丫环小莲吃力地将他搀起,聂枫拜谢云秀夫人救命之恩。

    “贤侄请起,我无力将秋家遗孤养育成才,以致她为祸武林,我至今方明白为何当年柳人杰不害死柔儿的真正目的,就是让她与你反目成仇,让你们骨肉相残啊!”

    聂枫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云秀夫人仰天痛哭,抽泣不止,跪诉苍天道:“想我云秀忍辱偷生,甘愿委身于贼,却不想教导无方,教出一个残害忠良的畜牲来。我愧对秋家,愧对恩师,愧对先夫,我,啊。”云秀夫人抽出随身匕首一把捅进腹中,顿时血流如柱。

    聂枫见状,惊呼:“诸葛舅母。”赶紧上前扶住云秀夫人。

    小莲也哭道:“夫人!”

    “舅母,你好傻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聂枫沙哑着声音,哭喊着。

    “聂枫,希望你看在你外公和舅舅的面上,不要为难柔儿,她年幼无知,终有一日会醒悟过来,请你原谅她杀死诸葛英和段无痕的事情,给她一个机会,你们表兄妹俩齐心联手杀死柳人杰才是。”

    聂枫含着热泪点点头。

    云秀夫人含笑而去,双目紧闭,眼眶中流下几滴悔恨的泪珠。

    聂枫嘶哑的嗓子哭叫不已,小莲拉着聂枫说:“公子快随奴婢走,不然待会护卫进来就麻烦了。”

    小莲带着聂枫穿过牢房深处,几个转弯过后,依稀可见顶上透过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