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光是负责登记的约旦懵了，连同围观的群众也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还有想要凑热闹的，真没看到刚才两位巫师大人的实力吗？”
“我刚才看他是和罗蕾塔大人一起过来的，还以为也是个厉害人物……”
“区区骑士也想掺和进来，未免有些太不自量力的吧……”
众人没有特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不如说，他们只是在叙述一个符合常理的事实——只可惜，法兰他并不符合常理。
法兰也没有生气，毕竟这样的话语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偏见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扭转过来的，但他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泥菩萨。
既然拥有力量，那就无需遮掩，语言无法传达的意思，法兰会用自己的拳头给出回答。
“如果没有不是巫师的话，还是请就此离开吧。”
约旦很客气地拒绝了法兰的入队请求，就算对方真与罗蕾塔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是那种会网开一面的人。
“给我一个测试的机会，我会在这里证明我的实力。”
法兰摇了摇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约旦有些头疼，这种莫名自负的普通人到时候受伤就算了，最后还得城卫队来负责，纯粹加重他的工作量。
“法兰，你应该也看到了，巫师的实力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是零环的学徒，与普通人，甚至是骑士之间的差距也是不可弥补的。”
“不光是实力之间的差距，法术的优越性根本不是通过战斗技巧之类能够弥补的。”
罗蕾塔走了过来，她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
她对法兰的印象不坏，自然不希望对方因此受伤，还在一群人面前出丑。
“塔姐，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会参加讨伐，我也答应了瓦格叔，会让你安心在家休养的。”
法兰轻声笑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把测试放在心上。
“嘶……我们过去说。”
罗蕾塔有些伤脑筋，把法兰拉到了一处远离人群的地方。
“法兰，老实和姐说说，你是不是准备用那套装备？”
法兰摇了摇头，仅仅是二环巫师的话，还远远不需要他那么严阵以待。
“话说在前头，再好的装备也弥补不了差距——而且就这样展示出来，恐怕会被不少有心之人盯上。”
罗蕾塔的眼神很严肃，虽然维尔城的治安算得上良好，但还是有不少鱼龙混杂在其中。
法兰点点头，他确实认同对方的说法——装备再怎么说也只是外物，只有自身实力的强大那才是真正的强大。
“好了没啊，后面还有人在等着呢！”
“别是拉不下脸面，又不敢去了吧！”
“小小骑士，可笑可笑……”
等了有一阵子的人群开始变得闹闹哄哄，约旦只好再三让他们都安静。
“塔姐，你就好生看着吧。”
法兰阻止了罗蕾塔继续的说教，向约旦再次确认了自己参加测试的请求。
萨克逊已经重新换上一套盔甲，站在场地正中，既然法兰执意要测试，那么约旦也就没有理由继续阻拦。
测试并没有什么门槛，毕竟总有天赋异禀的人打破常规，零环的学徒也可能打败一环巫师，虽然这会导致一些浑水摸鱼的现象出现，但也能招募到更多有能之士。
可一个骑士，就算再天赋异禀，又能厉害到什么地方呢？
这也是约旦会劝离那些没有魔力的普通人的原因——能不能御使魔力，在这个世界是天差地别的两种存在。
“唉，这小子怎么跟头牛一样犟……”
站在场外的罗蕾塔看着已经在场中站定的两人，只得摇头叹气。
法兰没有做任何准备，既没有武器，也没穿盔甲，一身日常的服饰，就这样轻飘飘地站在了萨克逊前方。
“小子，不要太过傲慢了！”
萨克逊冷哼一声，他看着法兰空手上阵的模样，总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法兰也没这个意思，只是他就一套血狮石的装备能穿，用上这个的话也太欺负对面了。
“无论面对的是谁，为了巫师的尊严以及测试的公正，我都不会放水——小心伤到你自己。”
萨克逊最后提醒了一句，防御可不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挨打，有许多好用的防御法术可是能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发起进攻，因此进攻测试并不只是测试进攻的强度，更是在测试进攻时的应变能力。
“正合我意——用上你最好的防御法术，我怕收不住力。”
法兰稍微活动活动手腕，以往都是跟什么三环的狼王，死不掉的亚纶交锋，就算是最菜的熔岩土龙也都皮糙肉厚，他还真不知道一个人类二环巫师能做到什么程度。
“你……”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萨克逊只当自己的好心全喂给狗吃了。
“零环法术，【魔力盔甲】！”
“一环法术，【棘刺上身】！”
“二环法术，【镜像术】！”
“【巫师护甲】，【岩躯】，【野兽活力】，【雷电庇护】，【黄金立誓】……”
一系列法环在身后浮现，萨克逊也没惯着对方，既然说了要用全力，那他定不会放水。
法兰也没有不讲武德，安安静静地站在对面，等着萨克逊把所有防御的法术放完。
铠甲被厚厚的岩石覆盖，一层淡蓝色的光辉蒙在上面，缠绕着雷电的荆棘攀附其上，周身闪烁着金色与灰色的光点，此外还有三个朦胧的幻象环绕，随时准备防御以及反击。
“照这阵势，先不说有没有用，一拳打上去怕不是自己的手就先废了。”
“别说打上一拳了，我看近身都难。”
场外响起悉悉索索的讨论声，连罗蕾塔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恐怕连她都不好对付这个样子的萨克逊。
“一个测试而已，两个人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若是情况不对，她准备随时入场把法兰拉回来——至少不能就这样看他把自己的手废掉。
“朝这儿打。”
萨克逊捶了捶自己坚如磐石的胸膛，语气中带了几分挑衅。
“应该能吃得下一拳吧……”
法兰喃喃自语道，萨克逊隔得有些远，听不太真切。
“什……”
疑惑的话语还没有说完，法兰就已经来到自己身前。
什么时候！
萨克逊的瞳孔放大，他明明看到法兰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前的身影又不似有假……
视野中的法兰逐渐消失，只留下原地的一地裂痕，就算再怎么不可置信，萨克逊也反应了过来——法兰太快了，快到视网膜根本来不及处理他已经离开的信息！
周身的三个幻象根本无法拦住法兰，他没有用任何的战技，也没有化身为土龙形态，单纯只是肉体的爆发，便能达到这种程度。
就连萨克逊也无法看清，那拳头是怎么一层层撕裂自己防御的，所有法术在对方的绝对压制之下，宛如一张白纸，不值一提。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四脚朝天地倒在了一片废墟之中，胸前的盔甲已被撕裂得粉碎。
“轰——”
声音现在才传来，萨克逊已经撞破墙壁，飞到了城主府的院子里。
围观的人群只听到一声爆鸣，然后烟尘四起，只剩下一个人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站在场地正中。
“好像，用力过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