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法兰来到维尔城已经好几天了，除去第一天风波不断，之后的日子倒是没什么麻烦的事情。
当然，调查也没什么进展。
虽然瑟莉亚已经没有实质性的身份了，但一些老队员们依旧对其敬爱有加，因此她被送到了城卫队的医护站进行康复。
“卿硕设尼亚mua……马上就能恢复了。”
科琳娜拿着叉子，咀嚼着刚送进嘴里的牛肉，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这几天，他们也去探望了好几次瑟莉亚，看她有没有好好地在恢复，而不是一心扑在调查上面。
“瓦格斯大叔那边也说盔甲已经打造完成了。”
阿拉尔在餐桌上正襟危坐，从怀里拿出一份刚收到的信件。
在他们拿回金币之后，就把打造用的钱给送了过去。
“那我们吃完之后就去东城区那边一趟，然后再找瑟莉亚商讨。”
法兰说出了之后的规划。
这几天维尔城都风平浪静的，没有什么异样，法兰他们的调查也有些无从下手。
之后可能要借用瑟莉亚的身份，与城内的一些高官打交道，才能有所进展。
吃饱喝足，法兰三人离开热闹的街区，再次踏入了悄无人烟的东城区。
“不管来这里多少次，都感觉背上凉飕飕的。”
科琳娜双手环抱，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阿拉尔也学着样子，缩了缩自己的身体。
不过看样子，科琳娜只是觉得有点冷，而阿拉尔好像真挺害怕这种环境的。
“你们别自己吓自己……”
法兰随口应了一句，转过一处拐角，眼前的景象却噎住了他的咽喉。
一具无头的尸体瘫坐在石凳上，一颗鲜血淋漓，神情惊骇的脑袋被放在铁砧上，不断地传来敲打的声音。
那张脸，分明是瓦格斯的模样。
法兰的耳边逐渐被无处不在的哭喊声填满，红砖黑瓦的建筑成了一地残骸，血红色的火焰燎燃着一切。
大地上刻印着脉搏一般的纹路，不断在鼓动，似乎要活过来。
“法兰？”
清澈的声音穿透迷障，传到法兰耳中。
他回过神来，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瓦格斯正拿着铁锤在前面敲打着什么，街道还是原来的模样。
“怎么了？”
科琳娜注意到法兰的失神，有些关心地问道。
“我……看到一些东西。”
法兰摇了摇头，准备先按下不表，之后再说。
“来了。”
瓦格斯似乎注意到了他们，抬起头来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注意到法兰惊疑不定的打量神色，瓦格斯语气生硬地打趣了一句。
“……瓦格叔说笑了。”
法兰沉默了一下，还是恢复到平常的神色。
“给，这就是你的盔甲。”
瓦格斯走回身后的屋子里，从储藏间的墙上取下一套暗红色的盔甲，拿了过来。
“需要试穿吗？”
“不必了，我相信叔的手艺。”
法兰将盔甲接过来，在交付的时候，他触碰到了瓦格斯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掌——如火炉一般温热。
他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否决了脑海中的某个想法。
手中的盔甲也是沉甸甸的，大概也不是幻境之类的。
“还有，用剩余的材料给你打了这个，它应该很适合你。”
瓦格斯又拖着一块门板似的铁块走了过来，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一柄有两米多高的巨剑。
“这，这剩的材料也太多了点。”
科琳娜看着比自己高出好几个头的巨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法兰接过这和自己一样高的巨剑，眼神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与爱不释手。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就不送了，之后还要给瑟莉亚处理巨人岩。”
瓦格斯挥了挥手，下达了逐客令。
法兰他们也不多逗留，道谢之后就准备离开。
“对了，记得帮我向瑟莉亚问好，听说她这几天都住在医护站里。”
瓦格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清脆的打铁声。
“嗯嗯，大叔你就放心吧。”
科琳娜回过头来，挥了挥手。
“……还有，替我关照多多关照一下瑟莉亚，她虽然表面上冷淡得跟块冰一样，但内心却是一腔热血——像她们这样的人，最容易受伤。”
“就当是我替你们打铁索要的额外报酬吧……”
“她……们？”
法兰回头看去，他们已经走过一处拐角，瓦格斯和他的店铺也消失在视野中，只剩下不断传来的清脆敲击声。
“法兰？”
科琳娜发现对方又走神了，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腰。
“你们听到了吗，瓦格斯大叔最后的叮嘱。”
“听到了啊，让我们向瑟莉亚问好……怎么了？”
科琳娜发现法兰的表情有些不对，凝重的神色越来越明显。
法兰将来时看到的那幅一闪而过的场景，以及瓦格斯最后的话语都告诉了他们。
“不，不会真有鬼吧……”
阿拉尔的脸色一变，想着自己在这种环境中走了好几遭，就忍不住甩了甩手，似乎想将什么污秽给甩出去。
法兰也没想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拉尔，竟然会害怕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倒不像是幽灵一类的生物，也不是幻象……”
科琳娜抚摸着街道上的一砖一瓦，冰冷的触感无比真实。
“这里的一切在此刻都是确实存在的。”
“所以，我看到其实是幻象吗？”
“不，我更倾向于那就是【虚构之影】掩埋的真相——一段流窜在这里，却被隐藏的历史回响。”
看到发懵的两个人，科琳娜一脸的不出所料。
“因为短时间内庞大的魔力波动，导致局部的时空发生扭曲，从而将某一刻的历史记录下来。在魔法界中，这种现象就被称为历史回响。”
“历史回响并不是简单的幻象，某种程度上来讲，它也是一种现实，只不过是【存在于现在的过去的现实】。”
法兰和阿拉尔都懵逼地点了点头。
“哎呀，简单来说，就是历史回响能够影响现实——你能从历史回响中获得物品，也会被其中的攻击所伤害，甚至杀死。”
法兰这下明白了许多，下意识点了点头，又问出一个问题。
“那为什么只有我会看到，还有听到最后的话语？”
“大概……你比较特殊？”
科琳娜也不是怎么精通时空魔法，虽然先前分析得头头是道，但真要讲原理那也只能抓瞎。
“算了，还是先去看看瑟莉亚吧。”
看得出来科琳娜也没什么头绪，法兰叹了口气，决定继续之前的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