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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符与陨石坑

    在祁牧点进对方账号主页时,系统显示账号居然已经不存在了,而他退出来后,跟署名未知之人的对话框、甚至连传来的那个视频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旁的许浅眼睁睁地看完了这一切,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正好在你点进主页的时候把账号注销了——不过是耍点小聪明罢了,找到他并不难——看看你哪一个好友不见了,就一定是他。”

    祁牧手机上的好友并不多,基本就是小学和中学时期的同学以及一个小区里认识的玩伴,他凭照记忆仔细核对了一番人数:“应该没有,好友一个不少。”

    许浅眼尖,看到了不少祁牧给朋友的备注:“按道理说,如果你给人加了备注,他无论怎么改署名都不会影响你的备注才对,既然他能把名字改成未知,说明你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备注,说不定就是刚刚加的好友呢?”

    祁牧再次回忆,很快,他联想到了那个仅相处了半个上午的同桌,杨清蝶。当时杨清蝶一来就加了他的手机好友,而她的网名难得就是自己的名字,祁牧也就没有给她备注。

    会是她吗?祁牧小心翼翼地翻到那一栏,果然,已经没有了“杨清蝶”这个名字。

    许浅看祁牧的动作,见他似是已经觉察了端倪,就问道:“找到了吗?”

    祁牧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她,令他没想到的是,女生气鼓鼓的,关注点完全没在这里:“我跟你认识了这么久都没有你的聊天好友,她居然跟你一见面就加上了,真是岂有此理!”

    “这不一样啊……我这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发信息打电话的机会吗……”祁牧好说歹说,补加了许浅的好友,才总算安抚下了这只炸毛的刺猬。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谁能想到在众人眼中趋近完美的浅浅女神也会因这种小事吃醋呢?

    那种怪异的感觉更甚了。许浅为什么如此在乎他?祁牧咽了口唾沫,还是没有那个勇气问出口。

    不过安抚好了许浅,总算可以聊正事了:“她说家里有事,开学那天上午就回去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来上课,为什么会突然给我发这样一个视频?”

    “恶作剧呗,听你的描述,她不就是这样一个人?”许浅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女生充满了敌意。

    “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祁牧忍不住又回忆了一遍那个视频,还是没有对应到有任何暗示的场面。

    “别自作多情了,快回家吧!”许浅轻哼道,把他拽上了回家的公交车:“今天下午我可是在课间研究了半天,肯定有效!”

    祁牧只得先把那个视频的事放在了一边:“研究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许浅幽幽叹气,还很是神秘地说。

    祁牧眨眨眼,感慨道:“我还以为你们学霸在学校里从不做跟学习以外的事呢!”

    “那不还是为了你。”

    祁牧撇头看去,许浅却提前移开了视线,但那平静的语气里面包含的意味让男生一阵动摇,他心里的疑问值早已拉满,为了他所研究的东西,会是什么?

    公交车停靠在许浅家小区外的马路上,许浅下了车,却没有直接进小区,而是带着祁牧一头钻进了街边的一家文具店,在祁牧一脸的迷惑中买了一整套油彩笔和画纸,然后爽快地结了账。

    “你买这些做什么?不会是要送我一幅画吧。”祁牧半开玩笑地说。

    没想到许浅居然还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差不多,可以这样说。”

    当他们走到许浅家门口,许浅开门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会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问为什么,知道吗?”

    祁牧硬生生地把已经到嘴边的“为什么”给咽了回去:“知道了。”

    或许许浅对待他的态度如此奇怪的原因,马上就要揭晓了。

    放下书包,洗好手,许浅就立刻清空了餐桌,把买的笔和纸放到了上面,开始绘画起来。

    祁牧在一旁看着,虽然他没有一点绘画的功底,美术课也全是划水混过去的,但基本的观赏能力还是有的。可以看出许浅的绘画水平很高,明明用的是非常粗糙的材料,画出来的图像却异常的精美。

    很快,祁牧可以从画纸上分辨出许浅所画的主体了:那是一个由条条框框围成的符号,内容是他根本无法理解、各种奇形怪状的花纹线条组合而成的图案。要硬让他来形容这个符号的话,它更像是那些影视作品中古老文明用来祭祀的“神符”。

    符号看似杂乱无章,可当许浅停下笔时,这些杂乱的条纹仿佛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吸引住祁牧,让他情不自禁地凑近了一些,想要从那上面找到些什么。

    “你……有想到什么吗?”许浅轻声问道。

    这个符号?祁牧的脑海里回闪过印象中所有他见过的符号,这样奇怪的符号,似乎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里,但又有一种是在哪里见过的熟悉感,可他一时间竟想不起来是在何时何地产生的熟悉感。

    他如实告之,许浅点头:“有门。”

    她将画纸拿了起来,将画着符号的那一面对准了祁牧的脸:“你暂时忍耐一会儿,不要动,也不要说话!”

    慑于她语气中的严肃,祁牧只好认真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再开口说话,眼睁睁地看着许浅用黑色画笔在符号的外围画了个圈,然后精准地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祁牧还以为这又是什么搞怪的东西,起初也就任由许浅这样贴着,可过去半晌,见她仍没有放下来的意思,便有点憋不住了:“我可以说话了吗?”

    许浅点头,然后想到祁牧现在的视线全都被画纸遮住了,就“嗯”了一声,但还是不放下画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差不多五分钟过去了,许浅终于放下了画纸。祁牧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见许浅没有下一步动作,长出一口气:“这是什么仪式吗?”

    有那么一会儿,他都以为许浅真要做出电影里那些诡异的事情来了。

    “这确实是一个仪式……”许浅低头看着画纸说道。可很快,她就愕然般抬起了头:“你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感觉?”祁牧有些莫名其妙,想到了某些志怪中的剧情:“喂,你不会真要给我下什么咒吧。”

    许浅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样,看着手里的符号,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没有感觉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我的记忆也……”

    这是中邪了?祁牧连忙用左手在许浅眼前挥了挥:“许浅,你……”

    话音未落,许浅却突然伸手,一下子扣住了他的手腕!

    祁牧吓了一跳,尝试着挣脱,却没有成功。女生用的力气很大,他害怕自己再使劲反而可能会伤到她,也就放弃了抵抗。说到底,无论许浅做了什么,他都打心底不相信她会伤害到自己,暂时也就听之任之了。

    可没想到,许浅居然得寸进尺,直接欺身向前,压到了祁牧的胸口上。一时间,两人的脸越靠越近,近得祁牧已经可以闻到女生清新的发香,感觉的到女生扑面而来的呼吸了。

    她难道又要吻自己?尽管上次已经,祁牧还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看着我。”许浅轻声说。

    祁牧顺从地睁开了眼睛,与许浅四目相对。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凝视女生的眼睛,那如清澈的湖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居然充斥着一缕醒目的哀伤,仿佛就在下一刻,她就会哭出来。

    他猜对了。

    祁牧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种情况,他的眼里除了惊艳,应该还是迷惑居多。许浅看着他的眼睛,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痕迹,心里压抑着的委屈一下子就无法控制,她松开了祁牧的手腕,后退两步,看着他,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眼眶一红,晶莹的泪滴竟直接从里面滑落而出。

    “你别哭啊……”这是祁牧第一次见女生在他的面前哭,尤其是许浅这样的女生站在那里无声地落泪,只要是个人看见都会忍不住心疼。

    他涌出了一种想要将许浅抱在怀里的冲动,仿佛那就是他身体的一种本能。但伸出了一半的左手还是生生止在了空中——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这样逾越的地步。

    许浅抬起泪光朦胧的眼睛,看到了祁牧伸在半空中的手,想也没想,就直接依偎了过去,靠在了他的手臂上,将脸埋在他的左胸前。

    “你……”祁牧知道他们不该这样,可他的左手却情不自禁地揽在了女生的肩上,一直吊在脖子上的右手还刻意往右挪了挪,给她腾了下位置。

    “不要说话,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许浅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来是在哭,还是单纯地被祁牧的衣服所遮挡住的沉闷。

    祁牧的脑袋愈发清醒,是的,似乎就是从开学的那一天起,许浅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而这一丝不对劲在今天被放到了最大——那就是许浅跟他的关系,仿佛在开学前的那一夜之间进展到了一个极其亲密的程度,而这种进展,仅仅单方面地存留在许浅那里,祁牧则一无所知。

    结合许浅的只言片语,就像是在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而他却全然忘记了一般。

    思考到这里,祁牧不经悚然,他自诩记忆力不错,小时候大部分朋友的名字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大家住得也不远,其中不少人到现在都一直保持着联系,相互印证下,过去的那些名字也都一直清晰地刻印在脑海之中,应该不存在小时候见过许浅,后来又忘记的情况。

    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眼下许浅不说,他也不好逼问,这种被蒙在鼓里里的感觉并不好受,可就这样搂着女孩,居然也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就像他们,本该如此。

    ……

    “这就是那个……陨石坑?”

    望远镜中,星光与灯光的交融之下,杨清蝶看清了远处那个黝黑的大面积物体,赫然是一个撞击形成大坑,坑的周围堆积着因灼烧而发黑的土质,结合更远处波涛的大海,她不难联想到几天前看见的那条新闻。

    “不愧是‘霓虹’,对当下的环境总能做出最快的判断。不过我很好奇,你的能力到底是思维的敏锐度还是超强的记忆力呢?”一个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这个声音异常阴冷,如同从漆黑的影子上发出的一样,喷在了她的后颈上,让人感到一种冰凉彻骨的寒意。

    杨清蝶没有回头,向前走了一步,避开了那些令人不适的气息:“这不是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

    影子亦步亦趋,站在了她的身边:“我们现在算是一条路的人了,我都可以告诉你我的秘密,你不该分享一下自己的情况吗?”

    “你的能力众所周知,实在不足以作为交换条件,”杨清蝶遥指着陨石坑:“但这里有着现成的筹码——陨石坑下面究竟有什么?”

    一个小小的陨石坑,在地处远离城市、无人问津的荒原之中,居然在周边布置着三个满编队的警备看守,数辆军用战车在周边来回巡逻;尽管在夜间,也有两架武装直升机在上空盘旋,几座高耸的铁塔上装配着巨型的扫描探照灯,照亮了周围大片的荒原,无人能够靠近。

    这样堪比军事禁区的守卫带来的压迫感是十足的,杨清蝶和影子只能藏身于近千米外一处高地上的灌木丛里暗中窥探——这已经是他们在周围徘徊许久,能够找到的最近观察点了。

    影子微微摇头:“根据掌握的资料来看,无论是政府方面还是私人势力,都没有在这个方圆十几公里的区域里拥有什么规划设施。一个完全随机落点的天外陨石正好砸在了谁家的秘密设施上,这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没有什么巧合,事在人为。陨石已经被证实是天外来物,随即落在了这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里的地下,有问题。”杨清蝶坚定地说。

    “这样的话从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还真有些怪怪的。”影子啧啧称奇。

    “永远不要以一个人外表的生理年龄来推断他的心理年龄。”杨清蝶说,声音仿佛加入了一种时间的痕迹,沉静许多。

    影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话间,冰冷的声音都多了几分起伏:“难道说你……罢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陨石上携带了一些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可能对人产生极大危害,政府才封锁了此地。”

    “不像,”杨清蝶举着望远镜,视线在每个警卫的身上扫过:“如果出现了放射性物质或者不知名的病菌,警卫没道理不佩戴任何防护性装置,几天过去了,现场也没有请来专业人士进行研究,连陨石甚至都没有带走,这不合常理。”

    “不管怎么样,我们此行只是来观察下这里的布置,一切决议还得交给上面来进行,该返程了。”影子道。

    高塔上,一道光束扫来,他们连忙伏进了灌木丛中。探照灯的大号光斑之下,灌木丛微微摇曳,没有一丝人影的踪迹。