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你们坐，你们坐。”柴大海将四个凳子放下，转身又对后面来围观的村民大声喊道，
“往后退，往后退，没听见吗？待会公安同志会一个一个的让你们上前，询问点事儿，我告诉你们啊，要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谁要是敢说谎，查出来让你蹲号子。”
都没用警察嘱咐，柴大海已经安排的明明白白，不愧是村书记。
警察分成两组，今天新来的小蒯跟着胖警察，小李则与剩下的小林一组。两组人分开，同时对村民展开调查。
胖警察这组第一个上前被问询的是润喜。
“你和这宅基地主人家什么关系？”小蒯负责记录，而胖警察陈队长则仍然在旁边抽烟。
“我和二木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润喜有点结巴。
“这几天你一直都在工地上干活吗？”
“是是。”
“最近有没有看到陌生人过来？”
“陌生人？没有吧应该是没有。”润喜又想了想，然后说道，
“半夜有人来偷东西算不算？”
“偷东西？详细说一下。”胖警察听到润喜的话扔掉烟头走了过来。
“前两天夜里，我和二木哥在这儿守着，半夜的时候有人来偷东西，被我们发现了，我们追过去，那人就跑了。”
“跑了以后他没再来？看清是谁了吗？”小蒯追问。
“第二天他又来了，没看清楚是谁。”润喜如实回答。
“能确定第二天晚上来的人和第一天晚上来的是同一个人吗？”陈队长虎着胖脸，盯着润喜。
润喜瞅着有点紧张，“不确定，可能是吧”
“天太黑，那人跑的又快，看不清脸。”
“那丢什么东西了吗？”小蒯接着问。
“没丢啥东西。”
“没丢东西那你怎么确定他是小偷的？”
“大晚上的，他不是来偷东西的还能干嘛呀？”润喜被问慌了，急忙解释。
“哼，就不能是来踩点的？”陈队长有点不满，摆手让润喜离开。
旁边小李和小林那组正在问询附近的住户。
“姓名。”
“柴有福。”
“蔡秀芹。”
“你们老两口最近这几天尤其是在晚上，看没看到附近有人转悠？”
“公安同志，我们岁数大了，每天晚上早早就睡着了，啥也没看到。”柴有福赶紧摇头，一副与我无关和样子。
倒是他老婆蔡秀芹挺配合，“公安同志，白天看到的算不算呀？”
“当然算，你白天看到谁了？”小李插了一句。
“前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大概4点多钟吧，我起来去茅厕，看到有个男人在这工地附近转悠。”
蔡秀芹边说还边模仿那人的走路动作，看着挺滑稽。
“开始我以为二木呢，就没太在意。后来他走的时候路过我家门口我才看清，不是二木，是泉水园子的吴老六。”
柴有福和蔡秀芹家与我家的宅基地离着不远，住的是几间老屋子，没有院墙，都是用树枝和玉米杆子简单遮挡了一下，甚至厕所也是几块木头板子竖起来的那种，漏着缝隙。
“你看清了？是泉水园子的吴老六？”小李站了起来，追问道，
“4点多钟，天还没大亮呢，你怎么能肯定他就是泉水园子的人？”
“嗐，我就是泉水园子的闺女呀。我大我娘活着的时候，我经常回去，那吴老六就住我家前排，我还能不认识他？”
蔡秀芹一脸得意，全然没看到旁边柴有福瞪着她的眼神。
“你说的这个情况对我们很重要，还有别的要和我们说吗？”
“那公安同志，给赏钱吗？”蔡秀芹扭捏着说出了她的目的。
“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如果你说的信息对破案有用，派出所会通知村里表扬你的。”小林客套的说着。
“就表扬啊？”蔡秀芹不可置信，白愣了一眼气鼓鼓的转身回家了。
“下一个。”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询问，警察一条一条梳理，最后一共得到三条有用的信息。
分别是润喜提供的晚上出现的贼、蔡秀芹提供的前天凌晨出现的泉水园子吴老六，以及昨天下午柴申忘了拿镐头，回来看到老佛爷来过一趟。当然，还有我爸之前和小李说过怀疑老佛爷的事儿。
就在警察四人开碰头会，准备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柴文明捂着膀子，哭天喊地的又来了。
“文明，咋了这是？”柴大海刚才的威风不见了，跑上前扶着柴文明。
“大，那伙人又来了，今天我没招惹他们，还是被打了。警察到底管不管了啊？”
柴文明在旁边哭喊，胖警察陈队长假装没听到，还和几人分析着刚才的案情。
小蒯和小林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扭过头示意柴文明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谁打你了？”
“小蒯，小林，这样，咱们得抓紧去趟泉水园子和老佛爷家，别耽误了案情。”陈队长假意安排着工作，眼神示意他俩别说话。
小林马上反应了过来，闭上了嘴。小蒯却不知所以，
“陈队，要不你们先去，我来处理这个事儿，等处理完了我和你们汇合。”
“小蒯啊，还是这个盗洞的案子重要，所长亲自批示了的，可不能耽误。”陈队长又暗示了小蒯一遍。
“没事，陈队，一个打架的事儿，用不了多久，我去去就来。”说着就招呼柴文明前面带路。
“小蒯”，小李刚想拦住他，但被陈队长阻止了，他冲着小李摇了摇头，小李只好作罢。
陈队长心想着阎王不救该死的鬼，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非要扑腾过去，就别怪我了。
“小李，你带着柴二木现在去趟老佛爷家，查清楚他这几天，尤其是昨天下午都来这里干什么了。”
“是，陈队。”
“小林，你和我开车去趟泉水园子，找到吴老六。
“是。”
“你们告诉村里其他人，不经允许，不准进入这个地方。还有要做好继续配合我们工作的准备。如果没事就散了吧。”
陈队长三言两语结束了调查。坐上车和小林朝着泉水园子开去。
我爸带着小李向老佛爷家走去。润喜没回家，也跟着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