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炼丹就轻易成了一名初级上品炼丹师，虽然是这个初级上品目前还只会炼制聚气丹一样丹药，可毕竟也是货真价实的不是。
现在又有了进军中级炼丹师的、八九不离十的思路，七弦心情非常地好。心情一好就容易肚子饿，于是挥散了屋内法阵，溜溜达达出了小院，往客栈大堂走去。
刚要进门，正好白胡子陈掌柜走出来，看见七弦就施礼打招呼：“小老儿冒昧请问，客人是有事出去吗？”
“呵呵，没什么事，出来吃点东西，随便走走。”七弦回礼，微笑说道。
陈掌柜又走了两步，鬼鬼祟祟靠近七弦低声说道：“小兄弟，一人在外会不会…咳咳，孤枕难眠？”
“啊？”七弦闻言有点迷糊，这白胡子老头搞什么鬼呢：“那个…陈掌柜，有话请直说，别打哑谜好不好？”
“这个…按理说，小老儿一把年纪、也儿孙满堂了，不该做这事，可…”陈掌柜好像有点难以启齿，轻轻顿一下脚，豁出去了一般说道：“是这样，小老儿有个邻居，哦，是个年轻女子…”
“…前段时间她夫君因故逝去，却欠下一笔债务，她要供养幼女修行、又要代亡夫还债，眼看日子就要过不下去，可债主只许下五日期限，并声称若是逾期不还，就拿她女儿抵债…”
“…那女子万般无奈时，被人提醒自荐枕席、出卖身体以换取灵石，于是就找到在客栈做事的小老儿，希望能帮她找个…呵呵，好一些的买家…”
七弦一听，哭笑不得说道：“你个老家伙，满客栈那么多人，干嘛偏偏就挑上我了啊，难道我长得就像个喜欢花钱买春之人？”
“不不，绝无此意，小兄弟千万不要误会…”陈掌柜连连摆手，连忙解释说道：“是这样的，那女子虽是已嫁之女，可模样周正、性子温婉、为人贤淑，小老儿不愿她被那淫邪之徒糟践，就想着帮她找一位谦和温逊之人，就算这不过是一桩买卖，也算是对得起相邻多年之义了…”
七弦闻言，微笑问道：“既然陈掌柜念及相邻之义，又为何不慨伸援助之手，帮衬她一些灵石呢？”
“唉…小老儿只是个掌柜而非东家，每月不过二十几个灵石薪酬，又家有老妻儿孙，拿出二十灵石相帮已经尽力了，又怎么可能拿出更多的灵石来…”
七弦魂力探查之下，自是清楚陈掌柜毫无欺瞒之意，看着这位白须老者，顿时心生敬佩，连忙拱手致歉：“陈掌柜，在下口不择言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无妨无妨，是小老儿情急之中唐突了小兄弟，若小兄弟无意于此，那就不打扰了…”陈掌柜说完再施一礼，转身就要离去，身子刚转过去却听七弦说道：“过一会儿等我吃完饭，就让她来小院吧…”
“多谢小兄弟…她说需要…”没等陈掌柜说出价钱，七弦已经迈步进了客栈大堂，直接吃饭去了。
七弦吃过晚饭回到小院，看时间还早，就直接坐在院里石桌旁，取出四粒聚气丹，初级下品、中品、上品各一粒，还有那粒中级下品的，逐一吞服、尝试药效。
三粒初级的分别下肚之后，感觉果然不同，品相越高的聚气丹，散发出来的灵力越是柔和、吸收效率也越高。那粒上品聚气丹，不过半刻钟便几乎完全化作纯净灵力，吸收进入穴脉之中了，而且穴脉之中毫无不适之感。
至于灵力含量，只能用一个词儿形容…太少！对体内灵力一向充沛、从来不曾匮乏的七弦而言，初级聚气丹简直是屁用没有，即便是那粒中级的，也没多大用处。
据七弦推断，如果是比中级聚气丹灵力再多十倍的高级品，其中所含灵力可以抵得上他体内灵力的三十分之一。
如此看来，高级聚气丹还是非常有用的，尤其是在高强度战斗或者其他需要快速、大量输出灵力的场合，只要一把吞掉十几粒，就能在很短时间之内补充一半灵力。
只是可惜到目前为止，七弦既不知高级聚气丹的原料、丹方，也不知道具体炼制之法，甚至他估计连买都不一定能买得到。高级聚气丹是专门给金丹修士用的，一般地方根本不可能有的卖。
七弦长期钻研阵法之道，不仅习惯发散性思考，更是喜欢寻根溯源，不管是初级的、中级的、还是高级的，不都是聚气丹嘛，只要是聚气丹，其作用无非是补充灵力。
无损穴脉、快速补充大量灵力，这便是聚气丹的本质所在。至于使用什么原料、经过哪些工序，这都不应该是关键，关键的是要达到这个目的。
通过比较初、中两级聚气丹已经知道，两者灵力含量相差约十倍，据此推断高级聚气丹内所含灵力，就应该也是中级品的十倍以上。
很明显蓝灵草这种灵药，是不可能提供如此大量灵力的，蓝灵草不行，那别的灵药呢？别的灵药七弦几乎一无所知，还是别想灵药了，想想别的，比如…灵石？
据七弦所知，除了极为难得的金丹、灵力暴虐的妖晶，灵石便是蕴含灵力最为浓郁的东西。只是灵石非常稳定，从中吸取灵力的速度较慢，即便动用汲灵阵也绝达不到聚气丹那种恐怖的吸收效率。
那就先用汲灵阵将灵石中的灵力抽取出来，再通过法阵对其进行增柔、增透处理不就行了？可从灵石抽取的灵力是一缕气，就算处理好了，又怎么用啊。
忽然想起做过的法阵结丹试验，和鸟蛋木盒里的初始结晶。哈哈，谁说一缕气就不能变成液体、甚至变成固体的？咱不是有压缩阵嘛。
于是思路逐渐清晰，就是汲灵阵抽离灵石灵力、存于储灵阵，后用法阵模拟增柔增透波动，提高柔和度、增强穿透性，再用压缩阵高度压缩成固体。
这样炼制出来的东西，不管它是个什么东西、算不算聚气丹，却绝对可以达到高级聚气丹的效果，甚至因为它本身就是纯粹的灵力，服用后的吸收速度，必将远远高于高级聚气丹。
“哈哈，阵法之道、阵法之道，不仅可以用作修炼、炼器，在炼丹上的作用也如此卓著哦…”七弦很高兴地自言自语着，就要取出灵石来试验一番。
刚摸出一块中品灵石来，就听院门被人轻轻敲响，七弦愣了一下，才想起跟陈掌柜约了那个卖春女子，只好无奈地答应了一声，收起灵石起身走过去。
院门打开处，只见一位身姿曼妙、面遮薄纱的女子，低着头朝七弦敛衽施礼，也不吱声便轻移莲步进了院子，依旧深深低着头盈盈而立。
“咦，这不是那灵丹阁柳瑶么…”灵识扫过，七弦不由就是一愣，转念想象就明白了，怪不得去买聚气丹时这柳瑶面带愁容哀色呢，原来真是遇到难事了。
见柳瑶面遮薄纱，七弦知道她以卖春之事为耻、不想被人认出身份，便也不多说，只是关好两扇木门、默默引领柳瑶走进屋内。
七弦进屋坐下，看着面前女子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柳掌柜，已经进了屋，就不用挡着脸了吧。”
“啊？！”柳瑶闻言不由娇呼一声，伸出一只白皙玉手掩住樱口，隔着薄纱抬头望向对面这个年轻人：“你…你不就是那位买聚气丹的客人？”
“没错，在下七弦…见过柳掌柜。”七弦起身一礼，微笑说道：“…柳掌柜请坐！”
柳瑶顿时大窘，粉面通红滚烫，羞得香汗直冒，无奈卖春却遇见了相识之人，这可如何是好啊，羞窘交加之中眼圈一热、就淌下泪来，只好使劲儿低下头去，恨不得在地上找出一条缝隙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柳掌柜，请静下心来，听在下一言…”七弦将柳瑶神情看了个一清二楚，自然清楚她的心态，便倒了一杯茶、放在她身边桌上。
又接着说道：“在下曾有一妹，名唤小莲，被无良继母卖去粉楼为娼…在下有个女人，在卖身妓寨换取葬夫银钱之时，被我买了回来…”
“…”柳瑶闻言，诧异抬头看过去，却听七弦继续说道：“…所以，我不仅不会会贱看于你，相反…出卖身体代夫还债、抚育幼女，此等作为值得七弦心生敬佩！柳掌柜，请受在下一礼！”
七弦说罢起身，深深一揖，柳瑶连连摆手道：“这怎么使得，妾身实在受之有愧…”
“呵呵，柳掌柜请坐，你且放心，我让陈掌柜约你过来，并非打算行那男女之事，而是想探问个究竟，如陈掌柜所言为真，我未尝不能帮一点忙的。”
七弦态度和善、话语真诚，神态眼神全都毫无淫气邪相，加之此前在“灵丹阁”中那句“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很容易就让人心觉亲近，于是柳瑶羞窘惊恐之感渐消，默默摘下面纱，扶着桌子坐下来。
“柳掌柜夫君不是位炼丹师吗，按说炼丹师地位高崇、收入可观，你怎会沦落至当下这般境况？”
“亡夫是个炼丹师没错…”柳瑶闻言就是一阵苦笑，轻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原本他在家里炼制、我租店买卖丹药，日子过得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